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因爲我的失控再傷害到你。”夏天轉過身來,冷冷的俊臉上神情憂鬱。急切想要澄清自己的真實想法。想告訴她不是因爲她有什麼錯,而是錯在自己。
“傷害,呵呵,笑話,是我傷害了你吧?我就是個第三者是嗎?讓你這麼快就厭惡了,還要趕我走?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會在最快的時間內離開,請您放心,夏總,沒事我就出去了。”一氣呵成,姚小曼直直地站起身。頭有些暈,視線正在模糊。
“小曼,對不起。”夏天低聲說完這句,緊緊抓著椅背,如果可以真想給自己一拳頭纔好。
姚小曼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徑直往門外走去,在門邊停下腳步,很快拭乾眼淚,她不想讓人覺得她是被人放棄的那種人,錯,其實從頭到尾都不在她,難道不是嗎?爲什麼要讓別人可憐呢?倔強的她隨後摔門而去。
快步回到自己的空間,關上門,眼光飄向窗外。
辦公室窗臺上的那盆花已經都凋謝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殘枝在那邊的風裡搖曳。也許明年它仍然會發出新的嫩芽,只是那卻是又一春了。
怎麼辦?已經對她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痛,看她拂袖而去的樣子很惱怒,難道自己爲她這樣著想有錯嗎?讓她以後不要因爲自己的失控而遠離危險,這樣的決定要知道得掙扎多麼劇烈才能說得出口啊?
夏天啊夏天,你這麼深愛的女人,這麼疼惜的女人她根本不能理解你啊,可是她有錯嗎?她爲什麼要疼惜自己呢?她一定不知道她的話正像一枝利箭穿透了自己的心,讓她離開比讓自己消失還難受啊!閉上眼睛,夏天想把苦水住肚裡咽,他知道這是他應該承擔的後果。
他在心裡叫喚著姚小曼的名字,從來沒有這樣低落到極點,在渾身血液裡瘋狂流竄的小曼的甜蜜正在腐蝕著他的神經。她要離開了,她不會在自己想要見到她,需要她的溫暖時再度及時出現,這如同把砰砰跳動的心從他的胸膛取走一樣殘忍。可是都是自己一手釀成的苦果。如果沒有和易玲那次的酒後食言,也許現在仍是風平浪靜看著她在身邊快樂飛舞。可是……,一切都晚了。
收拾好桌上凌亂的文件資料,外面呼呼地颳起了大風,也許是樓層高的緣故,那呼嘯而過的疾風發出的響聲就像怪獸奮力的在嘶吼,令人恐懼。
姚小曼已經打好了辭職信,虛脫地撲在冰涼的辦公桌面上,爲什麼這麼快就要從意氣風發變成頹廢失落,很努力用實力在證明自己的能力,以爲能有所作爲。卻不料花開花落有時限,自己一開始花就開得太美,太豔,等到凋落的時候就倍感清冷。原來以爲的美好憧憬,現在只是一張到期的辭職信,薄紙一張,沒有任何分量,自己真的就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比蒲公英還要輕盈的飄渺之物。
粉紅的臉頰因爲過度的悲傷與自嘲而顯得落寞。
夏雨在財務室門前駐足幾秒後,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取來一份採購合同,想通過姚小曼的法眼看
看有沒有紕漏。
在門口敲了好幾下門裡面纔有迴音,他推門進去,看到姚小曼靠在椅背上面色有些難看,於是聰明地關上了門。
“怎麼啦?在想鄭大帥哥啊?”明知姚小曼的面色難看,還故意不著調,提起鄭伊俊來,目的就是想看看這句話有沒有殺傷力。他看了眼姚小曼,在她對面坐下來。他現在已經是夏字後面加經理的人物了,不用人再批準他能不能在這裡坐下,雖然是副經理,可是在他看來在姚小曼面前已能視作平起平坐了。
“沒有,別瞎猜了。”姚小曼見他進來一臉嘻皮笑臉的樣子可是又不能對他生氣,只是回了他這麼一句。想想自己也要離開了,和他也呆不了幾天了。
她正視夏雨,問道,“有什麼事嗎?”
“哦,我這有一份採購合同想讓你給看看,設計到開發票的事。”夏雨說著把合同放到她面前,可是眼光習慣地放長了視線,發現了那張姚小曼面前的薄紙———辭職信。
雖然不想讓她呆在公司,但還以爲時機尚且還早,更沒想到她會自動提出辭職,他故意驚得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這是誰的辭職信啊,怎麼在這裡?”
