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贏了？”
方立功面帶微笑，餘光掃了一眼宛如敗犬一般的趙鵬程。
“贏了。”
楚雲飛一語雙關，同樣頗爲高興。
方立功像是猜到了什麼一般，將手中的電報遞給了楚雲飛。
“閻長官已經抵達五臺指揮部，目前已經全面接手指揮。”
“第二十七軍目前傷亡已逾千人、黃百韜所部傷亡也已達五百餘。”
“閻長官有想請中央軍再入晉的想法。”
楚雲飛搖了搖頭拒絕：“現如今雙方軍力勉強持平，若是中央軍再多兩個師以上的兵力，這山西就不是閻長官說了算了，到時候中央軍和十八集團軍搞摩擦，這仗還怎麼打？”
方立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若論游擊戰。
他們也不是不會打。
只不過他們大多進行的是正規戰而已。
方立功總覺得楚雲飛對於十八集團軍過於看重了。
這種情況自從和美國人、蘇聯人搭上線之後愈發的明顯。
有種不避人的感覺。
但又說不上來突兀，因爲楚雲飛始終有一套自己的國防論說辭。
十八集團軍再怎麼說，那也是中國的國防力量。
與其無意義的內耗，不如雙方一起攜手打鬼子。
方立功自然也是認可這樣的觀點和想法的。
否則他也不可能和楚雲飛共事這麼長的時間。
正當方立功思索之際。
楚雲飛頗有深意的說道：“平衡，是閻長官所需，亦是委員長所需、也是眼下我們最看重的。”
正說話間。
機要員快步趕來。
“報告長官，十四集團軍來電。”
方立功接過電報之後，迅速提煉出了有用的信息：“十四集團軍的反攻頗爲順利、他們目前正在照原定計劃向廣靈、渾源等方向發起進攻。”
張大雲砸吧了一口香菸，有些吃味：“本來打算讓他們幫咱們牽制部分敵軍兵力、現在反倒是咱們幫他們吸引敵軍注意了。”
“本身作戰計劃之中，十四集團軍就是作爲主力使用的，功勞總不能全是咱們的。”
楚雲飛意識飛快進入到了三維立體作戰地圖之中。
而後掃了一眼目前敵我雙方的基本態勢。
當即做出了自己的判斷：“覆電十四集團軍，命令他們繼續向懷來方向攻擊前進，看看能否將混成三、四兩個旅團包圍起來。”
“是！”
“達令，近來怎麼這麼開心？”
宋夫人笑吟吟的坐在了常瑞元的對面，推了推桌子上的牛排。
一直習慣於吃中餐的常瑞元竟然主動安排了一次西式晚宴。
要知道。
宋夫人在嫁給常瑞元之前，生活方方面面基本上都是西式。
日常飲食、生活習慣算得上是全盤西化。
常瑞元與宋夫人磨合了許久。
最終以宋夫人的妥協而告終。
基本上不管是家宴招待。還是宴請海外來訪、都是以江浙菜等菜系爲主。
尤其是老家的寧波菜，更是常瑞元的最愛。
“山西局勢趨穩，雲飛不僅僅打垮了日軍的裝甲騎兵部隊主力，將其大部全殲、現如今更是在十四集團軍的配合之下，有合圍日軍駐蒙軍主力混成第三旅團、第四旅團的機會。”
“介兄近來也要輕鬆不少了”
常瑞元微笑著點了點頭：“九戰區的戰事也基本上交給了老虎仔，確實省心了不少。”
自從不干預前線指揮之後。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此前打了幾場小勝仗的原因。
日軍的攻勢，並沒有出乎常瑞元預料的迅猛。
各級作戰部隊雖然基層軍官難以快速補充。
但從底層提拔上來的行伍出身的老兵。
表現同樣上佳。
眼下。
軍事作戰方面的問題，短時間內已經無法困擾常瑞元。
精神頭也好上了不少。
宋夫人自然是打心眼裡面高興。
“薛伯陵指揮確實堪稱機敏果斷。”
常瑞元默默的品嚐著餐盤裡面的牛肉。
一刀劃過。
暗紅的血水順著紋理滲出，在瓷盤上暈開。
宋夫人面露微笑，緩緩說道：“算算日子，快到了二人大婚的時間了，雲飛卻還在前線..”
