南冥烈一身青色長袍,頭戴玉冠,腰纏佩飾,恰好是一副至聖宗弟子的制式穿著,故而才被這些道宗弟子,一眼就認了出來。
可那道宗弟子盯著南冥烈看了幾眼之後,神色變得極爲詫異,轉身朝身後一人言道:“唐銘師弟,這人怎地如此與柳飛驚師兄相像?”
唐銘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看上去也不似什麼聰慧之輩,而今聽了此話,便再度仔仔細細打量了南冥烈幾眼,滿臉疑慮,居然問了一句:“柳師兄?”
“哼!”
南冥烈邪邪一笑,學著柳飛驚的語氣,神色倨傲,道:“若我是魔門弟子,你們四人又是什麼東西?”
“這……”
唐銘神色一怔,與先前說話之人言道:“高鶚師兄,這必定是柳師兄了。柳師兄行事手段別具一格,滿身邪氣,我在師門當中,遠遠瞧見過柳師兄幾次,他當時就是這番態度。”
高鶚聞言,亦是定定的看著南冥烈,心底竟打不定主意,轉過頭來與唐銘言道:“幾日之前,柳師兄不是去了平涼谷麼?平涼谷遠在四十萬裡以西,柳師兄就算是御著那柄寒絕劍日夜不停飛行,也到不了這塗山地界啊。”
唐銘皺了皺眉頭,磕著牙齒道:“許是柳師兄修爲暴增,一日能飛十萬裡呢。”
高鶚輕輕一搖頭,盯著南冥烈看了又看,只覺得越看越像,口中卻言道:“柳師兄拜入師門緊緊十餘年,雖是得了掌門長河真人的親傳,可畢竟修行日短,就算他有師門靈丹妙藥輔助修行,只怕他的修爲比之你我這些內門弟子,也高不了許多,怎能一日十萬裡?”
這兩人說話,並未施展隔空傳音的手段,似是故意說給南冥烈聽。
“霸霜!”
南冥烈目光從幾人腳下法寶之上掃過,心底殺念滋生,朝霸霜傳音道:“你施展雷法,突襲後方兩位道宗弟子。前方高鶚與唐銘,我會將之一併斬了……”
一言至此,南冥烈再與冷秋蟬傳音道:“冷小妞你守在此處,防止四人逃跑,務必要將四人誅殺在此。你我一戰之後,急速往東飛離此地,我有要事在身,暫且不可與成萬載大戰。”
聞言,霸霜與冷秋蟬齊齊點了點頭。
南冥烈微微凝神,腳踏地缺古劍,朝前方飛去,短短幾個呼吸之後,就來到了高鶚與唐銘幾人身前。
“滾!”
南冥烈故意飛高了幾分,居高臨下盯著高鶚,怒斥道:“我飛不飛得了十萬裡,與你何干?身爲道宗弟子,竟不懂得上下尊卑。即便是成萬載見了我,也須得恭恭敬敬叫我一聲柳師兄,你算是什麼東西?”
高鶚眼神躲閃,不敢與南冥烈對視。畢竟柳飛驚拜了道宗掌門長河真人爲師,論身份是道宗中的掌門大弟子,身份超然,他們這幾個內門弟子,的確沒有與柳飛驚爭辯的資格。
轉過身去與周遭幾個修士對視一眼,高鶚再躬身拱手,朝南冥烈施禮道:“道宗內門弟子高鶚,拜見柳師兄。”
四位道宗內門弟子,齊齊低下頭來。
“殺!”
南冥烈爆喝一聲,手中乍現五尺天邪古劍,由上而下斬了高鶚。腳底地缺古劍如電飛出,閃電般刺穿唐銘的胸膛。 ωwш ★Tтka n ★c○
天邪地缺二劍鋒銳異常,南冥烈又是突發殺機,與高鶚以及唐銘靠得極近,如此兩劍,又怎是他二人能抵擋得住的?
霸霜早早準備在一旁,只聽到南冥烈喊出一個殺字,立刻引動雷光大藏之法,施展出六色雷電,將後方兩個內門弟子罩住。
轟隆!
兩個弟子,被雷電打得七竅流血,渾身焦黑。
“殺得好!”
南冥烈長嘯一聲,滿臉冷意。
嗖!
遠處山中,卻突然升起一道青色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西面塗山方向飛去。
冷秋蟬凝神站在空中戒備著,早已將修復完畢的八十一柄青鋒劍釋放出來,準備轟殺逃敵。
“飛劍傳訊!”
而今四人盡被斬殺,冷秋蟬本想收起青鋒劍,可驀然間見到遠處千丈之外,山中飛起一道傳訊劍光,她當即冷呼一聲,駕馭著八十一柄劍鋒,朝山中飛去。
南冥烈與霸霜對視一眼,神色齊齊變得凝重起來。
飛劍傳訊之法,是在飛劍之上施展出一道水鏡術,將發生之事的畫面記載在水鏡術中,再用飛劍送到遠處傳訊。
唰!