冷冷地低聲回答,“我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呀!”姚小曼翻開合同準備來看。
“開玩笑,你辭職?爲什麼啊?幹得好好的。”夏雨假裝不可置信地充滿疑問地問道。
“沒有爲什麼,就是有了更好的發展啊!”姚小曼這是在說氣話,她自己也知道。反正要走,就走得有些姿態啊,不然告訴人家是因爲被夏老闆夏總看上了才被逼走的嗎?這世上好人不算太少,可是看笑話的人卻多得不計其數。生氣之餘只得用埋頭看合同的姿勢掩飾。
從小哪裡受到過這樣的冤枉氣,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夏天總是讓自己有挫敗感,小時候如此,長大了也是照樣不可避免,還好自己不是玩偶有自己的思想主見,可是每次也只能在心裡生悶氣,最多也就是用小石子扔到他啊。他卻拉了自己下水讓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自己身上,讓易玲離他遠去也就罷了,現在還讓自己也走人,真是臉都丟到家了。她翻閱合同的力氣之大,每翻一頁都發出很清晰的響聲,把紙張險些撕碎一般,夏天心生得意地暗暗看著她。
“這份合同你最好建議對方代開發票吧!在財務這塊沒有什麼問題。”姚小曼將視線在合同的條款上停留片刻,然後,淡淡地說,臉上恢復了平日的常態。
“好,我知道了。不過小曼你的事讓我很震驚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嗎?有沒有當我是朋友啊?”夏天期待著望著她,表現得很關切。
“不,沒有什麼事,只是我想到更適合的環境去工作。”雖然心裡感激夏雨對她的關心,可是她決定不說出事實對誰都好,至少在夏雨心裡他的哥哥夏天仍然是一個高尚的領導者,不是嗎?何必抹黑他呢?她笑了笑,不再作聲了,這個話題確實不讓人舒心。
看來事情已經如自己的所願了,正沿著自己
設計的路線走得很順利。夏雨看她不願多透露細節,決定不再問下去,反正也不會有實質性的進展,她不可能告訴自己真相,但他們小瞧了我這個不起眼的角色,深謀遠慮地一番得意,夏雨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垂下貌似清澈的眼眸說道,“那看來週末的約會會有變動了?真是遺憾。”
這句話當然提醒了仰頭看著夏雨的姚小曼,落寞的眼閃動了一下,是的,她忘了自己還有鄭伊俊,忘記了對他曾承諾了這個週末在球場一較高低的話。她冷淡地笑了笑,感慨事情真是瞬息萬變,每秒都可能發生變故。什麼是天有不測風雲,這一精典名句的來由自然是有出處的。她垂下眸失神地盯著面前電腦上那些沒有生命的數字,連它們都似在嘲笑自己的無能爲力。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叫上鄭哥?”夏雨看出她現在應該很需要人的安慰。
“我想還是不用吧?鄭伊俊出差了。可能後天纔回來。”姚小曼今天早上接到了鄭伊俊的訊息,知道他在外地。
“哦,那我先出去了。”夏雨伸手取回合同在門口駐足又看了一眼姚小曼才拉開門出去。內心的狂喜在他走出財務部的那一霎變成他大踏步的動力。他應該要請好哥們喝一杯纔是。最近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投資也小掙了一筆,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春風得意地步子邁得誇張而引人注目。
夏天在和各部門開完會後,整理好自己的公事包正要出門,站起身時忽然眼前有些發黑,一陣眩暈,他緊合上眼,快速倚靠在辦公桌前,用力甩了甩腦袋,眼前才漸漸明亮起來,前幾天在醫院的體檢報告也該去取了,自己的狀態這段時間很糟糕,不得不去做了一次全身體檢。他不想讓其他人爲他操心,特別是年邁的父親。有問題希望能儘早在醫院解決。
車裡是夏天最喜歡的一首老歌,“最真的夢”是香港的一個男歌星深情演唱的,伴隨著這樣的憂傷旋律,往日的一幕幕就那樣在眼前真實呈現,歌詞這樣唱道,“今夜微風輕送把我的心吹動,多少塵封的往日情重回到我心中,往事隨風飄送把我的心刺痛,你是那美夢難忘記深藏在記憶中,總是要歷百轉和千回才知情深意濃,總是要走遍千山和萬水才知何去何從,爲何等到錯過多年以後,才明白自己最真的夢,是否還記得我還是已忘了我,今夜微風輕輕送吹散了我的夢……”
是啊!都沒有和她開始過,不是嗎?錯過多年以後才明白自己最真的夢,現在夢也讓輕風吹醒了,她根本就是自己一相情願編織的一個夢,深藏在心底的一個夢而已……
手把著方向盤將車從醫院的停車場開到一處土坡邊,土坡上種滿了小樹,林間盤繞著一條條蜿蜒的小徑。景緻還算優美,也是附近居民樂意前來的休閒場地。再放眼,前面就是自己含辛茹苦經營起來的工廠了。
親,夏天猶豫不決但是爲了心愛的女人的幸福,他後悔了不該放她在身邊,可是天能從人願麼,意外會讓他們的關係發生什麼樣的改變呢,爲夏天祈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