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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相會

二人一直向北,走走停停,已有三天兩夜。羅二擔心老夫人會爲此事氣出病來,可少爺的一番話,做此舉動又非衝動之舉,這讓他難做抉擇,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羅一身上。

草原後是富山,出門並無準備也未有多少乾糧。羅二應了他自己曾說過的話,苦累皆不言,餓飽不說一字。

馬兒在草原上奔跑著,因爲天還未回暖,牧民囤積的牧草供馬羊過冬,雖已無覆雪,卻也不見草綠。

草原無邊,似連著天。萬里無雲,一切都變得開闊。

羅二不知少爺要去哪裡,只能盲目地跟著。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又或能說什麼。老夫人找不到少爺,又有多傷心。

“少爺?”他有些害怕,怕被老夫人責怪,怕老夫人會傷心,怕老爺會氣病,怕夫人會以淚洗面,“少爺!”他又喊了一聲,呆呆地看著遠走在前的人。

馬兒越走越快,他握緊繮繩,卻發現追不上前面的人。

“少爺!”他扯著嗓子喊著,恨不得揮動的每一鞭都能讓馬兒再快些。

羅二的心緊張而砰砰亂跳,他不敢眨眼,生怕少爺會從眼前消失。

惶恐。

害怕。

他們距離富山便是邊境,富山並不高,山上有林有獸,有些牧民會偷偷上山打些野味。

不過,山中有士兵巡邏,想上山容易,可若被發現了,賠上的就是一條性命。

羅二知曉上山危險,他怕少爺會衝動行事,可不知從何起,富山下也有了巡邏士兵。

忽然,少爺從馬背摔下;他驚慌失措,直接從飛奔的馬背上跳下,飛快地跑過去。

“少爺?!?

躺在地上的人用手背遮著眼睛,似過幾載的瞬間,“嗯?”

“有沒有摔傷?”他緊張問道。

“嗯?”移開的手背,少爺瞇著眼睛,看了眼他,“肩上有點疼,人沒事?!?

“如果繼續走下去,不多時就到富山腳下,那裡有駐守的將士,我們貿然過去,會被抓,”他坐在少爺邊上,剛纔跳馬的瞬間,手掌先落地,掌內有大塊破了皮,血肉上沾著泥,竟不疼。

“羅二......”

耳旁只有風聲,視野開闊,沒有人也沒有采食的牲畜,自由,無憂。

“想魚笙了。”

“嗯。小的也想陶公子?!?

他靜靜地坐著,腿腳有些發麻,但如果保持動作而不行動,似乎不必在意。

“小的陪你回遼沅?!?

“不回去,今日便回西臨,待我娶了妻,讓祖母給你物色個好人家的姑娘,若你有心上人最好。等你成了親,就不必跟著我受氣。”

“少爺是嫌棄小的還是怕連累小的?”

寧卿淵背身對著羅二,“一直這麼坐著,不用多久你腿腳就不能動了?!?

二人在草原呆了一日一夜。看過萬里無雲也賞過星月交輝,馬兒尋食密水歸來,天正矇矇亮,依然的安靜。

回西臨並不匆忙,來時的三日,歸時五日。

西臨沒有因爲八日的時間而改變什麼。寧府的大門敞開著,下人見到歸來的二人也未有多驚訝。

祖母也沒有守在門外。

將馬兒給了下人,袁圓從外歸來,見到羅二直接做了個鬼臉,手裡吃了一半的糖葫蘆給了寧卿淵,“少爺去哪裡玩了?怎麼不帶袁圓?”

“那裡不好玩,下次有好地方帶你去,”羅二走在前面,時不時地回頭看著他。將糖葫蘆還給袁圓,囑咐下人不要讓她多吃,“羅二,你先進去,我去找個人。”

“找誰?小的也跟過去。”

“謝芊怡,”他道:“放心,我不會走的。”

羅二並不放心,“小的跟著少爺?!?

他做著抉擇,撫著受傷的肩膀。如果這個時候與那人動手是否有勝算,又是否會連累羅二。

“算了,明日再去?!?

“嗯。”

袁圓雖有身孕,但走的很快。下人緊跟其後,左右各兩個。

“少爺,昨日賣魚的大伯來了?!?

“說了什麼?我不在的幾日裡,祖母氣消了嗎?”

“袁圓好幾日沒有見到老夫人了,不過相公說,老夫人爲少爺的婚事準備呢,昨日趙大伯的女兒還到府上試穿嫁衣呢?!?

“是嗎?祖母答應了?”

“嗯,”說了這麼多話加之走路有快,袁圓的語氣變得急促,抱怨道“相公爲少爺的婚事做準備,也沒時間陪我?!?

“你先回去休息,走路慢些。我見到羅一,讓他多抽時間陪你?!?

