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大門,樑大海開的門,門口兩人樑大海有印象,是鄉里派出所的,後面跟著樑有財,樑大海開門的手緊了緊。
樑大海家裡有個陌生男人的事情就在一天時間傳遍了全村,更何況樑漁也在家,正當楊桂花繪聲繪色跟她的妯娌樑有財老婆講的時候,被樑有財聽到,他直覺這裡面有事,他在鄉里有關係,也沒直接打110,就讓派出所所長派了兩個人下來看看。
鄉里的警察一年接不到幾個報案,又是吃飯時間,因爲樑有財的關係,不得不來,就是走個過場:“聽說你家裡有個陌生人?我們來看一下!”
樑有財一輩子沒跟派出所人這樣打過交道,儘管再鎮定也有些緊張,他知道他不能說,高臨被抓,等他的就不是還錢那麼簡單,他的命無所謂,他老婆兒子女兒呢。
沒等他回答,高臨從房間走了出來,隨之還有從廚房出來的樑漁。
警察見高臨從裡面出來,應該就是他了,直接略過了樑大海向高臨走去。
“你身份證呢?”這是警察開口慣例,先查身份。
只有樑大海樑漁緊張的心都快跳了出來,高臨卻絲毫不緊張,慢吞吞道:“丟了!”
“這麼巧就丟了?”高臨的回答兩個人起了狐疑,氣氛再次凝固。
電光火石之間,樑漁開口道:“大伯,這是我男朋友,他的身份證上次跟我們一起去賣瓜的時候丟了!”樑漁是看向樑有財的。
說完高臨也看向了她。
楊桂花站在外面驚得長大了嘴巴。
“樑漁,你說什麼呢你?”樑有財盛怒,“你再給我說一遍!”
“大伯,我離婚了,這是我現在的男朋友!”樑漁重複著,顧不得什麼臉面,她的臉臊的紅,吐出來的字卻無比清晰。
樑有財不敢置信,半天回不過神來:“你什麼時候離得婚?我們怎麼不知道?”樑有財怒氣未減,作爲樑家的老大整個樑家的臉面都是由他在維護,樑家落根在這個村子以後,雖然沒出過什麼大富大貴,卻也比別人稍微體面一點,兒女這一輩兒更是沒出過什麼大差錯,他的兒子女兒包括女婿哪個不是人中龍鳳,早就飛出了這個小山村,就算老二家的也都穩實上進,老四家也是個大學生,偏偏老三家,樑有財只覺得恨鐵不成鋼!
不等樑漁回答,樑有財直指樑大海:“你說!”
樑大海擡不起頭來,他無話可說,他深埋著頭,眼神無波無瀾猶如一攤死水,卻也等於默認。
樑有財見他這樣直接甩手而去,不曾再看過他們一眼。
兩個警察原本是跟著樑有財來查這人身份的,如今卻鬧出這樣一樁事情,兩人面面相覷,見樑有財走了,兩人招呼也沒打緊跟著也出去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誰也沒想到的,三人維持著剛纔的動作誰也沒動,現如今的情勢對高臨說是有利的,對樑漁跟樑大海卻如同深淵地獄,他們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嘲笑,懷疑,諷刺,樑大海形容枯槁,在這個山村裡,窮不可怕,比窮更可怕的是流言蜚語!
消息傳的很快,樑大海的小女兒離婚了,家裡還藏了個男人。
“這樑漁咋就離婚了?”三五個婦女坐在樹蔭下七嘴八舌,就算七月的天再熱,也堵不住她們的八卦心理。
“不知道啊,那閨女真不錯,咋就離婚了?”
一人神秘兮兮的降低了音調:“聽說家裡還有個男人,估計是在外面有人了才離得婚!”
衆人一驚,“不可能吧,樑漁真不像那種人啊!”
“這有啥不可信了,她嬸親口說的,她都看見那男的了,長了可比她之前那個好多了!嘖嘖,人真的不可貌相!”這人邊說邊搖著頭,“這樑大海臉都丟光了,看他咋出來見人了!”
這婦人說完後彷彿又想起了什麼,忙向其中一個人問道:“他借你的錢還了沒有?”
那人猶豫道:“還沒還,也不急。”
“你還不急,你可聽我說,他最近又借了不少,你那點錢還不知道能不能要回來了!”
“樑大海還不至於吧,他每次借的錢他都還了!”
這婦人見她這麼不開竅,向四周看了看,才低聲道:“你們不知道他呀,拆了東牆補西牆,有好幾次我家那口子都聽到他打電話跟樑漁要錢!樑漁這婚結了多久,我看這婚離得悄沒生息的,八成跟他也有關係!”
衆人一驚,“這話可不能亂說!”
“哼哼!”這婦人冷笑兩聲。
雖這麼說著,大家心裡卻暗暗有了底,各個像是心知肚明。
這幾天三人過得很平靜,至少這一堵牆內很平靜,這件事沒人提起,包括樑成峰迴來,樑大海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