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能不能讓一下,費洛雷斯大人確實受了重傷,急需休息。”埃勒急得汗都出來了。
攔路虎罵道:“閉嘴,這兒有你這小雜種說話的份兒嗎?還是你以爲(wèi),金走了,你就能當(dāng)費洛雷斯的小弟弟了?”
“不敢不敢,小的哪兒配啊。”埃勒唯唯諾諾地垂下頭。
弟弟?雷哲疑惑地看著埃勒的腦袋頂,這貨不是說他只是自己的僕人嗎?如果這傢伙也有繼承權(quán)的話,那他是不是也有動機弄死自己?
“知道就好,就算你住進了尼德蘭莊園,也只是個下賤胚子。”攔路虎的視線重新回到雷哲身上:“喂,費洛雷斯,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都清楚以金的本事,根本沒必要費那個心弄死你。只要沒瞎眼的都知道誰更適合當(dāng)子爵的繼承人。”
“……”雷哲簡直不敢想象原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作爲(wèi)受害者,居然能搞得多數(shù)人都同情嫌疑犯,這得是有多大本事啊。
“費洛雷斯大人現(xiàn)在說不了話,也動不了。”埃勒無奈道。
“這倒省事,正需要他解釋的時候,偏偏就受傷了,別是故意的吧。”攔路虎憤然:“要是金是無辜的,等他傷好了,金怕是連屍骨都被黑水荒原的狼給啃沒了。”
被人一語戳中事實,雷哲不免心虛,不敢讓這幫人再繼續(xù)真相下去,他終於開口了:“咳咳……請團長…咳調(diào)查…他們……咳咳咳。”
“胡說!”幾人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
達利見機趕緊幫腔:“你們要沒問題,幹嘛堵著路,故意讓雷哲的傷惡化。誰知道金·費洛雷斯的陰謀裡,有沒有你們的一份。其實你們是想趁著雷哲無法指證的時候殺人滅口吧?”
“當(dāng)然不是!”這麼怒吼著,那三人卻是不由自主地讓開了路。
“發(fā)什麼呆呢,還不快走!”見埃勒還在發(fā)呆,達利毫不猶豫地給了他個爆慄。
“是。”埃勒趕緊跟上。
之後再沒什麼波折,雷哲很快就到了自己的房間。騎士的待遇還不錯,這是一個單間,牀桌子櫃子武器架之類的一應(yīng)俱全。
埃勒小心翼翼地將雷哲放在牀上,雷哲仰躺著與他大眼瞪小眼,埃勒的臉色有點發(fā)白,雷哲不禁升起一絲同情,要是讓他揹著個二百多斤的胖子爬樓梯,他這會兒的臉色絕對比埃勒還要慘烈得多。
“他會好嗎?”達利站在一邊,看埃勒給雷哲脫靴。
“也許吧,大主教的神術(shù)沒有效果,現(xiàn)在只能祈禱藥水能有用了。”埃勒小聲答道。
“哦,那你好好照顧他吧。”囑咐了一句,達利也不再逗留,很快就離開了。
埃勒給雷哲蓋好被子,又餵了藥,然後壓著嗓子問道:“真的需要我去找團長調(diào)查托馬斯他們嗎?”
雷哲愣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埃勒說的是攔路三人組,於是艱難開口道:“咳咳……是……”
“那我這就去。”埃勒點點頭,出去了。
雷哲眼珠左右晃了晃,這才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藥真他妹的難吃。”
聲音清亮如初,全無半點嘶啞。
也許是藥物的作用,雷哲很快睡了過去。直到……他被窒息感所驚醒。
臉上不知被什麼糊住了,冰冷,潮溼,就算拼命呼吸也爭取不到絲毫氧氣,雷哲睜大了眼,卻只能看到頭頂那灰黑色的方磚。
“救命!”他用盡最大的力氣嘶吼出聲,聲音被那層覆蓋物所阻滯,變得沉悶?zāi):?
