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惜顏回到家的時候,秋洛和秋淵都已經早早睡下了。
她到孩子們的房間去看了一眼,向醫生詢問過秋淵的身體狀況,確定秋淵恢復狀態良好,才安下了心回自己房間準備洗洗睡。
等她裹著大毛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被丟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起來,秋惜顏拿起來一看,卻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您好,請問是哪位?”秋惜顏想了想,還是接了電話。
“秋惜顏,還聽得出來我是誰麼?”
電話那頭陰惻惻的聲音像是帶著陰風一樣,讓秋惜顏打了個激靈。
“西門摩?”秋惜顏吃驚地喊了一聲,無法相信地問道:“你怎麼可能可以打電話?”
要知道,西門摩是以“綁架誘拐未成年兒童”以及“故意傷人罪”,這兩項相當嚴重的罪名被捕的。別說能用手機打電話了,就算是有人想要探視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怎麼著,你以爲我這一次肯定就徹底栽在監獄裡了是嗎?”西門摩怪聲怪氣地笑笑,那語氣說不出的滲人,“秋惜顏,讓你那兩個小野種出門小心點,再讓老子抓住,老子非得拆了他們喂狗不可!”
“你,你越獄了。”秋惜顏聽出西門摩這威脅背後的意思,說出來的結論讓她只覺得心跳得胸腔發疼。
西門摩能自由自在的給她打這種威脅電話,而且還說出這種狠話來,顯然是因爲他現在並不受警方控制。
以方成國目前在上流社會裡的餘威而言,沒人敢冒這個天下之大不韙將西門摩以其他藉口保釋出去。唯一能符合現在這個狀況的猜測,只有越獄。
西門摩哼笑了一聲,“是,老子出來了,你和你那兩個小野種,還有墨子寒那個王八蛋,都給老子等著吧,老子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和墨子寒有什麼關係?”秋惜顏現在想著是能摘出去一個是一個,對西門摩說道:“不管是騙了你的人,還是報警的人,都不是墨子寒,你這樣遷怒有意思嗎?”
“喲,你倒是挺護著你那個姘頭的。”西門摩聽了秋惜顏的話,怒極反笑,惡聲道:“秋惜顏,你正當我是傻子?你那兩個寶貝疙瘩似的小野種,都是墨子寒的種吧?”
秋惜顏握著手機的手一緊,眼神閃了閃,“你做什麼夢呢,我和墨子寒以前連面都沒見過,我的兒子會和他有關係?我看你是被在局子裡關了幾天,腦子都不清醒了吧?”
“你給我閉嘴!”西門摩惡狠狠地嚷嚷了一句,又對秋惜顏說道:“想護著你那姘頭,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別到時候墨子寒你沒護到,再把你們母子三個也搭進去。”
“西門摩,你……”
“嘟嘟嘟……”
秋惜顏聽著西門是真要對付墨子寒,頓時急了,可是話纔剛說個開頭,西門摩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無奈的把手機扔回牀頭櫃上,秋惜顏重重的坐到柔軟的四柱牀上,厚實的牀墊彈了兩下,連帶著她和鵝絨被一起
上下顛了顛。
“這回可糟了。”秋惜顏向後一倒,在牀上躺成個大字型,只覺得頭疼欲裂。
明天她得給秋洛和秋淵請假,暫時別去學校,但是墨子寒那邊該怎麼辦,要是實話實說了,說不定墨子寒那個臭脾氣,反而要和西門摩槓上的。
秋惜顏一整晚都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只覺得西門摩電話裡的那些威脅,冷笑一直在耳邊迴盪。鬧得她第二天頂著兩顆熊貓眼起牀。
“媽咪早安。”秋洛端著個小盆子接著秋淵刷牙漱口後吐掉的漱口水,側身和秋惜顏打招呼。
秋淵受傷之後,秋洛總覺得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沒保護好弟弟,所以照顧秋淵的事情,大部分他力所能及的,都被他一肩扛下了。
靠坐在牀頭的秋淵拿毛巾擦了擦嘴,還有點泛白的小臉上也掛著笑容,“媽咪,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我有事要和你們兩個說,秋洛你也去洗漱,說完了我們就準備吃早餐了。”秋惜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宿沒睡,她現在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秋洛和秋淵見到哈欠連天的媽咪,都大感奇怪,媽咪的睡眠質量一向是很好的,昨晚不是去爹地家裡做飯了嗎?難道出什麼事了?