“不用推遲，就按照算好的良辰吉日來。”
常瑞元很信命理學說，對於這個已經計算好的日子。
自然是不願意更改的。
他討厭超出掌控的人和事。
即便是楚雲飛結婚的時間，定下來就不希望再更改。
哪怕是宋夫人開口也不行。
當然了，他自己除外。
這種行爲，可以稱之爲雙標。
“我已下令，明日起便開始爲其造勢，爭取讓雲飛早點更進一步。”
宋夫人有些驚訝，他勸道：“會不會太早了一些，他這個年紀掌握這樣的權勢難免志得意滿，萬一出了岔子。”
“之前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但這兩年以來，雲飛的每一步顯然均是經過深思熟慮，有先生說，雲飛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我本是不信的。”
常瑞元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憶面見楚雲飛的點點滴滴：“現在，我已經有些相信這個說法了，有云飛，是我常瑞元之幸，亦是我中華民國之幸。”
“達令..”宋美齡靠在了常瑞元的身旁，目光之中滿是凝重和深沉：“建鎬人在德國軍中、有消息稱他也參加了本次突襲波蘭的軍事行動，依我之見，不如將其調回國內，派到雲飛所部任職。”
“一個裝甲兵尉官，還是去第五軍更適合他，雲飛所指揮的部隊終究只是步兵而已。”
“報告！”
楚雲飛回頭瞪了一眼趙鵬程：“行了，有屁快放！”
趙鵬程嘿嘿一笑，三步並兩步跳到了楚雲飛的身旁：“戰鬥結束，日軍丟盔卸甲倉皇逃竄。”
“繳獲了四十餘輛各式戰車，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使用。”
“另外，還繳獲了一百餘輛的卡車，大量的油料。”
“爲了確保戰果、防空部隊在邊長官的命令下，集結並且前出，準備進行防空任務。”
“繳獲這麼多？”
楚雲飛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
戰車旅團的組織度短暫提升之後。
在總攻發起之後，組織度下降的速度非常。
和第二、第三兩個團的進攻有一定的關係。
隨著第七步兵團的參戰，僞蒙軍反正之後的消息傳開之後。
組織度更是一度跌到個位數。
這種情況，楚雲飛還是第一次見。
雖然提前知道這是一場大勝。
可是沒想到居然能夠繳獲這麼多的東西。
現如今的第二戰區。
機場有了。
用不了多久。
轟炸機編隊就可以常駐。
作爲立足華北，反攻華北的前線戰區。
二戰區勢必會得到更多的資源傾斜。
若是這四十多輛的坦克和裝甲車能夠使用的。
豈不是代表著。
二戰區甚至都有可能配屬一個裝甲突擊團出來？
這種部隊。
如果運用得當的話。
並且大量配屬摩托化步兵精銳。
在平原地區妥善使用。
那就是一個超級加強版的突擊團！
就是不知道這批裝備的具體情況。
以他對日本人的瞭解，這些裝備大概率遭到過破壞。
趙鵬程看起來頗爲亢奮：“電報上說，自從總攻打響之後，日軍整條戰線瞬間崩潰。”
“殿後的日僞軍甚至連戰鬥的心思都沒有，更是破天荒的抓了一百多頭小鬼子俘虜，連帶著僞軍至少有七八百號人。”
“俘虜？”楚雲飛更驚訝了。
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要俘虜的。
