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放開我……”猛然睜眼,明亮的房間裡什麼也沒有,只有門外急促奔跑地腳步聲,接下來的就是急促地敲門聲,當然還伴隨著姚小曼急切地呼喚聲,“玲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夢了,開下門好麼?”
房間裡又馬上恢復了平靜,沒了聲音,姚小曼又敲了敲門還是沒有迴音,她只好在門外輕聲地叮囑道,“玲子姐我就在外面陪著你,你別害怕,那只是夢,別害怕啊……有什麼需要你別忘了叫我。”
易玲蒙上被子聽著姚小曼安慰的聲音,她早已經泣不成聲了,爲什麼命運如此不公,讓自己美好的愛情和前途都瞬間毀於一旦,爲什麼?爲什麼如此不堪的事情要發生在我的身上。爲什麼啊?是我運氣不好麼?不是,要不是門外那個夾在夏天和自己中間的姚小曼,自己也不會急著要出國去,要不是她奪走了夏天,自己不會答應那個朋友的要約去外面散心,還遭遇到如此悽慘之事。都是她,她還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不,不能讓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拱手讓於她,夏天是我的,原本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應該還給我。易玲孤注一擲的想法完全佔領了她扭曲的心,她眼裡不再有溫柔,只有那茫然的死灰一樣的冷,她要把自己受到的傷統統都轉移到姚小曼的身上,讓她也嚐嚐這樣生不如死的滋味。冷笑在她恐怖的臉上漫延,誰也不知道她明天要做什麼,因爲明天就是她打算回家的日子。
很早,天色纔剛依稀朦朧的亮起來,易玲就悄無聲息地在屋子裡走動著,她看上去沒有了那幾日的面無表情,在她來回遊走於洗手間和房間的同時,她的妝容也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睡在客廳整夜都在擔心易玲出意外狀況的姚小曼仍被這輕微的聲響驚擾得醒了過來。
她費力地睜開了雙眼,眼裡有了明顯的紅色血絲,腦袋裡暈乎乎的,是錯覺麼?易玲像是剛纔淋浴過了,早晨的嗅覺好像是一般不太靈敏的,但是淋浴乳的濃香還是不會錯過。
她全身因窩在沙發裡睡著而顯得痠痛無比,強打精神地坐了起來,易玲正從房間裡再次走出來,仔細地望向她的臉,臉上的氣色出奇地好,紅潤富有光澤,似有潔白光滑地牛奶附著於上,原本灰黑的眼圈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淡藍色的眼影把她大而晶亮的眸子修飾得完美無暇,一夜之間她就像仙女下凡附體一般,神奇得光彩照人。
姚小曼立刻頭腦清醒了過來,急忙掀開覆蓋著身體的被子從沙發上迅速翻身下來,以最迅疾的速度奔到易玲身邊,此時易玲正立在穿衣鏡前,左右旋轉著打量她自己,一身長款的加厚毛衣,淡紫的顏色,正好包裹住她渾圓挺翹的香臀,修長的腿上緊貼著黑色暗紋的修身保暖打底褲,白皙的皮膚在紫色的映襯下顯得韻味翩然。她手裡正拽著一條淡雅的絲質大方巾,很隨意地在粉嫩的脖
頸上繞了繞又輕巧地打了個結,一切都是那麼地輕車熟路水到渠成的快速裝扮。這讓姚小曼不禁心裡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她突然就能想通從悲傷中站起來還真的是件奇蹟,只用了一夜之間的時間。
“小曼,我這樣的打扮怎麼樣?好看麼?”易玲帶著姚小曼看著覺得誇張的笑臉問過來。
“嗯,當然好看了。”姚小曼打心底裡認同她的美麗。只是覺得她這樣的笑容看著心裡毛骨悚然地,也說清到底爲什麼。只是有這種感覺繞在心頭。
“我得回家一趟,你不也得回去麼,今天不是全家團圓的日子麼?我要回家和母親吃年飯,要不要一起走啊?”易玲嬌柔地說著還側目緊盯著姚小曼,嘴角還保持著那詭異的笑。
姚小曼的心更加不安起來,她做夢也想不到易玲會如此清醒地猛然站在她面前。還條理清楚的和她商量著各自回家過年的事。這不是太意外了麼?好像她沒有發生國外的那件事一樣平靜得讓人害怕。這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半晌,姚小曼纔開口生生地回答,“易玲,你真的記得今天是年三十麼?你確定你要回家?”
