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 ”鉑金貴族對著霍格沃茨地窖壁爐外面的兒子問道,“你教父在那裡嗎?”
“沒有,父親, 最近都沒有看到他。他不是到莊園裡去了嗎?”小鉑金貴族停下手裡的活, 轉過頭, 迷惑不解地望著父親。
“那波特的教父呢?”
“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你確定最近沒有覺得布萊克有什麼異常嗎?”
“異常?我不這麼認爲, 我很少碰到它。它住在格蘭芬多的塔樓上, 就在波特的房間隔壁,不常到地窖來?!?
“你剛纔說,布萊克‘不?!降亟褋??”盧修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話, 微微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不是, 比起以前, 它還是來的頻繁了些?”
“也許……是這樣的, 父親?!钡吕粕晕⑾肓讼?,表示肯定, “它有時候會到地窖來,趴在房樑上或者角落裡,我認爲它是想監視波特和我是否有在一起,前段時間它一直都在這樣做。但是它不會隨便進到我的房間裡去。”
“你沒有試圖跟蹤過它嗎?它是否會到禁林裡去採草藥?”
“我很難跟蹤它們,父親。貓咪們有自己的動物通道, 它們在城堡裡可以很迅速地轉移到許多地方, 我不知道那些通道到底在哪裡。當我變成阿尼瑪格斯的時候, 那些通道都不對我開放?!?
“好吧, 德拉科, 我很希望你能夠注意那隻黑貓的最新行動,尤其是如果它在魔藥方面表現出任何興趣?!?
“父親?”德拉科銀灰色的眼睛一下子閃出了訝異的光, 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難道你認爲在我們莊園裡的那隻黑貓不是…………”
“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問題?!北R修斯突然打斷了自己的話題,“到了現在,德拉科,告訴我,你是否還在拒絕和波特同桌吃飯?”
“哦,父親…………”德拉科的語氣開始撒嬌,“波特自己也不在大禮堂裡吃晚飯。他每天都叫家養小精靈把晚飯送到塔樓上,和他教父在一起…………”
“聽著,德拉科,”盧修斯說,“你要記住,在這之前的三年裡,波特因爲多次動用時間轉換器,他現在已經擁有一個比你年長很多的靈魂,我不建議你繼續跟他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我聽說這一次是你先挑的頭,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馬爾福家不需要得罪救世主?!?
“但是,父親……”德拉科抱怨道,“魔法部正在邀請他,只是他還沒有答應。他當然不需要參加我們的酒會,只要他做上魔法部長……”
“波特是不是魔法部長,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德拉科。”盧修斯嚴肅地教訓道,“我想波特對此一定有他自己的主張,而我不希望你卻在他面前表現得像個心智完全沒有成熟的小男孩,你已經不是可以到處亂竄的三年級學生了!我希望從今晚開始,你知道應該怎樣做!”
“喵……”
眼看這場本來還算正常的對話正在向越來越詭異的方向滑去,蹲在窗臺上偷聽的黑貓終於忍耐不住了。
方纔偷聽的過程中,它的尾巴早已在寬大的窗臺上劃出了一圈圈痕跡,不免擦掉了幾根黑毛,又全被它用尾巴掃到了一個角落裡。黑貓費力地擡起前爪,想用力敲打窗戶。
最好把窗戶玻璃敲成碎片。它要敲碎馬爾福莊園所有的窗戶。
憤怒,簡直無法抑制。盧修斯,你竟然讓德拉科去接近哈利!他們兩個好不容易纔有了個機會分開!盧修斯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我早就知道馬爾福家沒有一個好東西,爲了家族的那點利益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又一陣冬季夜晚的冷風“呼呼”地吹過,黑貓只覺得頭昏目眩,不防腳底下突然一個把持不住,直溜溜地從窗臺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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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哈利仍然沒有在大禮堂的長桌上出現。
救世主和魔藥教授的缺席已經持續了接近兩個星期,包括每個工作日和週末。這件事情,在學生中間一度流傳得沸沸揚揚,但是不論學校裡的流言如何猛烈、強勢和子虛烏有——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有人聲稱,週末曾經看見哈利和德拉科一起進入霍格莫德村某家酒吧樓上那些骯髒兮兮的房間裡,共同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這兩個人卻好像完全不爲所動。
沒有一個人主動回到長桌上的座位乖乖吃飯,也沒有一個人公開發表聲明來澄清什麼事實,平時他們根本不回答任何與此相關的問題
所以到了最近,那些無聊的流言反而都漸漸地平息了下去。學生們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轉移的,他們總是有更多的無聊話題可以談,魁地奇比賽從來都是一個不錯的替代方案。
在大禮堂外面徘徊了一會兒,德拉科終於決定,趁著吃飽喝足的學生們搖搖晃晃一窩蜂衝出來之前,允許自己拖著腳步,向格蘭芬多塔樓的高層走去。
這段時間以來,他並不是沒有偷偷地去塔樓上監視過哈利的行動。他比哈利方便,就像那些貓們一樣,他可以變成一隻白鼬,隱藏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比如房樑上或者樓梯的折角平臺裡。有一天,他看見哈利把晚餐搬到西里斯的小閣樓前面,黑貓從石頭拱門裡探出身來,前爪熟練地搭上放著餐盤的小桌子。哈利一邊殷勤地給黑貓遞食物,不停地勸教父多吃點東西,一邊對著那隻黑貓碎碎念,自言自語了一通。
那頓晚飯,黑貓沒有吃多少——這樣的嘮叨一定讓可憐的黑貓倒盡了胃口,同時也包括德拉科的——那天連德拉科都在奇怪,西里斯居然能夠一聲不喵地從頭到尾忍受救世主前言不搭後語的廢話。
而且有相當部分都是關於自己的廢話!