甚至也基本上幾乎不存在能夠抓到俘虜的可能性。
一口氣抓了一百多個。
這是正八經的鬼子嗎？
該不會是朝鮮等地方徵募的二鬼子吧？
“是啊，主動投降的速度太快了，都來不及動手。”
“槍全扔了，也沒玩什麼花樣，看著都還挺老實的。”
“張團長請示，要不要把他們作爲勞動力使用。”
楚雲飛思索了片刻之後：“這樣，將他們編入特別勞工隊之中，集中管理和以前的那羣僞軍隔離開來，保障最低生活標準，危險工作以後都交由他們承擔。”
“算是廢物利用，若是不配合的話，找個由頭殺了便是，對待這種侵略者，禽獸，我們無需講究什麼國際公法，講究什麼道義。”
“是！”
趙鵬程轉身離開。
張大雲、羅衛國等人還在作戰室內激烈討論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至於楚雲飛。
則是靜靜的坐在板凳上曬著太陽。
意識沉浸到了三維立體作戰地圖之中。
晉北這邊頗爲順利。
平型關那邊看不到戰況。
但僅從電報之中能夠感受到黃百韜的焦急。
仗纔打了兩天。
求援的電報都發了過來。
戰況定然很不尋常。
不過，
指揮方面，有閻老西坐鎮。
至少現如今的閻老西不會過於干涉一線作戰。
支援方面。
還幫他們叫來了原定於轟炸大同的轟炸機編隊。
炮兵方面，更是提前拆了山炮兵三十一團的一個主力營配屬給了黃百韜指揮。
第十三集團軍抽調的三個基幹團，擊傷娘子關一線的基幹團第一時間也是作爲預備隊補充到了平型關一線。
楚雲飛已經將所有能做的，全部都做了。
打不過日軍的常設師團，也是情有可原。
這是硬實力的差距。
沒辦法的事情。
平型關一線的戰鬥，至少還要再進行三天。
晉北這邊的戰鬥，扔需要收尾，至少要把懷來縣城周邊區域掃清。
重回對峙態勢。
正當前線仍在打生打死。
將士們浴血拼搏的時候。
山城。
一處官邸之中。
委員長召開的新聞發佈會。
亦可以稱之爲舞會，慶功會。
社會名流推杯換盞慶祝著這場晉北大戰的勝利。
場內亦同樣站滿了各界的記者。
他們、她們，它們身穿華服面露微笑。
他們神色各異、心懷鬼胎。
有真心爲國爲民的愛國企業家，
但不管怎麼樣，此時的他們舉杯遙敬，臉上寫滿了開心。
常瑞元在衆人的簇擁之下。
邁步走到了臺前，清了清嗓子之後，接著便開始念起了提前準備好的稿子。
次日。
晉北大戰全殲日軍獨立戰車旅團、光復數座縣城的消息轉瞬間傳遍了大江南北。
宛如前段時間的全國通電一般震撼人心。
中央日報社標題！
《晉北傳捷！飛虎軍神威盡殲敵戰車旅團，斃敵逾萬創空前紀錄》
（副題：蔣委員長通電嘉獎，稱此役「振我華胄之氣，寒彼倭寇之膽」）
長治週報特刊標題！
倭寇鐵甲盡成廢鐵！飛虎健兒晉北大破敵裝甲旅團
（副題：斃敵酋千葉少將以下萬餘人，繳獲戰車四十餘輛）
抗敵報標題：
華北戰局扭轉！我軍血戰三晝夜全殲日寇戰車旅團
（副題：晉北父老簞食壺漿迎國軍，敵遺屍遍野狼狽焚旗遁逃）
光華日報社。
驚天大捷！飛虎軍晉北痛殲倭寇機械化部隊
（副題：軍政部證實斃敵逾萬，毀敵戰車火炮無算）
正當前線戰士門仍在浴血奮戰的時候。
全國的老百姓們激動萬分。
他們自發涌上街頭。
再度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龍城光復，晉北反攻。
以後定然能夠光復華北，打回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