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他剛要勸,就聽雷靳斬釘截鐵地說:“沒找到她,我不會離開的。
黑曜司心急如焚:“難道你想當個殘疾人?”
“我不走?!?
“你必須走。雷爺爺因爲白白的事情擔心過度而血壓升高導致中風,你必須回去看看他!”
乍聽到爺爺生病,雷靳堅定的神色微微動搖:“他身體那麼堅硬,怎麼可能會中風?”
“他那麼期待那個孩子的到來,卻突然間失去了希望,能不受打擊嗎?,他現在身邊只有你了,如果你不去看他,病情再惡化的話到時候你後悔也來
不及?!?
男人的臉上浮現痛苦的掙扎:“我不能拋下白白……”
“我會讓人繼續找她,你那麼冷靜應該知道哪邊比較急,白白她身份跟我
不一樣,她適應樹林生活所以不會有事的。何況你的腿必須治療,你們趕緊將他擡上擔架?!?
兩名男子紛紛點頭,在做了強烈的心裡掙扎後,雷靳緊握住黑曜司的手:“你也在這裡找,我只信任你,白白她不會跟陌生人回家的?!?
黑曜司沒有任何歧義地點頭:“好,我幫你找,你也跟我保證把腿治好?!?
雷靳點頭,黑眸再次不捨地看向眼前繁茂的樹林,最終只能無力地癱倒在擔架上,然後被擡上直升飛機離開。
樹林深處,高山峻嶺,枝葉繁茂。
路途變得越來越艱難。
林白白順著河流的方向一直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只是不想放棄那唯一的希望。
是她害死族人的,她是個罪人,必須向爺爺贖罪……
想到心痛處,她難受地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擦淚道:“寶寶你再堅持一下,我們找到外公之後媽媽就讓你休息好不好?”
隨著刺痛感越來越強烈,她只能被迫停下休息。
坐在樹枝上的林白白感覺頭頂一陣呼嘯聲飛過,目光下意識看向天空,當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遠時,她木訥地伸手環住自己:“寶寶,爸爸走了……唔!”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臉色煞白,不明所以地盯著肚子:“寶寶你怎麼了?媽媽沒有傷心,真的沒有!”
害怕它出事,她趕緊調整呼吸撫摸肚子,可這回無論如何那股疼痛都無法停止。
“怎麼辦,救命,救救我的孩子……”臉色蒼白的林白白,疼得青筋凸起,偏偏那痛一陣一陣的,讓她喘息得厲害。
後來疼痛感越發強烈,她甚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狼狽地跌倒在地上,感覺什麼東西從腿間流了出來。
“不要!寶寶你不能離開我!”
淒厲的慘叫聲在樹林上空徘徊,暈睡在飛機上的男人霍然睜眼,呼吸急促地捂著心臟:“你們聽到誰在叫我沒有?”
機艙裡照顧他的醫生搖頭:“雷先生,我們什麼都沒聽到,可能是您做夢了。”
“做夢?”醫生的話讓他逐漸冷靜了下來,可心臟還是跳得很快,那股不安讓人想要抓狂。
他只能一路按著心臟的位置,直到飛機抵達A市。
樹林深處,林白白拖著疲憊的身子不斷往前走,她感覺自己要生了,需要找到一個乾淨的地方。
陣陣刺痛讓她走一會兒停一會,腳底打顫,汗水淋漓。
“寶寶再堅持一下,媽媽給你找個乾淨的地方,所以你再忍忍?!?
腿間的溼潤感越來越強,她雖然沒生過孩子卻看了不少關於孕婦的書籍,知道等羊水全破了,她就必須把孩子生下來。
打顫的雙腿在樹林間奮力地行走,她的臉上身上劃了不少刮痕,臉蛋兒也髒兮兮的,狼狽不已。
又走了十幾分鍾,當她看到前方山壁下的洞口時,喜得差點尖叫。趕緊和肚子裡的孩子說:“媽媽很棒對不對?我們找到乾淨的地方了!”
她興奮地抹掉汗水往前走,在洞口嗅了嗅,確定裡面沒有其他危險的生物才興高采烈地走進去。
沒多久,洞穴裡傳來的女人的尖叫聲--
“好痛,痛死我了……”
一道黑影緩緩靠近洞口,茫然地聽著叫聲,隨即皺眉走進去。
“雷靳我恨你,恨你、好痛啊……”
當黑影被拉長出現在****時,正在努力生孩子的林白白呼吸一窒,渾身緊繃進入戒備狀態!
是什麼生物靠近她了?
黑影似乎對裡面的人十分好奇,隨著越走越深,它的影子也逐漸變短,直到完全出現在林白白麪前,她錯愕地張大嘴巴!
樹林中的另一支隊伍繼續尋找,黑曜司手拿砍刀,利落的將擋在面前的樹枝砍斷。
當時間一點一滴消失,他甚至開始懷疑林白白是否離開了。
“頭兒,這裡有血跡!”