府上的下人不知去了哪裡,冷冷清清。羅二欲言又止,害怕老夫人會責備少爺,害怕少爺會一走了之。

“少爺......”他想將心中不安說出。

“看?!?

前廳的佈置有所改變,紅木透雕金花紋桌換成了紫檀芙蓉雕花石心桌,老夫人最愛的牡丹春居畫不知去向。

廳內原有四張紅木纏枝扶手椅多出兩張,大理石板似被打磨過,腳踩在上面吱吱作響。

下人繼續搬挪著桌椅位置,葫蘆瓶摔碎了一個,剩下的孤零零地被遺棄在了角落,碎瓷總會被不小心的人給踩到,除了碎聲,沒有一絲惋惜。

“你會走嗎?一定會帶著小的走嗎?會突然的不告而別嗎?”

“羅二........”下人聽到二人對話聲,一個接一個地擡起頭,並無驚訝,“不走!”

歸來的消息第一個被羅一知曉。他趕過來,雙指都是紅膠,“老夫人答應了婚事,趙家父女正在府裡?!?

“嗯?!?

“卿淵,”羅一併沒有放他們進屋,反而直接稱呼起他的名字,“魚姑娘來了?!?

羅二看著少爺。那份平靜的剋制,他以爲少爺會在那瞬間揭開所有的僞裝,喜怒哀樂剎那於心。

但是。少爺並未如初。

他看到了魚笙,也看到了陶漓。

只是,少爺卻轉過了身子。他沒有說一句話,吝嗇的沒有給出任何一個多餘的表情。

那份不屑一顧,不知是否因魚姑娘的棄之不顧而心寒意冷。

回到屋中,少爺躺在牀上,他走過去。此時此刻只有二人,只是那份僞裝依然沒有卸下。

“少爺,小的幫你去看看?”

“不必了。”

“魚姑娘千里迢迢找過來,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不用了?!?

“少爺.......”

羅一過來了並帶著陶漓,他不必避嫌,卻在吩咐之下將門給關上。

“卿淵,”陶漓想長話短說,卻因那個人的轉身,打斷他誤以爲該有的關心,“魚夫人在牢中自盡,魚笙從宮裡逃出後就直奔西臨。不過,魚夫人的屍身被埋在城外,我也不知該不該告訴她。既然她過來找你,這事就由你來做決定吧。”

寧卿淵睡到第二日,羅二一夜輾轉反側,到了第二日的萎靡不振。

“少爺,”他無力地給自己倒了杯茶,見少爺一直看著某一處,雖醒了有些時候了,卻不起牀,“小的問了,魚姑娘喬裝拜訪,對老夫人說是你在遼沅的結拜兄弟,這次是過來玩的。不過,老夫人問了你受傷原因,魚姑娘恐是爲難又或者怕說錯了,就找了個藉口走了?!?

“哦?!?

“少爺,你不是說要去找蔡芊怡嗎?小的陪你過去?”

“暫時不想去。”

羅二看著杯中的茶葉,羅一猜不透少爺的心思就算了,可他可與少爺一起長大,吃睡都在一間屋裡,怎麼也猜不透了呢?

“你怎麼不去見魚姑娘?從遼沅到西臨可不近。而且,魚夫人過世,魚姑娘一定很傷心,一定很需要少爺安慰,如果你......”

“羅二!”寧卿淵打斷,一隻手捏著枕想扔出去,又怕鬧出太大動靜,“我肚子餓了,想吃西街孟老爹家的燒餅,你給我買幾個回來。”

羅二將信將疑,可魚姑娘都過來了,少爺就算裝作的有多不在乎,但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回遼沅,“小的給你買去?!?

羅二一走,寧卿淵穿衣準備出門。警覺的人聽到屋外有動靜,將穿了一半的衣裳藏起,背過身子,假裝睡夢之中。

來人進了屋,腳步沉穩,不似尋人又或者偷物。那人直奔牀而來,寧卿淵細聽腳步聲,可惜眼不能見,只能全憑猜測。

來者腳步聲細,若說武功高強,那一定不會特意留下聲音,所以一定是個女人。

府上下人不敢如此,若是袁圓,只怕人未到聲已先起。若........難道是魚笙?

他不由地緊張起,感到來人慢慢靠近,並且就睡在身後。

身子的反應最真實。他的手心冒著冷汗,吞嚥著口水,那份焦灼讓等待成了煎熬。

可若選擇面對,他是否還能強撐?如昨日那樣?對她不聞不問?

寧卿淵心中清楚,一樣的事情做不出第二次,並且,那份壓抑許久的感情,並不是所謂的冷靜就能讓他堅守而不動搖。

“卿淵,你當真不喜歡我嗎?”

