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北風(fēng)捲著來不及凍住的雪屑,經(jīng)由她因吃驚而大張的嘴,直接灌進她心裡。那份酸楚,她至今不敢輕易想起。
“那這孩子呢?”她含淚,依然不死心的想從她嘴裡聽到些稍稍暖一點的話。
可是,她註定是會失望的。
餘歡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拿他換點錢,也不枉費我東躲西藏餐風(fēng)飲露苦哈哈懷他九個月。”
“瘋子!”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目標很明確,他的存在只會成爲我的絆腳石!”
“這孩子,你打算賣多少錢?”
北風(fēng)呼嘯,天寒地凍,雪地裡僵持著的兩個人都有些木。餘歡不知是沒聽到田小萌的話,還是終於心有不忍,張嘴卻說不出來她想說的。
“賣多少?”田小萌惱恨至極,大叫一聲提醒她。
“兩萬!”餘歡攢足了力氣,撕心裂肺喊了一句後,便雙腿無力,跪倒在雪地裡。
兩萬……呵……
田小萌心裡酸楚異常。眼前這個近乎瘋狂的女人與自己的親生父親何其相似。一個爲了錢途,竟要兩萬塊錢賣掉自己的骨肉;一個爲了維護自己的地位和利益,竟親手用槍口對準親生女兒的後腦。
哪個更殘忍?
田小萌無力衡量。
她兜著被現(xiàn)實傷的血淋淋的心,搶步過去,奪掉她手裡的孩子,從自己包裡掏出一張卡甩到她面前,惡狠狠的說:“這裡有五萬,剩餘三萬買你從此以後在我們母子面前永遠消失!”
……
“這麼說,壯壯是餘歡和言陌白的孩子?”劉琳安安靜靜聽了整整一夜,破曉之際依然無法接受,從被窩裡騰起來,恨恨的又問了第一百八十遍!
剛剛睡著的倆人被她過於驚悚的語氣又嚇醒,各種語氣表達對她的不滿。
田小萌更是閉著眼卻信誓旦旦的說:“你想多了琳兒,我只想讓壯壯做我和凌子烈的孩子,其他人,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羅拉索性跳起來,一把將她重新摁回被窩:“乖,那是夢,噩夢。忘了吧。”
早上,三隻熬了大半宿的豬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從沉沉的夢裡拎回來。
“喂!”田小萌含著濃重的起牀氣,摸著電話接起。
“昨晚爲什麼不回家?睡在哪裡?和誰在一起?……”一個帶著磁性的男人嗓音,一聲近似一聲含著怒氣傳過來。
田小萌一腦袋問號。
爲什麼不回家?
睡在哪?
和誰?
她忍不住拿過來手機惺忪著睡眼一瞄,頓時清醒了大半:“這……這,這手機是誰的?”
電話那邊像是聽到她的驚呼,估摸著也是一頭霧水。重重的重新“喂”了一聲。
羅拉淡定的伸出食指搖一下:“肯定不是我的,老孃昨天下飛機急著來會豬,都沒來得及開機。”
“那就是我的。”劉琳這才懶洋洋,很不情願的樣子晃晃悠悠坐起:“喂!”
劉琳只含混的語氣開了個頭,對方卻連連冷哼幾聲,掛了電話!
劉琳瞇著眼很不解的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嚇得頓時醒透。手忙腳亂重新?lián)苓^去,提示:您撥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她頓時沒了再睡下去的慾望,呼的一下掀被下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