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臨頂著黑眼圈起了牀,其實他很少賴牀的。
樑大海起的有點晚,這幾天累的不行,也沒睡過好覺。
樑大海到廚房後發現鍋裡還有剩菜剩飯,樑大海其實是那種很善良的人,別人的一點好他都會無限擴大,他覺得高臨並不是很壞,自己還他錢也是理所當然,全忘了高臨之前是怎麼對他的!
吃過飯後,樑大海喊高臨出來,兩人又坐在了房檐下,樑大海拿出了賣西瓜的錢。
“這次瓜賣了一千六!”樑大海把錢放到了高臨面前,高臨點了根菸,看著桌子上那摞一百的,五十的,二十的,十塊的,五塊的,餘光看見樑大海瞥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煙,高臨把煙推向了樑大海,樑大海下意識地拒絕了他:“我不抽!”
高臨想,樑大海其實是個很奇怪的人,因爲高臨來這幾天就發現,樑大海家沒來過一個人,他白天一直關著門在家,偶爾出去乾乾農活,電話也沒有人給他打,一點小事都是一臉嚴肅認真,就像現在給他煙抽他都下意識的拒絕。
拒絕後樑大海好像怕高臨誤會,找了個話題來彌補剛纔的舉動:“俺們這回去賣瓜,村裡一共去了三家,我那個老鄉還收到了兩張假錢。”樑大海說的很嚴肅,他覺得這是一件大事。
高臨沒有迴應。樑大海見他沒有迴應,又繼續道:“上次我一個老鄉晚上睡覺賣瓜錢全被偷了。”樑大海看著門外,神色木然卻也留意著高臨的反應。
高臨吐出個菸圈才淡淡道:“那他報警了嗎?”
樑大海見他說話了,心裡輕快了些:“報了,報警沒用,警察登記下就走了。”
高臨當然知道報警沒用,他心裡很清楚有些東西有多現實,有些法律不是爲他沒錢沒勢的窮人服務的,但他懶得很樑大海說這些,他只要守著他的幾畝地,或許法律跟他永遠沾不上邊兒!
“你叫啥?”沉默了許久後梁大海突然問起了他的名字。
“高臨。”他聲音淡的樑大海以爲自己幻聽了。
“你哪兒了人?”看高臨回答了樑大海追問道。
高臨又不回答了!
高臨有點後悔告訴樑大海自己的名字,讓樑大海誤以爲自己有點好相處,因爲樑大海接下來不時的說幾句,也不管高臨有沒有理他,或許是他一個人呆久了,突然有個突破口,話就多了起來,畢竟樑大海看起來不是話很多的人。
樑大海應該也是孤獨的吧!
樑大海說的話其實高臨一句沒聽進去,但樑大海說這個話題的時候,高臨卻留了點意。
“我兩個女兒,大女兒在外地,小女兒嫁的很近,經常回來,女婿也不賴!”說到小女兒女婿樑大海底氣有點足。
高臨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他是幹什麼的?”
樑大海以爲高臨對他女婿的工作感興趣:“他做生意的,具體幹啥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其實高臨在問出這句話後就一直在走神,樑大海說的什麼自己根本沒聽進去!
樑大海說完後,高臨摁滅了菸頭,從那摞錢了抽出了三百放到了桌上:“拿去買盒煙抽。”說完回了房間,獨留樑大海愣在那裡,他確實煙癮很大,這幾天因爲沒錢煙都買的少了,他本來想大不了戒了,以前也是戒過的!
下午高臨做的飯,他在這裡的時間不會短,樑大海做的飯真的只是爲了填飽肚子,如同嚼蠟,高臨做了飯,還示意樑大海坐到飯桌上,樑大海心裡有點感動,也有點暖,他認爲高臨除了這個職業,還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或許自己哪天能感化了他,樑大海這樣想著坐到了高臨對面。
第二天樑大海一大早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拖拉機上拉了滿滿一車西瓜,這邊的夏天太陽是火辣辣的,很曬,從樑大海身上褪的一層皮就能看出來,樑大海從車上拿了兩個西瓜,直接在摺疊桌上切開往高臨面前推了一份兒,這是高臨第一次吃到這麼甜的瓜。
“俺們這兒的瓜特別有名,拉到別的地方去賣的特別好,俺這兒的地質特別適合種西瓜。”樑大海邊說邊吃,汁水滴到了地上。
“我晚上半夜去,路上得六個小時,剛好到那兒是早上,早上人多!”
開著拖拉機六個小時,高臨覺得樑大海有點誇大其詞,高臨也懶得說破。
“等會兒取下來幾個。”
“嗯。”
樑大海是半夜走的,高臨聽的清楚。
第二日,高臨又開始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雖然樑大海在家的時候高臨也沒把他當回事。
高臨算了算自己在這兒已經呆了快半個月了,生活開始有點枯燥了,這裡的環境是不錯,可白天自己不能出門,只有晚上才能在大門口透透氣,高臨看了看臺階上的十幾盆盆栽,決定找點事做,高臨接了幾盆水,開始澆花。
這些盆栽應該很久沒人澆了,至少他沒見樑大海澆過,這些花在這炎炎烈日下曬了這麼久居然還活著,高臨心裡有點服氣,盆裡的土乾的已經裂了縫,高臨一盆水倒下去,看著水快速地滲進了土裡,還冒了幾個泡,好像喝不夠似的,高臨又倒了一盆,看著水又慢慢滲了下去,高臨才移開了目光,就這樣反反覆覆,高臨覺得也挺有意思,之後又坐在房檐下抽了根菸,實在熱的厲害,高臨起身回到屋裡吹風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