轉過身去,謝芊怡的臉上都是淚痕。因知曉不是她,所以不必去僞裝。

他不想去利用女人達到所謂的目的。但是,因爲魚笙來了,也許下一刻,就算她沒有出現,他會不受控制地去找她,所以,在這之前,他必須將疑惑的解開,或多或少。

“那老頭真是你爹?”他用指腹替她擦拭臉上的淚痕,沒有趕她下牀,沒有拐彎抹角。

“嗯?!?

他只是擦拭著淚,沒有擁抱,沒有噓寒問暖,甚者欺騙的柔情也吝嗇。

“他到底是誰?他和魚府有仇?”

“魚傾城,”謝芊怡沒有選擇隱瞞,卻一直流著淚看著他。

她想的比他明白,如果不是因爲並未完全理清原因。他想知道的,她會毫無保留。

寧卿淵從牀上坐起,他沒有接著問下去??奁呐?,做不到無動於衷。

謝芊怡抓著他的手,她垂著頭,淚珠滴落手背。他試著尋找合適的詞句去安慰她,卻開不了口。

從遼沅回到西臨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傷勢並非如他所想癒合,羅一說過,楊耀刺他的那柄劍上有毒,樓月兒贈送解毒的藥在今日也用盡。

他決定成親並非是恨魚笙。從未有一時一刻怨恨過她,也未有一時一刻停止過想念。

無數次想回到遼沅,想將被囚在宮裡的女人救出。也許最終的結果依舊,甚者會傷的更重又或丟失性命。

他在乎的並不多。只是,魚笙的無奈亦成了他的無奈。

睿安帝既不會放魚笙出宮,亦不會讓他踏入遼沅一步。唯一的可能,只有娶妻。

雖說藉助一個女人成全自己。但是,趙家父女非本地人,只要離開這個地方,沒有誰知道她曾經成過親。

他不會碰那個女人,富足一生的財富,於那對父女來說,亦也所需。

可是,魚笙來了,他的傷勢並未痊癒,甚者比以前更糟糕。

與祖母賭氣離開西臨更多的也是如此。母親每日親自替他上藥,祖母關問,身子的隱隱作痛,他自己清楚。

現在的他並不能保護誰,唯一可做的只有遠離她。那個心心念唸的女人,他又該如何解釋?

“你不是恨魚笙嗎?我嫁你爲妻?無論你說什麼都我都答應,報復也好,氣她也罷,假如你們和好了,我也不會哭鬧。你娶我好嗎?”

他看著謝芊怡紅腫的眼,她雙手十,懇求著,放下所有的顧及與尊嚴。

可他並不能答應,一來,女人的心思太過複雜,你捉摸不透。二來,雖說身上的病痛令他無奈,但或許只是時間原因,也許再過一月就能痊癒,只要魚笙願意等。其實,就算不願意也沒有關係,他可以等,也可以解釋。

“寧卿淵,你答應我可好?”

淚痕未乾的手抓著肩,在他關注一件事時,刺痛比常日更甚。

從肩到骨,連著筋脈。

“別傻了,”將謝芊怡給推開。母親與祖母隨時都會過來,他必須離開寧府。

趙家父女的小屋是最好的避難之地。避開人羣,他們不會關心也不會多問。

“一個男人令你卑微到放棄尊嚴,哪配嫁娶,”他吃力道。

謝芊怡察覺出他的古怪,轉過身想將他給攔住。

噓寒問暖出發離城等到謝隱達成合作寧府邀約被抓進宮平安抵達冤家路窄找到陶漓出發離城前臣舊事一室黃金調虎離山找到陶漓偷龍轉鳳遇上乞丐入住府上長跪不起先行出發事蹟敗露羅一道訴另有目的回到西臨不辭而別深夜搶人昭若有孕前臣舊事心有疑惑暗中被救出了刑國計中之計接回西臨不遠千里樓家兄妹黃金之謎酒樓開張早有計劃尋滋挑事多人勸說西胡之初早有計劃冤家路窄一室黃金砍柴樵夫被抓進宮嘗藥解毒出發離城計中之計另有目的埋伏於此出了刑國初次入宮上山勸說祖母妥協撐船男子遭遇暗殺羅二心事居心不良強行拜師三人相會嘗藥解毒寧府邀約二人相見魚笙被抓幕後之人已被轉移深夜出宮愁眉不展娶親不悅送布上路上街謀事野山狩獵心有疑惑心生一計寧府邀約達成合作再回魚府如意算盤如意算盤出家爲僧找到陶漓居心不良卿淵受傷被抓進宮野山狩獵強行進宮羅一道訴尋布被戲答應親事宛如尋死陶漓身世死裡逃生井下密道出了刑國幕後之人三世之約廟中等人獨回遼沅進宮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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