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我開始學會了掩藏自己,不知何時我發(fā)現(xiàn)一切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簡單。漫漫長夜無心睡眠,這時影又在幹什麼?也不知道凜怎麼樣了,更不知道玉溪過的好嗎。想著想著越發(fā)無法入眠,就這樣我起身,轉(zhuǎn)身披了件披風就出去了。這時的天空已被烏雲(yún)遮得嚴嚴的,沒瞧見月亮的身影。對空長唏噓,於燭瞬影動。單單立於屋外,秋風習習。倏地,我發(fā)現(xiàn)一身影置於一棵梧桐樹上,由於天空灰濛濛的我著實無法看清來者是誰,但借憑著微弱的燭光,我可以看見他一頭長至腰際的頭髮在風中狂舞,他是誰?那修長的身影似乎察覺到什麼,一躍,不見身影。
緋櫻的手下?還是我不認識的人。正當我在猜忌之時,有一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眼前,有淡淡的玫瑰花香,沒待我擡起頭來,他就把我拉入懷中。頭頂上依然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月兒,聽說你要去救扶蘇。”他倒是靈敏,又或者是他的眼線比較多,“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
我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有條不紊地說:“救扶蘇只是因爲杜白芷,杜白芷是五宮宮主之一。殿下,已經(jīng)答應我明天讓我見扶蘇。可是這個扶蘇很難救。因爲他是殿下的一根心頭刺,今兒個,我微微撥動了他的心頭刺,他就已經(jīng)甚是生氣。”
影關切地望著我,道:“他有沒有爲難你?”被他那麼一問,我反倒覺得委屈,不知怎麼心裡就是酸酸的。我別過頭去,沒有再瞧他,“他爲難你了是不是?月兒,我?guī)阕吆貌缓茫俊?
我背對著他,沒有做聲。他則從我的後面抱住我,道:“月兒,我會讓這件事快點結束。”
“影,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他是一國之主,但是他對我還是很好的。可是我今天欺騙了他,而且又被他識破。我還打破了我自己的原則,雖然這是情勢所*,可我還是無法原諒我自己。”話語剛落,他輕輕地撫摸了我的頭,說道:“月兒你漸漸地長大,肯定會面對許多不如意,許多身不由己,而這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所以你必須堅強,沒有比堅強更重要的了。”面對許多事情,面對那些身不由己的事,面對自己的原則。我要學的事情還有很多,而這些事情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學得的。
“謝謝,你的開導有那麼一點點有效。呵呵,現(xiàn)下我好多了。你回去吧,明天我還有去見扶蘇,我有預感只要我見了扶蘇我可以瞭解很多事情,所以我這能期待明天的見面了。”
見我一下子心情轉(zhuǎn)晴,影淡紫色的眸子也是一亮,不在多語。輕輕地一轉(zhuǎn)身就如同清逸的羽毛般離開了。
翌日,乘著馬車綠兒已隨我來到了京城地牢。這牢房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隨著往下的樓梯,裡面是越來越暗,而且有些潮溼,估計在這裡待久了,易得風溼病。看守地牢的官差,知道我是誰,所以待我是畢恭畢敬的,不敢有絲毫怠慢。我也不怎麼在意,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走。也不知拐了幾個彎,繞了幾條道,我們終於到了扶蘇的牢籠。看守的官
差向我鞠了個躬,告聲退下。綠兒還在我的身邊,我環(huán)顧四周,這牢籠確實別處不同,這兒甚是明亮,而且裡面的佈置也甚是乾淨。也不知道是我的多疑還是另有隱情。扶蘇早已知道我的到來,卻也是沒有半點聲響,只是坐在牀上,閉著眼睛冥想。
我用鑰匙打開了牢門,這才瞧清楚扶蘇的樣貌。他一副儒生樣兒,清新秀麗,絲毫沒有沾染牢籠污穢的氣息,衣服也是整潔得體,頭髮披散著,也不凌亂。忽地,他睜開雙眼,一雙明亮清新的眼眸,亦然閃現(xiàn)。他一見我身著華貴的衣物,就知我並非普通人,但他那雙桀驁不馴且不羈的眼神著實出賣了自己。
“你就是扶蘇?”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今日來找在下有何要事?”語調(diào)不緊不慢,一副臨危不懼的表情,著實讓我佩服。
“你可知道杜白芷?”忽地他的神情變得暗淡,眉鎖。看來這人也惦記著自己的娘子。看在此人同時性情中的分上,我也不爲難他了,“其實我也是受夫人所託來救公子的。”
“姑娘還是省去了那些氣力吧,在下已是無人能救的了。”
“此話怎講?”
