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鄭君予的計劃,清芷先去找了桃漾,她特地等尹一醉走了才進了桃漾的屋子,有些事情的確是要瞞著尹一醉的。
“桃漾,這次坊主突然離開把責任都壓在我的身上,你可要多幫著我點。”清芷先微笑著開口。
“坊主怎麼會突然離開呢?”桃漾開始不信清芷的話,尹一醉說的一直在她耳邊迴盪,清芷是不是有什麼壞心呢?
“具體的坊主也沒有說清楚,就是要求我好好的照看新顏坊,特別是這次臨近的新顏祭。”清芷故意嘆了口氣,“其實我哪裡辦得來這些,還要靠你多多幫忙。”
“坊主對新顏祭有什麼安排呢?”
“坊主本來就安排了你的節目,她說如果她回不來的話就由你撐場面。”清芷信任的看著桃漾,“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要我唱主角?”桃漾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嘴。
“是的,坊主說你是她最得意的弟子,你上場就等於她上場,她相信你的能力。”清芷握住桃漾的手,“桃漾,坊主不在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把新顏祭辦得和她在的時候一樣好,纔不辜負坊主對我們的信任。”
“我一定會的。那……曲子呢?我只準備了一首。”
“坊主早有準備,她吩咐我等你把原來的曲子練熟了,再把她特地爲你譜的曲子給你。喏,給你。”清芷掏出準備好的曲子給她。這本來是若耶準備自己跳的,現在清芷顧不得許多先找出來吧桃漾穩住再說。
“你看可以嗎?”
“嗯!坊主這支舞編得真好。”桃漾興奮得兩眼放光。
“那就拜託你了。”清芷放下心來,桃漾到底年輕若換了別人她可沒把握能這麼簡單糊弄過去。
說服了桃漾,清芷迅速召集坊裡的衆人宣佈新顏祭的事務。絕不能讓尹一醉搶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諸位,坊主於前日離開新顏坊,暫時將坊裡的事務交給我處理,正臨近新顏祭,我懇請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把新顏祭辦好。”
“慢著。”尹一醉站了出來,“清芷姑娘,坊主爲什麼會偏偏在新顏祭前出門,請你給我們解釋一下好嗎?”
清芷氣定神閒的回答:“解釋?不知道你到底想問什麼,不過坊主的私事不是我們可以過問的。如果你實在想知道就等坊主回來親自問她好了。”
“那爲何坊主交代你管理這裡?”
清芷直視尹一醉問道:“我可以理解爲你不希望我管理這裡對不對?”
“我只是覺得奇怪當日你尾隨坊主出了新顏坊,之後坊主就不知所蹤,”他頓了頓,把潛臺詞說了出來,“我不得不懷疑是你使的壞。”
“哼!”清芷一聲冷笑,“沒錯,我是尾隨坊主出了新顏坊,之後我同她一起去夏家祭拜夏邦雲,這一點你可以去夏家打聽。坊主因爲想回夏家去看看所以臨時決定離開。”她搖頭嘆息道:“這本是坊主的私事,但是你步步緊逼我也不得不說出來。尹一醉,你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了,我也只是擔心坊主的安危,沒有任何別的意思。既然清芷把事情都說清楚了,我們自然能夠齊心努力。”尹一醉供了拱手退後一步。
“好,我想大家應該沒什麼問題了,那散了吧。”清芷一揮手,轉身離去。
新顏祭準時召開,若耶還是沒有回來。清芷嘆息著爲自己上妝,她很久沒有在如此盛大的場合公開表演了,坊主,快回來吧。
舞臺上桃漾舞罷一曲愛別離,大幕徐徐拉上,再次打開時清芷便已站在舞臺中央,她手執團扇邊舞邊唱:
“團扇,團扇,美人病來遮面,玉顏憔悴三年,誰復商量管絃?”
樂聲哀婉,伊人素裝,一柄團扇,雲鬢迤邐。
清芷周身透著空靈,似怨似嗔,時而團扇半遮俏臉,時而寬袖輕撫髮髻。周圍白色的蠟燭燃著桔紅的火焰,在微風中緩緩舞動,那舞動竟似是伴著清芷的節奏的。
“弦管,弦管,春草昭陽路斷。”清芷反覆吟唱。她開始轉圈,裙裾飄蕩起來,起起伏伏,如流風之迴雪。
她已不恨,不恨王碩,也許冥冥中他與她就是沒有緣分的,那就連恨都不要了吧。有人說愛與恨是一體兩面,她不再恨他,正如她不再愛他。
春草昭陽路斷,斷了的豈止是歸路?