雷哲瞬間被巨大的後悔感所裹挾,是他太天真,以爲(wèi)回到大本營又有技能效果在,不會再有危險,結(jié)果輕易地將自己置於了這種任人宰割的境地。技能的時間還沒到,他根本動不了,甚至連本能的顫抖都做不到。
眼淚不可遏止地從眼底泛起,模糊了視線,雷哲從聽到那聲被閹割的“救命”起就放棄了呼救,他開始拼命蒐羅腦內(nèi)庫存,以求激活技能救自己一命。但是大腦的缺氧嚴(yán)重削弱了他思考的能力,胸口在可怖的憋窒感中將所有感官都化爲(wèi)了對爆炸與毀滅的強烈渴求,已經(jīng)……到極限了,雷哲在絕望中發(fā)出一聲不甘地嗚咽,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沉入黑暗之中。
“喝喝……”突然涌入肺部的氧氣讓雷哲的喉管發(fā)出沉重的呼吸聲。他貪婪地掠奪著周遭空氣,大口大口囫圇嚥下,拼命填充險些被餓死的胸腔。
遲鈍的感官開始逐漸復(fù)甦,嗡嗡作響的耳膜安靜下來,捕捉到了牀單被摩挲的細(xì)碎聲響,雷哲眨動著眼,擠掉多餘的眼淚,印於眼底的色塊富有節(jié)奏地上下?lián)u晃著。好一會兒,雷哲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人擺爲(wèi)了扭頭下趴的姿勢,身下依然是牀,但小腹底下多了個軟枕,有人正張開腿騎在自己的胯上,前後聳動。
這是個什麼節(jié)奏?雷哲迷迷糊糊地想,難道又穿了?總覺得眼下這種狀態(tài)有點不太尋常啊……
“醒了?”
低沉的聲音像是徐徐沉入海底的鐵石,重重敲擊在雷哲的心上,激起深藍色的暗涌。雷哲嗚咽著被暗流所淹沒,將全副身心投向聲音的來處。那是一雙銀灰色的瞳孔,像是月光照耀下的無際冰川,視線隨之延展,他看到了一張恍如神塑的臉龐,英俊得令他屏息……
“怎麼又沒氣了……”
英俊的神祗咕噥了一聲,直起身子,又坐回了雷哲身上。
微暖的手緊貼著雷哲的背,沿著脊柱,碾著皮肉,推著整個身子往前聳動,直至撫上肩胛。自下而上的力量讓雷哲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氣,當(dāng)背部的熱度抽離,空氣自然而然地涌入肺部,完成了吸氣這一動作。
然後是再一次地推壓,摩擦,吐息,雷哲全無自由地被身上之人擺佈著,被指掌引導(dǎo)著,連呼吸的節(jié)奏都一併交付他手。更多的氧氣涌入身體,雷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那張過於完美的臉被鐫刻爲(wèi)視覺記憶中最後的永恆,他就像一個被抽離了所有負(fù)面情緒的傀儡,滿心裡都是輕飄飄的幸福感。直到……他終於擺脫缺氧,恢復(fù)清醒。
我勒個去!剛剛那貨是裁決官嗎?絕壁是那個禽獸對吧!
一想到這一點,雷哲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屁股上的重量,背上的觸感,身體的晃動,還有嘎吱作響的牀……這傢伙真的是在給自己做急救?這種情況的常規(guī)處理方法難道不是人工呼吸嗎?呸呸!還是就這樣吧……
“活過來了?”諾亞·莫里斯停住了動作,翻身下牀,手指探向雷哲鼻端。雷哲條件反射想要閃開,可惜身體仍舊處於脫力狀態(tài),只能趴好任調(diào)戲。
莫里斯收回手:“在窒息的威脅前也毫無掙扎麼,看來你是真癱瘓了。”
雷哲猛地瞪圓了眼: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剛剛那些都是他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