雙胞胎交換了個眼神,秋洛拿了個大托盤,端著小盆子和秋淵的刷牙用具回了衛生間,順便收拾自己。
而秋淵則是用剩下的另外一盆清水開始仔細地洗臉。
“媽咪,說吧,出什麼事了?”兩個孩子收拾妥當後,一齊坐在牀上,眼巴巴的看著秋惜顏,等她宣佈事情。
“西門摩越獄了。”秋惜顏第一句話就是一記重磅炸彈,炸得秋洛和秋淵眼都直了。
那個壞蛋居然越獄了?
還是秋洛的反應最快,他眼神一凌,對秋惜顏問道:“媽咪,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秋淵在旁邊跟著點頭,沒錯啊,媽咪怎麼會知道的?
“他昨晚越獄之後就給我打了電話通知我。”秋惜顏苦笑,西門摩越獄之後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趕快逃出國,而是給她打威脅電話,她是不是該自豪她現在對於秋惜顏來說還真是“心頭之恨”裡的第一位啊?
秋洛和秋淵都緊張起來,不約而同的對秋惜顏問道:“媽咪,那個壞蛋和你說了什麼?”
“別害怕,他沒說什麼,只是嚇唬嚇唬我罷了。”秋惜顏沒打算把西門摩說的那些下三濫的話轉述給自己的兒子們聽,而且也不想讓他們太擔驚受怕,於是避重就輕的說道:“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你們兩個最近還是不要去學校了,我會幫你們請假的。”
“嗯,好。”秋洛和秋淵在這件事上都很乖,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秋洛想了想,又對秋惜顏問道:“媽咪,我和小淵可以在家裡避一避,那你怎麼辦?要不要和爹……大老闆請假?”
“爹地”的“爹”字才發出一半的音,秋洛就立馬知道說錯話了,趕忙硬生生的把話給轉了過來。
秋洛有些心虛地看著秋惜顏,生怕她意識到剛剛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不過,也幸好秋惜顏現在滿心都是對秋洛秋淵還有墨子寒的擔憂,根本沒發覺秋洛的話有什麼不對。
“我沒事,他現在一個逃犯身份,難道還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到公司去做什麼嗎?”秋惜顏揉了揉秋洛和秋淵的小臉蛋,給他們寬心。
不過,實際上這件事她自己也沒什麼把握。
西門摩一夕之間從年輕有爲的青年企業家,變成了現在猶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越獄逃犯。
恐怕真是到了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地步了。
帶著這樣戰戰兢兢的心情,秋惜顏到了辦公室都還有些神遊九天。墨子寒喊了她好幾遍,都沒人應,開始還以爲她是爲了昨天的事情鬧脾氣,等到走到她跟前才發現是真的在發呆。
“秋秘書,想什麼呢?”墨子寒彎曲食指敲了敲秋惜顏的桌面,加大了聲音喊了她一句。
“嗯?”秋惜顏猛地回身,眼神還有片刻的迷茫,看清了眼前站著的人是墨子寒之後,愣愣的問道:“總裁,有什麼事嗎?”
墨子寒拿了張報紙遞給她,“西門摩越獄了,你知道嗎?”
秋惜顏看著那張傳真,心裡就忍不住想哀嚎,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原本還以爲能緩一緩等她想個辦法把墨子寒摘出去,沒想到這些媒體真是無孔不入,這麼快就把事情報道了出來。
“我早上看過報道了。”秋惜顏知道自己的那破演技放在墨子寒面前極難成功,乾脆就扯了個小謊,也不裝什麼吃驚了,免得反而被識破。
“你最近別再一個人出門,上下班我會接送你。”墨子寒雖然不知道西門摩給秋惜顏打的那通威脅電話,可是他清楚西門摩這個人渣的品行。
以西門摩的性格,好不容易出來了,不報復一下秋惜顏根本不可能。
秋惜顏在心裡都快哭出來了,我的祖宗喲,我現在怕的就是你被西門摩一塊盯上,你還非得和我一起上下班?
“不用了,家裡的司機會來接送我的,就不麻煩總裁了。”秋惜顏表情不太自然地回絕了墨子寒的提議。
“你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墨子寒不悅地把報紙丟到一邊,長腿一擡,側坐在秋惜顏的辦公桌上,對她說道:“我不是都和你解釋過了嗎?”
秋惜顏張口就要反駁,可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你解釋不解釋都是你的事,我開心不開心是我的事,總裁你未免管得有點寬了。”秋惜顏故意語氣不善的把話給頂了回去,末了還順帶附送一個白眼。
墨子寒被她這反應氣的吹鬍子瞪眼,“秋惜顏,你非得這麼不識好歹嗎?”
他長這麼大都沒向任何人這麼低過頭,更別提還是個女人!
“要想找識好歹的,總裁可以去找柯語柔,跟我這發什麼脾氣?”秋惜顏一把將墨子寒從她的辦公桌上推下去,話裡話外都是火藥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