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洛和秋淵幾鍋迷魂湯灌下去之後,西門摩此時儼然已經(jīng)有些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仍是那間破舊廠房裡的小黑屋子,可現(xiàn)在秋洛和秋淵已經(jīng)被西門摩去掉了雙手上綁縛的繩索,以及眼前蒙了許久的黑布。
長時間被遮蔽的視線豁然開朗,雙胞胎兄弟倆快速的將周圍的環(huán)境刻畫進腦海之中,牢牢的記住。
“說吧,你們兩個想用什麼辦法讓秋惜顏答應(yīng)我的要求?”西門摩坐在一塊稍微有些生鏽的H型鋼上,大概是周圍環(huán)境太過破舊,連帶著讓他身上的名牌西裝都無法阻止他形象整體掉價這個事實。
秋淵活動了一下手腕,把周圍看了一圈之後,看向哥哥秋洛的臉,水靈的大眼睛立馬瞪圓了,“哥,你流血了!”
剛剛秋洛被西門摩踹翻的時候,臉頰在地面上摩擦出來的傷口蒙塵滲血,看上去越發(fā)令人覺得嚴重。
“看得出來?”秋洛被秋淵這麼一說,下意識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隨即“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好端端一張小帥哥連苦的像是喝了苦瓜汁,卻還是硬要強撐著對秋淵安慰道:“我沒事,看上去嚴重而已,不怎麼疼。”
秋淵纔不信秋洛的鬼話,怎麼看都是疼得要死好嗎?
“你不是想要和我們媽咪拉好感度嗎?”因爲(wèi)哥哥的受傷而滿心火氣的秋洛猛地扭頭和西門摩問道。
西門摩隨意的一點頭,“嗯,所以,你們打算怎麼幫我完成這件事?”
“媽咪最在乎的就是我們,可你卻讓我哥哥傷成這個樣子”,秋淵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掛著和他的年齡格格不入的冷笑,對西門摩說道:“到時候媽咪看到了,我可不敢保證會發(fā)生什麼事情。”
小屋裡的燈光並不算明亮,可即便是這樣,西門摩也能清楚的看到秋洛的半邊臉都隱約有血痕出現(xiàn)。他在心裡回味了幾遍秋淵的話,覺得這小兔崽子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不由得有些心急了。
“五七兒!”西門摩“蹭”地站起來,西裝褲筆挺的面料都發(fā)出摩擦聲,他快步走到門口,對著外面大喊道:“馬上去找個大夫過來!”
五七兒這會兒正在和手下幾個混混打牌,他叼著煙,手裡抓著一把好牌,聽到西門摩喊出來的內(nèi)容,真是恨不得找只臭襪子把西門摩的嘴巴給堵上!
這一把要是贏了能有好幾百!
五七兒心裡想什麼,也都只能是想想,畢竟出錢的人是老大,西門摩的錢他收了,這活兒再怎麼折騰他也得幹。
“先生,您該不會是把那倆小孩兒給弄死了吧?”丟下那把好牌,五七兒把煙夾在手裡,走過來對西門摩問道。
“我是讓你去找大夫,沒讓你找法醫(yī)。”西門摩沒好氣的嗆了五七兒一句,“趕緊去,還愣著幹什麼!”
“哎!我這就去!”五七兒心裡把西門摩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了一邊,面上裝著孫子,屁顛屁顛的
去找醫(yī)生了。
因爲(wèi)西門摩剛剛喊人的時候把房門大敞,室內(nèi)一下子明亮許多,秋洛這時候才注意到秋淵嘴角拿一絲不甚明顯的血跡,立刻緊張起來,兩手捧著弟弟髒兮兮的小臉兒,擔(dān)憂的問道:“小淵,怎麼回事,他之前打到你身上什麼地方了嗎?”
秋淵的身體有些佝僂,他蜷縮成個蝦米樣子縮在秋洛懷裡,見西門摩還沒回來,纔敢委屈的小聲道:“哥,我疼,肋骨可能斷了。”
秋洛聽到這句話,恨不得撲上去把西門摩的肉都咬下幾塊來。這弟弟向來是家裡最寵著的一個,什麼時候輪到外人來欺負?
“乖,小淵乖,哥哥會想辦法帶你回媽咪身邊的,再忍忍。”秋洛的手摸索著在秋淵身上謹慎的小力按壓,詢問道:“這裡疼嗎?這裡呢?覺得疼就告訴我。”
秋淵哼哼唧唧了一小會,在秋洛的手順著腹部網(wǎng)上按了幾下之後,帶著細微的哭腔道:“哥,我疼,好疼。”
聽到他這句話,秋洛反而鬆了口氣,斷裂的位置很巧合的不靠近內(nèi)臟,應(yīng)該不會有扎破內(nèi)臟導(dǎo)致腹腔內(nèi)大出血的危險。
“乖啊,小淵不哭,馬上就可以見到媽咪了,你要是累的話就休息一會,有哥哥在呢。”秋洛拍了拍秋淵的肩膀,強逼著自己把眼淚吞回去。
媽咪不在,只有他可以保護弟弟了。
西門摩要的醫(yī)生足足隔了一個多小時纔來,他爲(wèi)此把五七兒給罵得簡直比烏龜王八蛋還不如。五七兒再怎麼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也忍不住甩了臉子。
“您這活兒可壓根兒沒跟我說過要找大夫,這人我給您找來了,其他的您自己辦吧!”五七兒撂完了話扭頭就奔著自己那幫手下的小混混去了,老子裝孫子裝夠了,你愛咋咋地!