難道…………父親的懷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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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在小閣樓外擺下了小桌子和冬季夜晚分量十足的餐盤,裡面無聊地擺弄著水槽的黑貓照例從石頭拱門裡探出了頭。還沒等它把爪子攀上桌面,最大的一隻雞腿立刻被送到了跟前。
“教父,天氣冷,得多吃些?!?
黑貓對哈利的服務態度顯然很滿意,湊近去,不客氣地撕下了一條雞肉。
“教父,怎麼你最近都不去我的房間裡了?”哈利在小凳子上坐了下來。
黑貓沒有回答,只顧埋頭啃雞腿。
“你不走窗戶上的那條路,我倒是放心些了,我一直都怕你摔下去,再說外面實在太冷了?!?
“唰”,尖利的牙齒再一運動,雞腿就只剩下了一根光滑的骨頭。
“馬爾福家沒有再寄信來了,我想他們不會邀請我參加什麼聖誕酒會之類了吧。”
“咪嗚?!?
黑貓很輕地叫了一聲,算是迴應了這個問題,哈利聽不出什麼情緒,只見到它又把眼睛看向了餐盤中央熱氣騰騰的魚肉。哈利立刻把魚挪到它面前。
“唉,不提他們了。”哈利抓起叉子,打算進攻自己的晚餐,“阿嚏!”
黑貓把注意力從魚肉上挪用出來,慢條斯理地瞪了救世主一眼。
“教父,沒事兒,一點小感冒而已,前兩天打魁地奇受了點涼…………阿嚏!”
卷著鮮美魚肉的貓咪舌頭,很淡定地將食物送進嘴裡。
今天哈利的狀態不太好。這種季節還去打魁地奇,感冒真是活該。
眼看他沒有一分鐘就匆匆離席,溜回房間裡清理自己。
“喵咪。”
黑貓擡頭看了看救世主的背影,繼續一節一節地對付著自己的那條魚,只是速度明顯地放慢了。
哈利不在的時候,它這進食的步調,還頗有些斯萊特林的優雅風度。
一條魚都吃完了,哈利居然還沒有出來?黑貓擺擺頭,細細地用舌頭舔了舔嘴脣,跳下閣樓,慢悠悠踱進了救世主的房間。
黑髮男巫手裡抓著一瓶感冒藥水,正打算仰頭往自己嘴裡灌下去——他背後的桌子上還放著另外幾種感冒藥??礃幼?,哈利大概是費了不少時間,才從亂成一團糟的藥櫃裡把這些摸出來。從他眼下猶豫的樣子來看,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最好服用哪一種。
“喵!”
這次黑貓的聲音顯得有些嚴厲,哈利明顯聽出了其中制止的意思,驚訝地轉過頭。
“教父?你不用進來……我吃完藥就回去。”
“喵!”
黑貓徑直跳上了桌子,搖著頭,示意哈利放下藥瓶。
“教父?”
繞到那一排藥瓶後面,黑貓用下頦在桌面上白色和黑色的兩瓶藥水上方,各點了一下。
“這兩個?。俊惫麖澫卵?,打量著它們,試圖回憶起這兩種藥水應該怎樣搭配。
“白天這個,晚上用這個?”救世主的手指在兩種藥水之間晃來晃去,最後狐疑地定格在了白色的那個瓶子上。
“喵——嗚——”相當不耐煩的貓叫聲。
“那就是白天這種,晚上用黑色的?”哈利手忙腳亂地比劃著。
正確——但是黑貓懶得再回答。它跳下桌面,朝下甩了甩尾巴,大步走出房間,進了自己的小閣樓。然後它縮回身子,舒舒服服地趴了下來,看也沒看一眼桌上剩下的食物。
沒錯,這兩種藥水如此配合效果更好——這隻黑貓竟然在幫哈利配感冒藥?
儘量輕地把自己隱藏到轉角里的德拉科決定,現在最好不要出現在他們眼前。
衆所周知,西里斯?布萊克先生昔日的魔藥成績在劫道者四人組中排名第一——只不過,那是倒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