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的病情反反覆覆,不過這倒是幫了她的忙,她幾乎每天讓鄭君予推著出去逛一圈,幾天下來到也沒人懷疑什麼。
也許是日子差不多到了,清芷覺得自己慢慢好起來了,但是由於鄭君予的堅持,她仍然臥牀禁足。
這日清芷趁鄭君予出門辦事,偷偷梳妝打扮想去後臺看看。疼痛發作的間隔越來越長,她想自己應該是沒事了。
“娘娘,你去哪裡?”就在清芷躡手躡腳想出門的時候,身後傳來初初的聲音。
“呃……”清芷回頭傻笑。
“爹爹說你不能出去的?!背醭跻荒槦o辜的看著清芷。
“呵呵,娘娘不過是出去一下下,你不會告訴爹爹的對不對?你會幫娘娘的對不對?”
“爹爹說不可以的?!背醭鯇χ种?,他是很想幫娘娘啦,可是……
“噓,娘娘會在爹爹回來之前回來的,你不說爹爹不會知道的?!鼻遘苹沃偽舶驼T騙初初。
“娘娘說過不可以撒謊的?!背醭踵倨鹱?。
清芷以手撐額,這個小傢伙被教育的太好了。
“爹爹說要看住娘娘,不讓娘娘離開初初。”初初拉住清芷的衣角。
哦?不離開?清芷眼珠一轉,有了計算。“初初啊,娘娘帶去一起去好了。爹爹不是說初初不離開娘娘就可以了嗎?”
“嗯?”初初覺得有點不對,但又想不出有什麼不對,於是歪著頭思考起來。
“不要想了,跟娘娘走咯?!鼻遘评鸪醭醯男∈肿叱鲩T去。
清芷帶著初初走不遠,只能在附近轉轉。走到後臺和大廳連接的地方她偷偷向外看去。
大廳裡歌舞昇平,清芷正暗自得意自己能在若耶不在的時候把新顏坊弄得欣欣向榮,豈料一個客人一把推開身邊舞蹈的女子,將桌面上的酒菜掃到地上,又把上前來勸阻的侍者打了個人仰馬翻。
清芷一凜,故意生事的!
鄭君予沒在場子裡,那就是尹一醉來處理咯。清芷突然想起夏邦雲的手下來鬧事是尹一醉的舉動。似乎正是他,才引起了後來的械鬥。
不行,自己必須去阻止!
讓人在後臺照看初初,清芷提起裙角快步過去。
“請問這位客人,您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清芷客氣地問。
那客人睨了她一眼,“你們這裡服務差,女人長得醜,實在是愧對新顏坊的名字?!?
“呃,”清芷一愣,明顯是來找碴的嘛,“呵呵,客人,我們新顏坊是樂坊,不賣身的。所以,來這裡的客人往往是欣賞舞蹈音樂,至於人美不美,讓您看著不順眼實在是很不好意思?!?
“難道跳舞的就不應該漂亮?!”他一瞪眼,“長得醜再出來賣就是你們不對!”
“怎麼回事?”尹一醉從後臺過來警告道:“不喜歡大可以不來,你不要隨便找碴!”
“尹一醉,你退下,我會解決的。”清芷一把攔下口氣衝得不得了的尹一醉,鄭君予不在,若是打將起來這場面怕是沒辦法收拾,所以今天容不得他尹一醉再生事端。
“客人,我們去後廂房吧,這裡嘈雜,您一定不喜歡。”清芷說完就向前走去引路。
後廂房,清芷捧上一盞曇花茶,“公子您請,喝口茶水消消火。”
客人隨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我要見你們坊主。”
“公子百般挑剔,怕正是給想見我們坊主找個由頭吧。”清芷一挑眉眼,脣邊似笑非笑。
“沒錯,今天我勢在必得。”客人重重放下茶盞,“否則……”
“公子使不得,奴家膽小怕事,偏偏遇上坊主不在,您說這如何是好?”
