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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榮譽內閣大學士】

從禮部去內閣,得繞圈進東華門,纔是內閣的辦公地點文淵閣。

王淵剛剛路過宗人府,就見一個小太監(jiān)奔來。

小太監(jiān)裝作偶遇的樣子,朝王淵躬身作揖,突然低聲說:“王尚書,陛下暈厥了,差點墜入太液池。”

王淵立即加速趕路,直奔豹房而去,中途居然遇到楊廷和。

很顯然,張永不但派人通知王淵,還派人通知了楊廷和。這死太監(jiān)又在兩頭下注,誰也不得罪,反正他一把年紀了,只求安安穩(wěn)穩(wěn)混到退休。

出西華門,過御用監(jiān),來到太液池邊,再過一道橋便是豹房。

“止步!”

豹房侍衛(wèi)將王淵、楊廷和攔住。

楊廷和說道:“煩請稟報陛下,臣楊廷和有要事求見。”

豹房侍衛(wèi)面無表情:“陛下說了,今天誰也不見。”

王淵拿出豹牌,遞過去說:“有勞放行。”

豹房侍衛(wèi)露出微笑:“王尚書請回吧,陛下今天不見外臣。”

王淵又問:“陛下何時說的?”

豹房侍衛(wèi)回答:“便在剛纔。”

王淵拱手離去,皇帝已經(jīng)醒了,似乎沒有大礙,那還留下做什麼?

楊廷和也轉身離開,跟王淵一起前往文淵閣。

剛到文淵閣,一個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就跟著進來:“陛下有旨,拜禮部尚書王淵,爲東閣大學士,掌禮部。”

此言一出,五位閣臣全部愣神,就連王淵都一頭霧水。

“掌禮部?”王瓊確認道。

太監(jiān)回答:“是掌,不是兼。”

楊廷和再次確認:“直閣?”

太監(jiān)回答:“應該……不算吧。”

衆(zhòng)內閣大臣沉默。

毛紀看了王淵一眼,問楊廷和:“於制不合,要駁回嗎?”

內閣有駁回皇帝諭旨的權利,六科同樣也有。

當初? 景泰帝想換太子,又怕被內閣駁回? 還跑去賄賂閣臣,首輔和次輔各一百兩,其餘四位閣臣各五十兩? 如此巨資把內閣大臣都嚇壞了。

“不必。”楊廷和搖頭。

楊廷和非但沒有駁回,還親自草擬聖旨? 讓司禮監(jiān)送去批紅,再拿去制敕房寫聖旨蓋章。

王淵這個東閣大學士掌禮部尚書? 究竟算不算入閣? 誰都說不清楚。

權力大概是這樣的:王淵繼續(xù)執(zhí)掌禮部,本職爲禮部尚書,兼職內閣大學士,卻不能在內閣議事,最多隻能在內閣旁聽。

真正的閣臣,是某某閣大學士兼某某尚書,大學士爲內閣實職? 尚書爲榮譽虛職——關鍵詞是“兼”。

如果同時有兩個實際職務,會用“兼掌”二字。

而王淵現(xiàn)在是“掌”? 掌字後面是實職? 掌字前面是虛職。

內閣頭銜居然成了榮譽職務? 這也算大明開國頭一遭? 朱厚照又在違背祖制壞規(guī)矩了。

藉著上廁所的機會,毛紀說道:“陛下恐怕病情又加重了? 迫不及待給王若虛一個大學士銜。但偏偏又不讓王若虛直閣? 陛下究竟是怎麼想的?”

蔣冕猜測道:“可能是想繼續(xù)壓一壓吧? 陛下行事莫測,誰能猜得到啊?”

“楊閣老就這樣同意了?”毛紀有些不甘心? “就沒有內閣大學士掌六部事的,於制完全可以駁回皇命。”

蔣冕笑道:“駁回去只能激怒陛下,讓王若虛真正直閣!”

就如蔣冕說的那般,楊廷和不敢反對。他害怕自己駁回皇命之後,朱厚照一怒之下,直接把王淵擡進內閣,到時候就不是什麼虛銜閣臣了。

“恭喜王學士!”王瓊抱拳笑道。

王淵哭笑不得:“陛下行事,果真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朱厚照下達皇命,恐怕全天下的讀書人,做夢都想不到大學士頭銜還有虛的。

說實話,王淵有時很想劈開皇帝的腦袋,研究一下里面的腦溝迴路是否異於常人。

等毛紀和蔣冕撒尿回來,楊廷和召集衆(zhòng)人說:“先商議安南之事,據(jù)錦衣海衛(wèi)發(fā)回的消息,安南那邊根本不是什麼禪位。其僞王莫登庸,可視爲篡晉自立的南朝劉裕。莫登庸正在安南大行改革之事,諸多舊臣逃往老撾,正在招兵買馬打算殺回去。”

蔣冕道:“如此說來,已經(jīng)不是安南一國之事,稍不注意就會引動老撾宣慰司。”

楊一清說:“老撾不能亂,那裡亂起來,雲(yún)南邊境也會跟著亂。雲(yún)南如今有兩個土司造反,若再把老撾牽扯進去,恐怕糜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王瓊雖然是皇帝和王淵的舔狗,對外態(tài)度卻非常強硬,他說:“雲(yún)南土司叛亂,須臾可平也。安南內亂至斯,是爲大好良機,可一舉收復而置交趾省!”

毛紀冷笑:“廣西叛亂多年未平,雲(yún)南又有兩個土司造反。王閣老想收回安南,復置交趾布政司,你從哪裡調兵去打呢?”

