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麼眼神?”諾亞·莫里斯輕蔑地翹起半邊脣角:“難道你以爲是我?對你下殺手,而且是在你公開污衊我裁判所對你下毒之後?”
雷哲眨巴眨巴眼。
莫里斯:“別犯蠢,與其因爲個人意氣跟我較勁,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誰要你的命。如果不是我,你這會兒早就沒氣了。”
雖然對某人那種傲慢的態度各種不爽,雷哲也不得不承認,試探的方法衆多,諾亞·莫里斯實在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地折騰自己。
“咳咳……我不……知……咳咳。”雷哲壓著嗓子,辛苦答道。
“我早該料到的。”莫里斯露出一個假笑:“像你這樣人品高潔的騎士,被謀殺簡直再理所當然不過,我又怎能奢求從你這裡找到答案呢?”
“……”雷哲怒目而視。
“對你這種人,我向來秉持隨你去死的良好原則。”莫里斯伸出一個指頭,戳著雷哲的肩,將他翻回正面:“不過爲了我裁判所的清名,我會考慮浪費一點時間幫你把兇手抓出來的,不用太感謝。”
“……”雷哲繼續怒目而視。
“真是不知感恩呢。”莫里斯搖頭輕嘆。
雷哲:一個手指推動翻身什麼的痛死了啊啊啊啊!
莫里斯不再理會雷哲,開始在房間裡轉悠起來。出於領土被人侵佔的本能,雷哲的眼珠隨著某裁決官提溜直轉。莫里斯先是從牀頭拿起了一沓*的東西,雷哲十分懷疑之前蓋在自己臉上的就是這玩意兒。接著莫里斯走向圓桌,桌上放著一個水壺,他拎著水壺晃了晃,然後放下水壺,一把掀起了桌布,蹲下身去。
角度所限,雷哲看不清莫里斯在做什麼,只能看著他的頸脖上方的部分發愣。其實這傢伙也不是很帥嘛,眼睛的顏色偏淡,臉的輪廓偏深,鼻子偏高,嘴脣偏薄,耳朵偏小,脖子偏長……
喉頭不自覺地動了一下,唾液從舌根涌出。心臟越跳越沒規矩,雷哲匆忙閉上眼,黑暗絕境中那張神祗的臉再度浮現。將腦中的畫面粗暴抹去,換上男神們的半果圖,雷哲在心底默默給自己上思想教育課:就你算是彎的,也不能這麼沒節操啊!那傢伙除了一張臉好看外其他都爛透了好嗎?給我醒醒啊你個死顏控……
雷哲心理建設完畢,再睜眼時,卻發現莫里斯已經不在原位了。
門口方向卻是傳來開門的聲音,那傢伙要離開了麼?雷哲睫毛顫動,視線急轉,心底浮上淺淺的焦急,他一走,要是兇手再來怎麼辦?
結果一轉眼,就看到莫里斯兇殘無比地將自己小弟埃勒一肘子撂倒,順便將門關了回去。
“唔。”埃勒被勒住脖子,臉色漲紅。
“敢出聲就殺了你,明白嗎。”莫里斯警告完畢,這才放開手。
埃勒一得自由,立馬將視線投向雷哲。雷哲眨巴眨巴眼,示意自己很好。
“現在,跑出去,慌張一點,有人問起來就說費洛雷斯出事了,但是生是死別說,把大主教請過來。”莫里斯命令道。
“是。”埃勒又看了雷哲一眼,這才點點頭。
“別耍花樣,如果不是清楚費洛雷斯死了你絕無好處,我一定第一時間處理你。”莫里斯冷哼:“謀殺費洛雷斯的人,對他完全脫力的身體狀況有百分百的把握,兇手的情報源,是你的可能性極大。所以,現在,爲證明你的清白而努力吧。”
埃勒一臉惶恐地看向雷哲,唯恐他相信了裁決官的話。雷哲勉強露出一個笑,埃勒立馬一臉青白地衝了出去。
“……”糟糕,好像一不小心又給錯反應了。
“好了,現在需要你配合一下。”莫里斯調頭走向牀邊。
雷哲發誓,他從那銀灰色的眼裡看到了不懷好意四個字。
“勞煩你,死掉吧。”莫里斯微笑著,一掌砍向雷哲的頸側。
雷哲來不及發出慘叫,就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雷哲張開眼時,房間裡已是一片昏暗,他鬱卒地瞪著天花板:打從穿越以來,他都被迫昏倒多少次了。睡太多,頭很痛啊有沒有!