西門摩被氣的不輕,可這時候到底還分得清楚輕重,直接拖著那怎麼看都像是獸醫(yī)的邋遢醫(yī)生進了小黑屋裡。
“把這小孩兒臉上的傷口清理一下”,說完了,西門摩又皺眉道:“能不能讓他的傷口儘快好起來又不留疤?”
那大夫吊兒郎當(dāng)?shù)陌厌t(yī)藥箱隨手往滿是灰塵的地上一放,痞痞的笑出來,“您當(dāng)我是華佗再世,還是扁鵲親臨啊?就這孩子這傷口,想不留疤必須得去醫(yī)院做專門的處理,至於傷口痊癒速度麼,怎麼著都得半個月以上。”
西門摩啐了一口,“媽的,小兔崽子真麻煩!”
那大夫打開醫(yī)藥箱,熟練的準(zhǔn)備好各種東西,給秋洛把傷口清理乾淨(jìng),又貼上了紗布。整個過程,即便是成年人都難以忍受,可這個看上去才四五歲的孩子居然一聲未吭。痞子大夫臉上多少露出了點意外和讚許。
“傷口清理完了,可以告訴我怎麼讓你們媽咪答應(yīng)這件事了嗎?”西門摩早就等的不耐煩,痞子大夫一停手,他立刻就開了口。
秋洛摸了一下臉上的紗布,懷裡的弟弟即使是睡著也在因爲(wèi)肋骨斷裂的疼痛輕微抽搐著
,他笑得十分天真的對西門摩說道:“我們做個協(xié)議吧!”
就在秋洛盛怒之下給西門摩下了套,等他像只被請來入甕的鱉一樣往裡鑽的時候。墨子寒已經(jīng)根據(jù)墨泠查到的那幾個電話號碼,找出了一個最重要的電話。
“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人了。”急匆匆趕來的劉晨把一疊A4紙放在桌面上,坐到一邊去喘氣。
他下班回家還沒幾分鐘,就被總裁大人一通電話給召回,一直忙到現(xiàn)在,纔算有了喘息的時間。
“那三個和西門摩有電話聯(lián)繫的黑道人士裡,只有這個人是今天都還在和他打電話聯(lián)絡(luò)的。”墨子寒把資料推到秋惜顏面前,“這個五七兒以前是黑幫裡的一個小頭目,自從被警方把整個黑幫端掉之後,老實了很長時間,看來這次是實在窮的沒辦法了,接了這趟私活。”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麼辦?”秋惜顏把資料掃了一遍,對墨子寒問道。
墨子寒揉了揉她緊張兮兮的臉,笑道:“直接找五七兒。”
秋惜顏心臟猛地一跳,緊張道:“這樣真的沒事嗎?”
“放心吧,五七兒也就是個看錢幹活兒的嘍羅,有出錢更多的老闆,他自然會知道該怎麼做。”墨子寒安撫的看了秋惜顏一眼,拿出手機,按通了五七兒的電話號碼。
手機鈴聲響起,五七兒的手裡握著一把遠不如上一局的撲克牌,正一肚子火沒處發(fā)泄,便藉機狠狠的踹了旁邊的小嘍羅一腳,“媽的,不是說過接活兒的時候給老子把手機關(guān)了嗎,又是哪個姘頭這時候找你!”
被踹的小嘍羅一臉委屈,“五哥,是你手機響,不是我的。”
五七兒一愣,掃過去看了一眼,的確是他的那個碩大的山寨機叫的正歡,罵罵咧咧的把手裡的牌一扔,“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有人打斷老子。”
幾個小弟看了一眼五七兒扔下來的牌,一眼就知道他這是快要輸了藉機賴賬,可是誰都拿他沒辦法。
賴掉了一把臭牌,五七兒心裡正爽,接了電話問道:“喂,誰找老子?”
“墨子寒。”
五七兒把手機從耳朵旁邊移開一臂距離,又“嗖”的一下拿回來,“你你你你說你是誰?”
墨子寒輕蔑的笑,“五七兒,那兩個孩子是在你那裡吧?”
五七兒聽到墨子寒那聲笑,嚇得腿都軟了,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注意到他,纔敢問道:“墨先生,您怎麼找到我的?”
“這個你不用管,只要告訴我人在哪裡,到時候我給你五倍的酬勞。”
“這話可是您說的!”五七兒也是真受夠了西門摩的氣了,牙一咬,就把目前的地址報給了墨子寒,然後直接就帶著手下的幾個嘍羅,趁著西門摩還和大夫在小黑屋裡的時候,腳底抹油,溜了。
墨子寒把記錄在便籤紙上的地址又看了一遍,確定無誤之後,對秋惜顏說道:“走,去找你兒子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