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玲啊,我知道夏天對你有所虧欠,這是我們始料不及的,但是夏天心裡也很內疚,我看得出來他也不想傷害你,只是做爲他的父親,我只能說他太執著了,這麼些年他也很辛苦。”夏子清說著眼底蒙上一層陰影,他希望易玲能理解他的兒子。
“是的,伯父,我都明白,所以如果他願意,我不介意再回到他身邊,我對他的感情您應該有所瞭解,我沒有二心,我只是希望他能真正放下心裡的包袱,何況,……小曼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是嗎?”很急切地說著這句,易玲的心跡表露無遺,她是真的願意和夏天重新開始的。
“這件事我看還是得等夏天醒來,我當不了他的家,我只希望在他沒有恢復之前你們都不要起什麼紛爭,小曼一如既往要管理好公司,她絕對有這個能力。所以我希望你能體諒我的苦心。”夏子清眼裡帶著複雜的情緒,他在擔心這段時間的安寧,絕不能讓夏天的公司有任何的波瀾,一定要穩住局面,首先第一步就不能讓易玲干擾小曼的工作。
半晌,易玲才淡淡地說道,“是的,我知道小曼是個有才能的人,但是爲什麼您不考慮由夏雨來掌管公司呢?小曼必竟是個女孩子,有很多應酬她都不能應對啊?”從另一個方面易玲提出了看法,也許某些方面小曼的確不能替代男人的角色,但是從大局看,她是可以應付過來的。
夏子清深吸口氣又嘆道,“易玲啊,夏天的公司是一個很有品牌形象的企業,我不想讓它在夏天沒有醒來之前有太大的變化。夏雨要接管公司那是今後才能談的事啊!他太年青了。”他這是做好了長遠的打算,他當然知道夏雨的性格,如果一旦讓他接管公司他一定只顧眼前的利益而讓公司蒙受損失的。
看來夏子清是爲了等夏天醒來,他讓姚小曼管理公司是有原因的,夏雨也的確是年青了些,不過如果夏天一直不醒那公司長期在小曼的手裡會不會出現什麼危險,她是學財務的,興許把公司的錢都掏空了也沒有人會知道。
易玲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驚詫不已,她怎麼會這樣懷疑小曼呢?唉,難道是因爲小曼奪走了夏天讓自己丟了面子,內心在憎恨她嗎?她垂下了眸子,不敢繼續再往下想。
“希望夏天能早點好起來。這樣什麼事都好解決了。”易玲突然這麼感嘆道,她這個時候最想得到夏天爲什麼要小曼離開公司的答案。她不想這麼無望地等待。
“我只有幾天的時間,不會在國內呆很久,希望夏天能在這兩天有所起色。”易玲把期待的目光投給沒有感覺的夏天,他爲什麼還不醒啊,自己在國外這些天雖然埋頭於學業,可是一空下來也是獨自舔撫著傷口,還是不能從與他戀愛的陰影中走出來。本以爲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能沖淡內心的傷痛,可是做起來如此的艱難。她也有她的立場和苦衷。
“你只在國內呆幾天嗎?這麼快就要走啊?”夏子清眼裡有些疑惑,他以爲易玲不會這
麼快就離開的。
“是的,我是請假回來的。只是回來看看。”易玲看著夏子清的臉回答。
只要不是回來和小曼做對就好,夏子清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看著易玲轉身出去爲自己購買午餐,夏子清疲倦地合上眼,他實在太累了。夏雨這小子從來就不來幫扶他一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在爲公司的事操心。他長嘆一聲。
長長的透明管把液體的營養慢慢輸入夏天的體內。即使這樣,夏天原先挺拔的身子也消瘦得明顯。頭上的紗布已經拆掉了,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不過比纏著白色的紗布好看多了,起碼不會讓人覺得好痛心疾首。頭髮落了還會再長出來,可是人的心一旦變了就很難找回。
外面到處都是一片燈的海洋,姚小曼特地在美髮店做了一次頭髮,感受著自己公司護髮產品給自己帶來的柔順與改變。是啊,這是夏天主導研發的品牌,已經受到很多人的親瞇。一直以來自己都是以清新的嬌柔示人。今天店裡的美髮師給自己來了一次徹頭徹尾的改頭換面,做完感覺頭髮不是一般的光澤充滿了彈性。鏡子裡的女人不再是從前那樣的青澀,而是一個集萬種風情於一身的女人。她想打開國外的市場。自己當然要親自來驗證產品的實力。
沒錯,只有親身體驗過才知道優與次。所以當她綻開笑臉的同時,她也在自己心裡立下堅定的誓言。
帶著特有的髮香姚小曼從美髮店趕往夏天的病房。
易玲明天的飛機,她要走了,不過她想在今晚再陪著夏天,這兩天她都寸步不離地呆在醫院裡,姚小曼不想打擾她,她認爲夏天有自由選擇的權力,而易玲也有繼續深愛夏天的權力,愛是無罪的並且沒有理由,沒有人有資格隨意指責別人選擇愛的方式。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不過自己是在將要失去夏天的時刻才慢半拍地感覺心底愛的火山在瞬間噴發。她在等,在等著夏天甦醒的第一刻爲他送上自己第二次的吻。
抱著這個甜蜜的幻想,她愉快地走進夏天的病房。
眼前的一幕她驚呆了,腳步忘了繼續前進……
夏天,夏天,夏天他醒來了。…………
他正和易玲擁抱在一起,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姚小曼微張的紅脣已經不知道合攏,烏黑的眸子一動也不動,臉上慘白,早上不是還和夏子清通過電話嗎?他什麼也沒有說啊……
是啊,夏伯伯呢?病房裡並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滿腦子的疑惑竄上心頭,她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眸子裡凍結的神情在易玲回頭的那一刻開始融解,姚小曼彷彿用眼神在發問,“出了什麼事,這一切是真的嗎?”