“錦衣海衛(wèi)!”王瓊說。

“萬萬不可!”楊一清立即反對,“錦衣海衛(wèi),本就是陛下胡亂設立的,在海上怎麼胡來都可以不管。但若用錦衣海衛(wèi)覆滅安南,重置交趾布政司,那就是讓錦衣衛(wèi)海在國內用武。此例一開,錦衣海衛(wèi)登陸廣東怎麼辦?登陸福建怎麼辦?登陸天津怎麼辦?”

王瓊啞口無言。

“我可以說句話嗎?”王淵問道。

文淵閣沒有王淵說話的份兒,特別是他剛獲得東閣大學士虛銜,就更得在文淵閣避嫌才行。

楊廷和笑道:“說吧,此事禮部亦有權商議。”

王淵說道:“廣西、雲(yún)南接連叛亂,朝廷暫時肯定無力收復安南。但又不能封那篡位的莫登庸爲安南國王,何不讓錦衣海衛(wèi)助安南舊臣復國?”

“如何幫助?”楊廷和問。

王淵說道:“讓錦衣海衛(wèi)去老撾聯(lián)絡安南舊臣,尋一宗室嗣位安南國王,錦衣海衛(wèi)可以賣些火銃給他們。莫登庸若大獲全勝,到時再冊封其爲國王也不遲。安南舊臣若獲勝,更能彰顯大明國威,安南國王必定感激不已。最好兩邊一直打,誰都無法獲勝,如此安南定然長期混亂,數(shù)十年內都不可能侵犯大明邊境。”

王瓊拍手大讚:“此計甚好,百利而無一害。”

毛紀責問道:“王尚書此言,置安南百姓於何地?君之一言,便讓無數(shù)安南百姓飽經(jīng)戰(zhàn)亂之苦,此爲不仁不義之策也。”

王淵反問道:“毛閣老是大明臣子,還是那安南臣子?在下是大明的尚書,不是安南的尚書,我只管大明百姓的死活,管不了安南國內死多少人。”

毛紀說道:“安南亦爲大明屬國,以前還是大明的交趾省,安南百姓也曾做過大明百姓!”

王淵頓時懟回去:“如此說來,安南國內皆爲亂臣賊子,否則他們爲何要背叛大明?他們若不是亂臣賊子,如今大明還有交趾布政司呢!對於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本人沒有親自帶兵征討已經(jīng)算給臉了!”

毛紀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爲王淵的邏輯沒有漏洞。

楊廷和拍板道:“此事就這麼辦,讓錦衣海衛(wèi)資助安南舊臣火銃,令安南舊臣尋宗室立一國王。誰打贏了,誰就是真國王,大明自會冊封。都打不贏,就讓他們一直打下去,打起來就不會侵擾大明邊境。”

王淵笑道:“楊閣老高見。”

楊廷和又說:“葉兒羌國的事情呢?”

蔣冕說道:“可令西涼王與葉兒羌國和解,雙方約定,永不再戰(zhàn)。”

“我同意蔣閣老所言。”楊一清、毛紀同時發(fā)言。

這三人並非幫著外人說話,而是擔心西涼王朱當沍勢大難制。一旦葉兒羌國覆滅,西涼王將來可能擁兵數(shù)萬,就算朱當沍不造反,能保證他的子孫不造反嗎?一個正經(jīng)的大明藩王,有兵有糧有地盤,若是哪天朝廷出現(xiàn)意外,朱當沍的子孫學著朱棣清君側咋辦?

王淵當然知道他們的擔憂:“可頒一道聖旨,傳諸西北邊軍與各部落,若西涼王的部隊越過嘉峪關,不管其理由如何,都視爲叛亂造反!”

蔣冕說:“聖旨可頒,但有何效果,就難說得很了。百年之後,若內地糜爛,西涼王的子孫率數(shù)萬騎兵扣關,嘉峪關的守將還不直接開關請降?屆時,數(shù)萬西域騎兵入關,長驅直入甚至能直接殺到京城!”

王淵心想,若真出現(xiàn)那種局面,便是大明君臣自己作死,讓西涼王的子孫當皇帝又有何不可?

當然話不能這樣說,王淵笑道:“西涼王是本人推薦的,爲了避嫌,我不參與討論。”

很快,內閣就商議出結果,要求西涼王與葉兒羌息兵,前提是葉兒羌國向大明俯首稱臣。大明正好缺戰(zhàn)馬,葉兒羌若進貢戰(zhàn)馬兩千匹,朝廷就會勒令西涼王不得開戰(zhàn)。

至於能不能息兵,朝廷根本管不著,就算西涼王把葉兒羌滅了,還能調兵出關征討西涼王嗎?到時候還得默認。

接下來,纔是真正的議題。

“王尚書可知《抑棉疏》?”楊廷和問。

“知道,”王淵突然神來一筆,“是否加徵棉課,暫且先不論,鹽課倒是該改一改了。”

“改鹽課?”

衆(zhòng)人皆驚,這是要逆天啊。

王淵冷笑:“全國有十綱,每綱鹽引二十萬引,每引折鹽三百斤,窩本六錢四釐,另稅銀三兩。如今,每年產(chǎn)鹽六億斤,每年鹽課應有一千三百多萬兩纔對!可事實上呢,去年鹽課本色、折色加起來,鹽稅還不到一百萬兩。憑空消失的一千二百萬兩鹽稅哪裡去了?”

無人應答。

朝廷每年都有一千二百萬兩的鹽稅不知去向,當然是被太監(jiān)、勳貴、外戚、文官、武將、商人一起吞掉了。

這玩意兒水太深,誰敢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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