聽到屬下的話,走在前面的男子立即回頭,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他低頭輕觸摸血跡,眉頭一蹙:“採集樣本帶回去檢查?!?
“是!”
隨後他們順著血跡前進,越靠近真相時,突然聽到狼的叫聲!
曾經和南宮熙的狼羣交手過的黑曜司神色一凝,臉色緊促地吩咐:“拿出槍,只要它們攻擊便開槍,不能猶豫!”
七八個男人背靠背一起慢慢前行,幾十雙眼睛謹慎地盯著四周,突然有人大喊:“發現它了!在十點鐘方向!”
幾十只黑幽幽的洞口齊齊轉向那個位置,只見一匹野狼滿嘴鮮血,似乎剛大飽一餐後的模樣。
黑曜司臉色煞白地看著地上的碎衣服,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不敢置信襲來,讓他暴怒地喊:“射擊,給我抓活的!”
那匹狼似乎感受到了危險,不等他們開槍已經快速轉身跑進樹林中。
“追,必須抓到它!”
隨著他的命令一下,男子們紛紛向那匹狼追趕而去,只有黑曜司一個人臉色發白的撿起地上的碎布。
如果他沒記錯,林白白最後一次不見穿的就是這身。而那匹狼剛纔就是在咀嚼食物……
饒是再硬漢一條,望著地上七零八落的肉末,黑曜司難以抑制地趴在旁邊嘔吐--
洞穴裡,尖叫聲還再繼續。
林白白咬緊了口中的木棍,努力再努力地用力,在心裡把雷靳罵了個狗血噴頭。而坐在她身邊的黑影卻顯得很悠閒。
突然間,黑影似乎聽到什麼動靜走到洞口,那裡正站著一匹嘴毛還沾著血跡的野狼。
黑影拍了拍它的腦袋,只見野狼乖巧地搖著尾巴離開了。
“啊--”
“哇啊哇啊……”
終於生出來了嗎?聽到啼哭聲的黑影眼中出現驚喜,迫不及待地衝進了洞穴。
半個小時後,逐漸恢復體力的林白白,臉色鐵青地看著他:“南宮熙,那是我女兒,你在幹什麼!”
原來那個黑影便是前陣子進入樹林便沒再離開過的南宮熙!
他一直在樹林裡走,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從一個樹林走到了另外一個,纔會偶然和林白白在洞穴裡相遇。
這裡本來是他先發現的,可等他撿木柴和吃的回來時,卻發現自己的領域被“佔據”。
他本來想把裡面的闖入者打跑,誰知道會看見一個女人在生孩子。而且這個女人給他很熟悉的感覺,可他的腦海裡卻沒有對她的記憶。
此時的南宮熙正護犢似的抱著女嬰,而她竟然十分安逸地靠在他懷裡睡覺,嘴角還若有若無地勾著。
剛好不容易把女兒生出來就被搶,林白白憤憤不平道:“她要吃飯,快把女兒給我?!?
南宮熙皺眉看她,再看向嘴巴不斷蠕動的嬰兒,猶豫半晌纔不情不願地將孩子給她。
女兒出生到現在才抱到,林白白激動萬分又不知所措。
當了媽媽才知道什麼是母女情,只要爲了孩子她什麼都願意去做。
還在母愛氾濫的林白白,突然發現一隻手掌襲向自己的胸口,她臉色一變,吼道:“南宮熙你幹什麼!”
男人露出嫌棄的表情,似乎覺得她太吵。然後比了比她的胸口和嬰兒的嘴巴。
懂了他的意思,林白白臉色變化多端地看著他,總覺得現在的南宮熙變得異常怪異。
他明明能說話,卻一直用手比劃。
明明認識她,可看著她時的眼神格外陌生,倒是對剛出生的女兒十分親暱。
側身露出內衣後,她將嬰兒的嘴巴伸向自己的胸口,揹著男人問:“南宮熙,你爲什麼不說話?”
他悶不吭聲地坐著,神情淡然。
她疑惑地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竟然在玩樹枝,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球。
南宮熙傻了?
她對自己的發現感到雀躍不已!預防對方是在演戲,喂完孩子之後她也不在乎他將孩子抱走,而是踹磨著什麼。
“南宮熙,你還記得我嗎?”
正在逗孩子開心的男子疑惑地擡頭看她,然後在林白白意料之中地搖搖頭。
她不死心地再次確認:“那雷靳呢?認識他嗎?”
他神情淡漠地眨了眨眼睛,還是搖頭。
見他如此冷靜,林白白幾乎確定了他不是變傻就是失憶的事實!這樣也好,她還擔心他對她們母子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來呢。
“南宮熙,要保護好手中的孩子知道嗎?以後給你做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