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及其簡陋的小巷,芬氣籠人疑是酒香,天氣陰沉沉,瑟風習習,侵人體膚。尤其是到了這巷口,卻是越發(fā)寒氣*人,惹得我自不覺地拉了拉衣角,往裡縮了縮。玉溪像是看出了端倪來,也不顧暗夜,把我往他懷裡一扯,我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暗夜在身後像是要再次拔劍,卻被綠兒攔住了,似乎在暗夜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才按耐下了性子。
“暖和了吧。”玉溪還是一副放蕩不羈的表情,低頭凝眄在被他摟在懷中的我,而我則是微微蹙眉,露出苦瓜臉說道:“是暖和了,可是你好像變得得瑟了。”說著還不忘往他腰間一戳,這下都好,他也不覺癢,只是變得更加肆意地笑了。心生異議:他不怕癢?
一路上也不知走過了多少間老房子,終於暗夜在身後叫道:“娘娘,到了,就是這間了。自從扶蘇死後,杜姑娘便一直在這裡邊的庵堂裡,誦經(jīng)唸佛。日子自然過得清靜,也少去了很多雜念。”
我示意綠兒和暗夜再往等候,再看向這庵堂的時候,心裡暗自思忖:這庵堂怎麼就建在這麼一條小巷尾呢?在我暗忖之時,玉溪攜起我的手,往裡邊兒個走去。移步至裡邊兒了些,瞧見一身淺灰色素衣的白芷跪在庵堂內(nèi),嘴邊不停的嘟囔著。
這庵堂實在簡陋得可以,就是一個石雕且半人般高度的觀音像被奉在庵堂,這石像想必也有些歲月了,一些菱角皆有磨損的痕跡。紅木桌上擺著些乾果,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的。
白芷像是沒聽見有人進來似的,繼續(xù)拿著佛珠在那裡唸經(jīng),不諳世俗的樣子,我也顧不得那麼多,移步至白芷身側,挑了個她邊上的坐墊也跟著跪著。這才白芷終於有些反應,她扭頭望著我,一見是我,她若有所思,之後則是淡淡地轉(zhuǎn)過頭去。
“白芷姑娘,你還記得我嗎?”
“姑娘你還是走吧,如今我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痛楚,現(xiàn)下我活的很自在,也想就此遁入空門。”
“難道你就不想再見扶蘇了嗎?”說道這兒,她身
體明顯微微一顫,卻及其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唸經(jīng),“白芷,我知道你還在乎扶蘇,只不過他已經(jīng)走了,而你有沒有了依靠,可是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們相見,你是否願意見他。”
“姑娘,扶蘇他已經(jīng)是我的前世了,如今我只想安然地過完此生,然後到地府與他相見。”話語間皆是痛楚,也料想到她用情之深。
“白芷,你想見他嗎?”
“我想見他又如何?不想見又如何?反正此生我們是無法再相見了。”
“這到未必,我給你一個見他的機會。”
她的表情及其悲痛,卻還是點了點頭,“姑娘,雖然我知道這是很奢侈的,但如若能讓我真的見到他,我心甘情願。”見她如此般,我真的有些於心不忍。不禁讓我想知道他們之間那動人,至死不渝的愛情。
從我進這庵堂開始,胸前的緣淨瓶一直在瑟瑟震動,我知道他是感覺到了白芷的氣息,所以變得不安分起來,可真的到了白芷面前時他卻是異常的鎮(zhèn)定。
“扶蘇你還不出來,你不是很想念白芷的嗎?”說著,一道白煙嫋嫋升起,在煙霧中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白芷卻在第一時間認出他是誰,一個箭步想要抱住了他,卻不想落了個空。
“扶蘇,真的是你?是你嗎?我終於見到你了。可是爲什麼你……”
“白芷,我已經(jīng)仙逝多時,你應該明白的。這只不過是我的一縷仙魂。爲了等你,爲了讓我們再也不分開。”
白芷自然甚是不解,在疑慮之餘,再次望向我,想向我尋求答案,可我搖搖頭,要知道扶蘇從不告訴我有關他和白芷的事,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我卻能理解。人皆有難言之隱,不是麼。
扶蘇白色素衣,面容俊朗,眼中微波動容,墨綠色的長髮,任其垂落在肩膀兩側。
“月兒,你也用緣淨瓶恢復白芷的記憶吧。”扶蘇輕聲道,望向白芷。
我取下緣淨瓶,遞給白芷,示意她打開瓶蓋。跟扶蘇打開瓶蓋的瞬間差不多
,滿屋都被強烈的光照射的,兩眼根本無法睜開。之後白芷恢復了她的本體。裝束與先前的大不相同,淡藍色的綢緞,身下流蘇裙,自當是一副高雅的神情,蔚藍色的眼眸,似海水般晶瑩剔透,微波流轉(zhuǎn),甚似隨波盪漾的蔚藍色海水。在其眉宇之間有一顆鮮紅色的痣,更顯風韻動人。
再次見到我的時候,直接抱住我的臂膀,道:“月,終於瞧見你了呢。”
我自然是一陣疑慮,但也不好怎麼表現(xiàn)出來,所以我表情淡然地望向扶蘇。“月,你的摸樣怎麼變了?”神人就是神人,我與前世的樣貌完全不同都能認出我是前世的零度空間的掌神。哎,這時候該是我感嘆了,“月,再從你嫁給了魔王,我們就再也沒見過,瞧你這摸樣,估摸著也同我們一樣進入了六道輪迴了,是吧?”
“恩,我想是的,不過我前世的記憶還沒記起來呢,封印也沒解除。說道這裡我道是有一事相求,你可否助我解除封印。”
“月道是說笑了,我自然會助你,也不想想我們前世可是很要好的姊妹呢。”白芷眼裡滿是笑意,與先前的痛楚可是截然不同了的。
“難道是要謝謝,白芷了。”
白芷也不多語,只是靜靜地望著站在我身側的扶蘇,那一站竟像是站了幾個世紀。我知道他們自有許多話要說,不自覺地悄然離去。
出了庵堂,瞧見玉溪一直在外側著身子等我,手裡還不等的把玩他那把扇子。瞧著瞧著,不自禁地輕笑出聲來,要想想,秋風陣陣的,他還玩弄著扇子,真是不適時節(jié)啊。
聽聞笑聲,玉溪擡起頭來,望著我,自是一番嘲弄。
“你在外邊呢,怎麼不去瞧瞧白芷和扶蘇,我想你們也是舊時吧。”說著移步至他身側,停下腳步。
他則是你把抓過我的手,嘖嘖的兩聲,道:“瞧瞧,這手還是冰涼冰涼的,來哥哥給你暖和暖和。”
他的手還真是暖暖的,純天然的熱水袋,這下我就不用愁咯。自己在心裡暗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