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臨也不爭辯起身走到樑大海身邊,一把把他按到了案板上,順手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刀刃架在樑大海脖子上。
“我就問你拿不拿?”高臨帶著狠厲,他從來都不是個好人,別人的死活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
樑大海眼睛睜得很大,滿是驚恐,嚇得嘴裡只發出‘啊,啊’聲,聲音已變了調格外驚悚!
高臨舉起了刀,帶著一股狠勁兒超樑大海砍去!
“拿,拿,拿!”刀落在了樑大海脖子一側的案板上,深陷了進去!
樑大海已經嚇的腿腳使不上力,高臨這才鬆了手,樑大海癱軟在了地上,嘴裡發出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聲音。
高臨扔了刀,刀是鐵的,有些厚重,落在案板上‘哐當’一聲!
上午,中午,下午樑大海一直在跟他女兒打電話,有意的避著點高臨,他也沒興趣聽,他只要錢,高臨抽著煙看著樑大海頂著稀稀拉拉的幾根頭髮,拖著拖鞋邊打著電話,邊來回地走,高臨把菸頭摁在地上滅了火,起身回了屋。
高臨躺在牀上盯著天花板又發起了呆。
第二天樑大海告訴他錢已經在卡上了,高臨讓他去取,還讓他買颱風扇,幾條煙,幾箱啤酒還有菜,這明擺著告訴樑大海他要在這裡久住。
樑大海是開著他的拖拉機去的,回來的時候高臨要的東西都買了,樑大海把取出來的錢放在了桌上,坐在凳子上悶聲不吭,他好像比高臨來之前更沉悶了些。
“一萬六千四,三萬七,總共五萬三千四!”說罷高臨擡頭看著樑大海,這離十五萬還差的遠。
“我是真的沒有,能借的都借了?!?
“你不是兩個女兒嗎?另一個呢?”
“另一個她不會管我的,她在外地,她婚結的早,沒有彩禮,我能給的就這麼多,剩下的你管樑成峰去要!”樑大海話語中略帶些脾氣。
高臨熟練打開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把瓶子往桌子上一放,酒水濺出來了些:“給我來這套,如果能找到樑成峰你以爲我會放過他?子債父還,明白嗎?!”高臨那雙眼盯著樑大海甚是無情。
“那我真的沒辦法了,能借的都借了,你說我能怎麼辦?”樑大海滿眼血絲,深深地低下了頭。
高臨盯著樑大海的頭,知道樑大海沒說假話,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以往這種小數額的都是手下去處理,如果不是爲了避避風頭,他也不會來到營村。
良久的沉默後,樑大海忽然擡頭:”你看這樣行不行?我還種了幾畝西瓜,幾畝瓜賣掉能有一萬塊,到時候再還你!”其實樑大海就是個老老實實地農民,他說這話的時候也相當嚴肅認真。
高臨沉默了一會兒。
“多久能賣完?”
“得兩個月?!?
高臨算了算,兩個月差不多那邊的風聲也過去了。
一個禮拜後,高臨實在無聊的緊,盛夏的晚上知了聲特別吵,特別在農村,知了聲沒完沒了,但是農村的晚上也確實很美,星星佈滿了整個天空,格外閃耀,彷彿觸手可及,高臨到了晚上都會搬個凳子坐在大門外看看星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蚊子太多,高臨恰好是那種特別招蚊子的!
今晚樑大海也站在門外,高臨不時的晃晃腿,拍拍胳膊,樑大海見他這樣,轉身進了屋,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盤蚊香,點著後放在了高臨腿邊。
夜色太暗,看不出高臨什麼表情。
“你老婆出去多久了?”高臨忽然開口,語氣很平淡。
這是高臨第一次跟他聊家常,還是高臨先開得口。
“這幾年都出去,一年回來一次!”樑大海壓下心中的一點波動,斟酌了下才回道,生怕哪裡惹怒了他,打破這會兒求之不得的和諧。
“出去幾年沒攢到錢?”
樑大海又提起了心:“沒有,她一個月那點工資,家裡種地買肥料,秋收的時候,都得要錢,吃的穿的,紅白事兒都少不了錢?!?
“爲什麼不出去打工?”高臨語氣淡淡,一貫的冷漠。
樑大海見他不再提錢,微鬆了點:“我自在慣了,不愛出去!我出去了家裡的地沒人種?!?
高臨不再說話,夜色裡只能看到一閃一閃的菸頭。
樑大海有點尷尬:“我明天要去賣瓜,得三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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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臨還是沒有說話。
第二天高臨起來,樑大海果然不在家,拖拉機也開走了,高臨自己做了些早餐,他常年一個人,做飯總是會的,而且還做的不錯!他一個人在院子裡鎖了門,除了吃就是睡,實在無聊的緊。
高臨看了看上房的另一間屋,那個屋自己還沒進過,那天砸了樑大海的主臥就把隔壁這個給忘了,高臨鬼使神差地擡腳超那間屋走去,門沒鎖,高臨開了門站在門口,屋裡也是隻有一張牀一張桌子,牀是老舊的那種漆著紅漆的老牀,桌子也是漆著紅漆,好像是上學時候的那種單人課桌,牀跟桌子的漆都掉的斑斑駁駁。
樑大海家房子蓋的是不錯,可屋裡連個像樣的傢俱都沒有,表面卻光鮮亮麗。
牀上鋪著藍白相間的格子粗布牀單,這個年代居然還有人鋪這種牀單,高臨暗想。桌子上放著一個鞋盒,還放著一張照片,高臨不自覺地超那兒走去,照片上是一個女孩,看上去有點青澀,眼睛跟樑大海長得很像,臉不是樑大海的瓜子臉,可能像他母親,有點鵝蛋臉,下巴卻比鵝蛋臉稍微小點,長得還不錯,高臨覺得!
他移開目光,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輕巧地打開了鞋盒,鞋盒裡是幾本日記本,有幾本紙張已經微微泛黃,還有幾支筆,高臨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封面都是簡簡單單的,內頁上寫著日記本三個字,高臨翻了一頁,第一頁上面寫著2014,樑漁,如果沒記錯,樑漁是樑大海的二女兒,高臨隨意的翻了翻,字跡很工整漂亮,高臨沒有偷看別人日記的嗜好,合上了日記本,隨意翻了翻剩下的幾本,高臨眼神一頓,最底下被蓋著的是一本寫真,封面上還是樑漁,卻是不一樣的樑漁,只穿了一件襯衫,溼溼的頭髮,橫坐在地上,背景是簡單的藍天白雲大海,最要命的是裡面隱隱約約能看到的白色內衣,高臨迅速鬆開了手,日記本又重新壓了下去,高臨若無其事的看了看四周,擡腳超外走去。
樑大海果真只去了三天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是凌晨快一點了,高臨聽到開門聲就醒了,但沒有出去,高臨聽見樑大海好像去洗了澡,高臨想到了他那烏黑的衣領,很意外他這麼晚了回來還知道洗澡,後來高臨反反覆覆怎麼也睡不著,不自覺地想到了白天看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