清芷下臺,不多久就是桃漾的壓軸舞蹈,白色的蠟燭罩上了粉色的紗罩,瀉了一地的氤氤氳氳。前奏慢慢流淌出來,桃漾從天而降一身亮眼的桃紅色,只一舉手便迎來了滿堂彩。
清芷在後臺滿意的點頭,臺下的氣氛很好,她也就放心了。正在這時有侍者送來信箋,她略爲瞄一眼,不由勃然變色,是沐奕辰!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定是得到消息了。怎麼辦?
旁邊的鄭君予握住她顫抖的手說:“不要怕,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她挺胸深呼吸,“我能應付,你幫盯著臺上,新顏祭不能出事。”
走進敞開的包廂,沐奕辰背對著門坐在雕花的紅木桌前隨著桃漾的舞蹈輕輕打著拍子。
“奴家見過王爺。”清芷福了福。
“清芷啊,這次辦得不錯,若耶把新顏坊託付給你也真是找對人了。”沐奕辰拍手稱讚。
“謝王爺謬讚,都是大家的努力。”清芷想他果然是知道了,這回上門不知有何目的。
沐奕辰臉色一變說:“其實若耶是叫人擄走了,你一個人撐著新顏坊還行吧。”
“王爺消息靈通,實在讓新顏坊甘拜下風。”清芷見他攤牌了也不急。
“我可以幫你找到她。”沐奕辰湊近她。
“王爺?”他突然伸出援手到底存著什麼心?
“不信?”沐奕辰挑了挑嘴角,“本王可是和你們坊主有交易的,盟友有難本王豈能坐視不管?”
“王爺開個價吧。”清芷舒了口氣,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她早就懂了。
“很好,清芷變聰明瞭。”沐奕辰玩味的說,“女人偶爾傻一點纔可愛。”
“傻一點又怎麼能容身呢?早就連屍骨都不剩了吧。”清芷笑得苦澀,“王爺,箇中道理您應該比我清楚得多。”
“沒錯,聰明的女人自有聰明的好處。”沐奕辰撫上她的手,“軟玉溫香依舊啊。”
“王爺過獎。”清芷不著痕跡的抽回手,“您還是開個價吧。”
“爲了你,我可以做白工。”他右手支頰,竟拋了一個媚眼。
“王爺,您有一張娃娃臉。”清芷用團扇隔開他和她的距離。
沐奕辰不解的看向她。
“王爺,奴家的意思是您的臉不適合這樣的表情。”清芷搖著手裡的團扇。
“且,你越發像若耶了。”
“狐貍?呵呵,王爺謬讚。”清芷掩嘴偷笑。
“你可真有自知之明。”沐奕辰一把奪過團扇,“別搖了。”
“不好看嗎?這可是奴家親手畫上去的芍藥。”
沐奕辰把玩著團扇,“畫得倒是不錯,我拿走了。”
“王爺若是喜歡拿去也無妨。”清芷從衣袖裡又掏出一把團扇,“但是,團扇女氣,王爺別嫌棄纔好。”
“怎麼還有一把?”沐奕辰鬱悶。
“呵呵,是奴家怕有什麼閃失所以多備了一把。這個季節很適合用團扇呀。”
沐奕辰長嘆一聲,“當初就該強行把你帶走。”
“王爺,若奴家不來這裡,您看到的奴家就不是現在的奴家了。”
“也對,也對。”
“王爺,我們說正事吧。”清芷正色道:“王爺怎麼讓奴家相信您能救出坊主?”
“這個簡單,本王說些事情給你聽。” 沐奕辰也認真起來,“你和若耶是在茶樓裡遇到了一個貴公子,然後若耶就毫無反抗的被帶走了對不對?”
“不錯,敢問王爺,您從何而知?”
“本王也是有眼線的。”沐奕辰也搖起了團扇。
“知道坊主現在在何處嗎?”清芷不由身體向前傾去。
“當然知道。”沐奕辰說的胸有成竹。
“好,王爺請您開價吧。”清芷認爲單單依靠新顏坊的能力已經不足以救回坊主了。
“我要新顏坊。”沐奕辰放下團扇,鄭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