南冥烈額頭上乍射一道白光,朝飛劍追去。可那飛劍已經飛遠了十餘里,鵬城金戈速度雖遠超飛劍,可南冥烈體內真元卻不足以支撐金戈長途飛行,故而追出十里之後,金戈又倒著飛回南冥烈紫府,在他眉心留下一道暗紅痕跡。
這飛劍傳訊之時,並不載人飛行,故而飛劍飛馳之時異常輕巧,速度比之載人飛行要快了何止數十倍!
南冥烈先前決計突發殺機襲殺四位道宗弟子,亦是怕他們施展此等傳訊之法,招來成萬載。卻未曾料想到,遠處山中,居然還藏了一個人。
“走!你我速速離開此地!”
揮手將四位道宗弟子腰間儲物袋子摘下,南冥烈領著霸霜急速朝冷秋蟬追去。等到了那青光升起之地,只見到一位道宗修士身中飛劍,橫屍在地。
“走!”
南冥烈再度摘下此人腰間儲物袋子,將五個袋子一起丟給冷秋蟬,已是當空朝東面天空急速飛馳。
直到整整飛了三日,遠遠飛了數萬裡,南冥烈才領著二人停了下來,落到一座山頂之上,與冷秋蟬言道:“將那些袋子給我。”
哼!
冷秋蟬滿眼厭惡瞪著南冥烈,將五個袋子丟出,用罡風託著,送至南冥烈面前。
“你道宗內門弟子,竟如此窮苦不堪。連儲物的袋子,都是用麻布編織,再以其他材料煉製而成,儲物空間僅僅三四尺。就連儲藏在袋子中的物件,也只是些上品靈石以及尋常丹藥符籙之類,連極品靈石都沒有一顆!”
南冥烈將五個袋子倒轉,把袋子中物件抖落一地,又選了幾本道宗秘籍看了看,隨後又將之丟在一旁。“這些秘籍,雖只是最
尋常不過的黃級功法,但多少也能賣得一些靈石,你將之全都收起來,等我們回到至聖宗,再一起處理。”
“你怎能如此侮辱人?”
冷秋蟬恨恨的瞪著南冥烈,自手腕上摘下從薛麗宗之處得來的儲物手鐲,將之往南冥烈身前一丟,怒道:“你若要我替你保管物件,只需直接把儲物袋子給我就是,爲何還要將袋子中的東西全都丟在地上,再讓我撿起來?這儲物手鐲你自己拿著,我冷秋蟬受不得你這怨氣,你殺了我吧!”
“我不殺你!”
南冥烈揮手將飛來的儲物手鐲接住,自手鐲裡頭取出一本秘籍,再將手鐲放在掌心拋了拋,朝著冷秋蟬冷然一笑,“你二人既然降服了我,自此之後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怎能平白無故殺了自己的下屬?再者你若死了,霸霜道友一個人跟著我必定孤單難過,我理當送霸霜道友一程,讓他隨你而去……”
聞言,冷秋蟬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眼神如刀,狠狠盯著南冥烈。
彷彿在她心中,她又用目光將南冥烈殺死了一次。
啪!
冷秋蟬一步向前,揮手從南冥烈掌中奪過了儲物手鐲,再彎腰把地上掉落的物件一件件收起,將之收入儲物手鐲裡頭,至於幾個儲物麻袋,則被她用一股三味真火燒得乾乾淨淨。
南冥烈饒有興趣盯著冷秋蟬不斷打量,直到看得冷秋蟬氣得渾身發顫之時,他才故意摸了摸嘴脣,勃然大笑走向遠處,“哈哈哈哈……我去煉製解藥,你二人守好在這裡就是。”
“惡賊!”
冷秋蟬暗罵一句,芳心深處出現濃濃羞意。只因南冥烈剛剛那個摸嘴脣的動作,讓她想起了三日之前,二人嘴對嘴咬了一口之事。
地缺劍鋒銳利,南冥烈鑿石開山,挖出一方長形洞穴,堵住洞口之後,再擺出九宮聚靈陣,盤膝坐著,將那本秘籍翻開,仔細閱覽了一番。
“青雲宗道法,倒也異常不凡。這元辰藏劍術若修煉成功,能憑著一絲魂魄入劍,施展元辰藏劍之法,將刺入敵人體內的劍氣,變得異常細小、微不可察,融入敵人真元之中。哪怕中劍之人逃出了十萬裡、百萬裡,也逃不開施劍之人的追蹤。”
南冥烈緩緩合上秘籍,將之丟進了儲物戒指裡頭,神色又有些悵然,搖頭嘆道:“可惜這元辰藏劍之法,也是需要天府境修爲,修煉至崔煉三魂的層次,才能施展出來。我而今這等修爲,卻是練不了元辰藏劍術。”
念及此處,南冥烈經不住回想起這幾日間所見所聞,劍眉陡然揚起,暗想道:“冷秋蟬的羣山萬壑劍訣,只算是萬劍之基,也須得天府境才能修行。霸霜的雷光大藏之法,能修成六合雷霆,也需得天府境才能修行……莫非這天下間所有玄妙的功訣,除了我這混沌種青蓮妙法之外,都是要有著天府境修爲,淬鍊了體內三魂七魄之後,才能修行的麼?經書有云:衆妙之門,玄之又玄……如此算來,豈非修爲達到天府境,才能修煉各大門派真傳妙法,纔算是步入了書中所言的衆妙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