“不在?這怕是藉口吧?!?
“呦,看公子這話說的,坊主確實是不在,在的話哪裡輪得到奴家插嘴?”
“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清芷思索著該如何回答,“公子,您看這樣如何?等坊主回來奴家一定稟告說公子您傾慕坊主許久,只求一見?!?
“不必拐彎抹角,告訴我她的歸期?!?
“公子,如果奴家知道,奴家一定早就告訴您了。您也知道坊主隨性慣了,偶爾出門遠遊,這歸期實在是說不準啊?!?
“那在下明天再來,再來鬧一出?”
“公子,您這不是爲難奴家我麼,奴家只是暫時代管。您就當是給奴家一個面子不可以嗎?”清芷可憐兮兮的盯著他。
就在這個時候,由侍者進門來報,大廳裡打起來了。清芷差點吐血,真是一刻不盯著也不行。
“公子,奴家去去就來,勞您坐等一會兒。”清芷回頭抹去一臉煩躁,笑得無比柔情。
“看來真的有人砸場子,在下也出去湊個熱鬧?!笨腿艘环堄信d趣的樣子。
當清芷跑到大廳的時候,大廳裡已經亂作一團。尹一醉帶著一羣侍者和來人大打出手。
在來的路上清芷已經從侍者的口中得知固然是有客人鬧事,但是卻是尹一醉先動的手。
尹一醉!清芷看著他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一定要找機會抓出他的狐貍尾巴,徹底地解決掉他,否則新顏坊永無寧日!
命人找來一面鑼,清芷撕下一幅衣袖塞進耳朵裡,然後示意跟來的客人也捂住耳朵,隨後拼命的敲打起來。
“咣咣咣”響亮地鑼聲在大廳裡迴盪,成功地使毆鬥中的人們停了下來。
“各位!聽我說兩句!”清芷朗聲說,“請諸位先停下來,如果打架能解決問題奴家不介意諸位在此分個勝負。但是,作爲店家,我誠心希望諸位能坐下來解決問題?!?
“我們憑什麼聽你的?”有人毫不客氣地問。
“因爲現在新顏坊由奴家主事,公子,這個理由夠不夠?”清芷毫不生氣,反而展顏一笑。
“沒你的事,等我們打夠了,自然會停下來?!?
“諸位公子,錦衣華服儀表堂堂,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翩翩佳公子。如今在此毆鬥竟如市井之徒一般,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奴家知道,是新顏坊裡的人先動的手,奴家在此先賠罪了?!鼻遘普f這深深一鞠,接著她話鋒一轉,“但是,諸位若是讓人利用了,奴家也只好深表遺憾?!彼D向躲在人羣后面的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如花樓的管事,這事怕是您先挑起來的吧。坊主雖然遠遊在外,但是奴家也不容心懷不軌之人渾水摸魚?!?
似乎是被人說穿了心事,齊公子惱羞成怒叫罵道:“你休要血口噴人!”
“奴家哪裡敢血口噴人?齊公子您怎麼會撥冗前來,難道是來看我們新顏坊的姑娘的?要說風騷,我們這裡的可都是清倌,不比你們的環肥燕瘦?!鼻遘菩友蹐A瞪,“若要請客,你不會照顧自己的生意,偏偏要到我們這裡來?!”清芷擺出痛心疾首的樣子,“諸位啊諸位,你們仔細想想他的險惡用心,他是在用諸位的顏面搏他自己的生意?!?
“你!”齊公子比不過清芷的牙尖嘴利,只氣得額上青筋暴出,他怒極一把抓起身邊的椅子就朝清芷砸去。
尹一醉看到,卻沒有去阻止,當然,清芷也不指望他會幫忙。退無可退,清芷以手抵擋,護住頭面。
就在這時,旁邊伸出一雙手劈開了椅子,正是那看熱鬧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