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萌真是要急死了,這種節骨眼上,能不能先不計較這些個到處都是轉圜餘地的小事情。她一面強拉他起來,一面點頭。
凌子烈卻極認真的笑了,可是起來時,身體忽然不受控制的傾力前傾,直接撲向田小萌。
田小萌單薄的身體結結實實承受了他所有的重量,一個艱難的緩衝後,整個人後仰,帶著一身是汗已經痛的體力不支的人,直接躺倒在地上。
凌子烈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大手掌墊在她腦後。果然,在落地的瞬間,田小萌的後腦隔著他的手掌,重重撞向地面。
有了凌子烈的手做肉墊子,田小萌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凌子烈就慘了,沙發和矮幾之間的距離近,凌子烈的腦袋從身體落下的那刻起,就接連撞了桌面,桌腳,桌腿……一路磕下來,田小萌再看時,額頭已經慘不忍睹。即使只有氤氳的壁燈,她也能分明看到那傷已經開始向外滲血。
“凌子烈……”她驚呼一聲:“疼不疼?”
凌子烈齜牙咧嘴才忍住沒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慘叫出來。
疼不疼?
他只想說:誰磕誰知道!!
去醫院的途中,田小萌給方楊打了電話,方楊正在一臺手術上沒下來,電話是助理接的。田小萌簡單的講述了凌子烈的病情,便掛了電話。
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方楊已經等在那裡。見到田小萌和凌子烈一起,面上微微驚訝了一下,轉而恢復如常。招呼來了幾個護士,直接上前將凌子烈接下來,摁躺在病牀上推走。
田小萌自從孩子的事兒之後就再也沒見過方楊,此時再見,依然會不自覺的想到失去的那個孩子,田小萌心裡疙疙瘩瘩的不怎麼舒服,卻還是得體的打了聲招呼:“方大夫……”
方楊似乎並不敢與她對視,只禮貌的點頭回禮後,和田小萌一左一右跟著凌子烈的病牀一起,進了急診大廳。
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
就在田小萌送凌子烈去醫院的時候,於家別墅裡,於伯雄的書房,曾經於伯雄的秘書祁南垂首立在他的辦公桌前,於伯雄一臉凝重的站在那張猛虎下身圖前,雙目炯炯,認真的從上到下看了好幾個來回。
良久,他渾厚蒼老的聲音響起,卻只是簡單的一句:“去把郝世通叫來。”
祁南周身神經一緊,下意識擡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很辣慣了的老人的背影。猶豫多時,還是忍不住開口:“董事長,似乎……似乎現在……還不至於。”
“不至於什麼?”於伯雄略顯無奈的聲音忽然有些顫:“不至於對他凌子烈釜底抽薪,是嗎?”
祁南忙重新垂下頭來,不語。算是默認。
於伯雄從辦公桌後,緩緩走出來,年齡的關係,再加上生了一場大病。這個年逾七旬的老人此時疲態盡顯:“祁南啊,我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兩個孩子啊……”他說著便是一聲深嘆:“……果然是孽緣啊!”
“不如……那,不如就放二小姐自由呢?其實她如果嫁給凌總,對我們並沒有壞處!”祁南抖著心,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