“當然,我又不是失去記憶了,不就是經歷了你沒有經歷過的事麼?沒什麼大不了的。無所謂啊!”易玲的話說得輕鬆自如,帶著咬牙切齒的憎恨,這讓姚小曼糊塗了,她這是爲哪般?話說得這麼怪異,讓人摸不著頭腦,什麼叫“你沒有經歷過的事”,這怎麼聽也是怪怨地話呀!
但是姚小曼只是倒抽了口氣,捏緊了她自己的衣領口,惶恐不安地轉回身又不放心地走向洗手間,如果再和易玲糾纏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又刺激到她的哪根神經。
爲了能和易玲同時出門,姚小曼很快洗了把臉,簡單從包裡拿出一瓶霜塗抹了一下,便打算和易玲出門了。
臨出門時,易玲突然駐足把不屑的眼光停在姚小曼的臉上,嘲笑一般地笑著,“你不化妝的嗎?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保養好,否則男人會看得發膩的。”
這沒來由的話觸及了姚小曼本來很平靜的心,她這是警告還是故意譏諷自己很難看啊?想不了那麼多了,易玲腳下的高跟鞋已經“嗒嗒”在下樓了,樓層不高所以她選擇了步行下樓。姚小曼趕緊鎖門跟上她。
“我送你回家吧!司機去古田三路。”姚小曼看著時間,王鳳琴質疑的電話已經來過好幾次了,這會也顧不上和她解釋,先把易玲安全送到她家纔是要事。這會她正吩咐出租車司機去往易玲的家。
“你該回家了,我自己能回去,不用麻煩你了小曼,你走吧!”易玲看也沒看姚小曼一眼,徑直拒絕姚小曼的好意。
“不,我一定要看著你安全到家。”姚小曼也是固執得不轉彎。
車開動了,兩個女人都不再
說話。
車外開始下起了小雨,似乎還夾雜著雪粒,噼哩叭啦地垂打著車的玻璃窗。過年的氣氛正隆重地被這飄飄揚揚的雪花渲染著,今天的大街上已變得人跡罕至,大家都應該呆在家裡準備豐盛地年夜飯吧!
姚小曼想著,默然地側目朝前斜看過去,前面不動聲響的易玲,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又彷彿與世隔絕什麼也沒想。就那樣定定地保持著同樣的坐姿。她坐在前面的附駕座上,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和側邊的臉蛋。
在易玲下車的同時,姚小曼更是不放心想要把她送到家門口,交到她母親手裡。可是易玲很開心地笑著對她堅決地說道,“我真的沒事,你不要讓我母親產生任何懷疑最好不要送我上去了,謝謝你,我走了,再見!”很快她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姚小曼被她剛纔的一番話抵得連車都來不及下。她是正常了嗎?這個疑問一直就這樣不能從鬱悶的心口上挪開,“師傅,走吧!”
“夏天,你到哪了?我在車上,易玲已經回家了,這事我們一會見面再說。”姚小曼很快地說完掛上了電話,夏天已經到了奶奶家了,今天是***八十大壽,喜上加喜,兩人又正好要公開他們的戀情。不過如果沒有易玲這檔事發生,應該是很快樂無比的一件事,現在也只能強作鎮定了,姚小曼無奈的眼神投向車窗外,雨似乎下得又大了些。視線也有些模糊了。
姚家所有的人都回了老屋,姚小曼算是最後一個到達的,夏天和夏子清已經在她之前抵達了,夏雨沒有跟來,他按照夏天的吩咐在家看著請來的廚子準備他們家的年夜飯。
姚小曼的父親姚學健難得在這麼多人的場合出現,他是家裡的長子,母親的大壽他自然是效犬馬之勞,在屋裡和王鳳琴忙活得不行。前面到後廚這麼短的距離也來回不知往返了多少次了。
見夏天和夏子清到訪,姚學健著實一陣納悶,但是很快就拉開了笑臉迎上去,“子清哥也來了,真是貴客啊!快,快進來。哎呀,這可是難得啊,咱們多少年都沒見了吧?”
“可不是嗎?要不是小曼和夏天的關係咱們還指不定哪年哪月能喝上一盅呢
!”夏子清見到久未見面的姚學健心裡一股熱乎勁上來,這些年聽說姚學健工作兢兢業業都當上了副廠長了,一直以廠爲家的工作作風他暗地裡佩服不已。那時還是他和王鳳琴結婚那會見過,這一晃多少年了,兩人的雙鬢都已經斑白了。
兩個男人一邊去說話去了,王鳳琴看了看外面停著的那輛豪華的轎車,心裡暗處琢磨著,這小曼最近不知道瞞著自己幹些什麼事,居然有了夜不歸宿的紀錄,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啊!這會子,連夏天父子都到了,她還沒見人影。
正想著呢!門口處停了一輛紅色的出租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