“看來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所犯的罪,不是姑娘能救的。”他剛毅的眼神,緊緊盯著牆壁。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沒有辦法,綠兒,你先去外邊等我一下,我還有些話想對這位公子說。”綠兒轉(zhuǎn)身離開。
待到綠兒完全離開了我的視線,我摘下了掛於脖頸間的緣淨瓶拿給扶蘇,那瓶此時著散發(fā)著強烈的光,果然是這樣,方纔我在地牢外邊就感受到緣淨瓶的溫度,而到扶蘇跟前的時候愈發(fā)燙。
“扶蘇,你可認識這東西?”
扶蘇的眼睛裡甚是疑惑,“在下從未見過這瓶子,可不知爲何,這東西甚是眼熟。”
“扶蘇,你打開這瓶子就可以了。”
扶蘇照著我說的做,而就在瓶子打開的一瞬間,牢房裡瞬時白光閃耀。光一點點退去,而就在最後一刻,我發(fā)現(xiàn)扶蘇完全變了樣子。一身金色的裝扮,手中握有一魔杖,墨綠色的長髮束在後頭,一雙褐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他果真不是凡人。
“月。”他輕聲道,“好久不見。我還以爲你不回來見我了呢,自從上次一別,我想也有好幾百年了吧。”
“呵呵,那個我還不是你口中的月呢,你是?”
“哦,是這樣嗎?要麼你就是月的轉(zhuǎn)世,不過你們長得並不怎麼像。我是火宮宮主,大概你也知道了我的夫人的身份。她是水宮宮主。對了,在天界的時候你和我夫人可是甚是要好的。”
我和白芷和要好,真的嗎?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什麼情況,是人嗎?但是應該不像這樣吧。”
“現(xiàn)下我也不是凡人,而是仙人。還要感謝你解除我的封印。不知我有何能幫的上你的。”
“現(xiàn)在我需要五宮宮主的能力來解開我自己的封印。所以我纔來尋找五
宮宮主的。”
“原來如此,事出有因。好,我答應你。”
“謝謝。還有就是爲什麼剛纔你說你必死無疑?”
“我還是凡人的時候是這個國家的一名進入三甲的書生,因早於殿下結識,所以很早我就得到殿下的重用,但是我那不羈的性格卻招來奸人的陷害。最後殿下聽信了奸人的話,將我監(jiān)禁起來。”
“殿下怎麼可能那麼糊塗,這種事雖然很難說,但是我相信緋櫻,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奸人所騙吧。”
“月,你有所不知。越是簡單明瞭的東西,在帝王面前就越是複雜。我的奸人當然是佈置很好的局,當我深陷其中的時候還全然不知,這就是其可怕之處。我原本也很是委屈,被奸人所害,可我也是無能爲力。奸人有權有勢,哪是我這樣沒權沒勢的人惹得起的。殿下,顧念舊情才讓我少受點苦,讓我安然離去。殿下是寧可所殺一百也不願留一禍害呀。”
“帝王心,真的難以估測。”
“好了,你想了解的也只有這些了,你把我收進你的瓶中吧,這樣到五人都到齊了我們自會幫你。之後我就自由了,可會天界了。”
我照做。可是心裡滿是剛纔扶蘇所說的,帝王心,難測啊。那他真的只是在利用我,是嗎?可昨日我已經(jīng)告知他,我不是流雲(yún)國的公主了,他會放過我嗎?
也不知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回到宮殿裡的,現(xiàn)在的心情越加的混亂。我在這裡又能就得了誰呢,誰都救不了。其實從他追殺凜開始我就應該明白,他從一開始就是殘忍的,而且我卻被他的話語所騙。而我還在責怪自己,我是不是很傻。綠兒似乎看出了什麼,有意安慰道:“娘娘,明天就是您的大婚之日了,眼下不要再爲那些瑣事煩心了吧。”
這時我才被“大婚”兩個字驚醒。聽了昨天一席話之後殿下也沒有表示什麼,這就表明他默許了,他不介意,無論我是不是公主,我的身份怎樣,他都不介意。所以眼下早已不是利用我這麼簡單了,他是真的要娶我。難道就沒有辦法?影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他應該不會那麼安靜,所以這表明他暫時還不知道,可是他應該明白我在宮裡的地位,身份。不可能沒有什麼表示呀。
“綠兒,明日的大婚已經(jīng)昭告天下了嗎?”我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是的,娘娘。這早在兩天前就已經(jīng)昭告天下了,只是娘娘一直爲其他事所煩惱,殿下也沒有告訴娘娘。但這些娘娘一開始不就是知道了嗎?”綠兒還是那也不緊不慢的語調(diào)。
“綠兒,還有什麼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我直*綠兒,綠兒有些驚慌,她向來不是如此,爲何被我這樣一問她則表現(xiàn)的有些過,我急忙再次道,“綠兒,你知道我視你爲己出。我是如何待你的,你也是清清楚楚,我可不想你有什麼瞞著我。”
綠兒倏地一股腦兒跪在地上:“娘娘,是奴婢的不是,但殿下說了,如果我跟您說了,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