“大人您感覺怎麼樣?”
雷哲不用轉眼也知道是埃勒那貨。
埃勒彙報道:“兇手已經抓住了,但他死活不肯交出解藥。團長和正在對他進行審問。”
雷哲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費洛雷斯大人,我有罪。”埃勒單膝跪地,膝蓋在地板上撞出一聲悶響。
“嗯?”雷哲皺眉,這是什麼節奏?
埃勒垂頭悔過:“是我疏忽,居然害您險些被人殺死。我有罪,我不該因爲區區生理要求,就擅自離開。我向您保證,您的身體一日不恢復,我就一刻都不離開您身邊。”
“不……咳咳。”雷哲立刻抗議。求放過……你要一直待著我還怎麼試驗技能啊!
埃勒當然不肯離開,守在一邊就不動了。
雷哲欲哭無淚。
當門被再度打開時,呼啦啦進來了一堆人。走在前方的是慕斯大主教,隨後的兩人是團長薩克雷和裁決官莫里斯,莫里斯手中拎著一個小孩,十歲左右的樣子,臉色慘白,顯然被嚇壞了。
‘禽獸啊。’雷哲看著莫里斯那死死捏著小孩胳膊的大手,不禁義憤填膺。
莫里斯將小孩扯到雷哲跟前,問:“這就是差點弄死你的兇手。”
‘禽獸啊!’雷哲瞪著小孩,忍不住悲從中來。小小年紀就這麼兇殘……孩子、孩子,爲何你這麼壞?欺負、欺騙,爲何你做出來~
小孩一對上雷哲,立馬尖叫起來:“呸,你這個謀害金的渣滓,你怎麼還不死!如果不是我力氣不夠,我一定拿斧子把你的腦袋砍下來!”
“……”雷哲抽抽脣角,如果沒記錯的話,被兄弟謀害的倒黴鬼好像是他吧。
似乎看明白了雷哲的表情,小孩憤憤地罵道:“我根本沒給你下藥,一定是你在裝病,好栽贓給金。大家早就看透你了,你就是個卑鄙虛僞的渣滓,金那樣溫柔善良的騎士大人才不會爲你髒了他的手。”
雷哲無言以對,他就知道走廊那一吵會有後遺癥,這不,帶壞小孩了吧。
“這小孩你認識嗎?”欣賞夠了雷哲捱罵的倒黴樣,莫里斯總算開口。
埃勒主動回答道:“這是金·費洛雷斯的僕人,傑克。被金·費洛雷斯從強盜手裡救了後,就一直跟著他。”
“你謀殺雷哲·費洛雷斯,是受金指使嗎?”莫里斯問道。
傑克瑟縮了一下:“不,我只是想要救金,如果這個渣滓死了,就可以證明金是清白的了。”
“這些是誰教你的。”莫里斯追問道。
“沒……沒誰,是我自己想的。”傑克搖頭。
莫里斯不理他,轉頭對團長薩克雷道:“我請求將金的友人全部逮捕,一一審問。”
“不!”小孩啞著嗓子屈服在魔鬼的恐嚇下:“我是聽到有人議論纔想到的。”
莫里斯繼續問:“誰的議論?”
傑克想了想:“不知道,我只聽得出是兩個男人,他們在房間裡說話,聲音有點像。”
雷哲心底拔涼,明顯是有人自導自演拿這孩子當槍使啊。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