易玲帶著滿臉的笑意對著姚小曼叫道,語氣裡掩飾不住極大的喜悅,“小曼,夏天他醒了。剛剛醒的,你快過來啊……”她伸出了修長的手似乎在招呼自己過去。
啊?剛纔醒的,這麼巧啊,如果
早到一步就好了。姚小曼在心底這樣遺憾地嘆道。自己一直奢望著他第一眼看到的人會是自己。
帶著興奮又失落的心她慢慢走到夏天的病牀邊,她不知道她的淚已經滴在了她的襯衣上,帶著委屈,帶著希望,更帶著心疼。
夏天的眸子異常的冰冷,沒有一絲的暖意,他木然地看著眼前這個滿面淚光的女人。又呆愣地看看坐在他身邊帶著笑意的面容,他有些不清醒,彷彿還在夢裡。
“夏天,你終於醒過來了。我等得好辛苦。”姚小曼壓抑著心裡兩種極端的苦與憂還有蓋過這兩種情索的驚喜,哽咽著,顫抖著。她能說什麼呢?此刻無聲勝有聲,自己不是無時無刻在盼望這一天的到來嗎?
易玲把手舉到夏天的臉頰邊,她想摸摸他的臉,她突然看到夏天像被電擊中一般瞪大了眼睛忽然坐起來,她嚇到了,跑過去緊緊抱住他,那一刻她沒有感到害怕。
是啊,夏天真的醒來了,醫生們都趕了過來。他們佔據了圍繞夏天身邊的所有空間。
夏子清本是回家看看,家裡已經好多天沒有收拾了,那隻小鳥都不知道餓得是否還活著。夏雨不會有愛心餵養它食物的。
還好它還活著,也許是殘留的食物讓它堅持了幾天,夏子清馬上給它弄來了水和食物,它對著他虛弱的叫著。
電話來了,他一驚,不過接下來的行爲是他這輩子都不曾做過的,他握緊了雙拳大聲地猛吼一聲,彷彿這些天持續籠罩在他心頭的陰雲被他獅子大開口這一吼都嚇得逃之夭夭了。
他急忙洗了把臉衝向門外,這次是喜悅帶著希望。
夏天冰冷的眼神轉爲呆滯,他好象都不認識眼前的幾個人,只是冷冷地看著大家,一言不發,醫生說他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記憶力暫時喪失,但是具體什麼時候能恢復還很難說。
夏子清也顧不上什麼認識不認識的,沒等聽完醫生的病情分析,他上前一把抓著夏天的肩膀,剛強的眼神望著他,“兒子,好樣的,不愧是老爸的好兒子,醒來了就是好樣的。”一顆顆如豆般的淚珠從他渾濁的眸子裡滾出,直接滑落到夏天的手臂上,夏天靜靜地看著他。對他沒有排斥。也許是親情的緣故吧,又或許他的腦子裡正在拼湊這些人零碎的畫片。
易玲不再作聲,她覺得好失望,她苦苦期待的與夏天重歸於好的場面並沒有預期出現,只有夏天陌生而又冷漠的眸子。她在想,這一切也許是命中註定的,她要走了,飛機不等人,而夏天還要等多久才能恢復她心裡的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還是未知數,她沒有時間再看著這一刻到來。默默地她和夏子清打了個招呼,拍了下姚小曼瘦弱的肩膀,含著一臉的失望與淚水沉重地走出病房的大門。也許,聽醫生的話意,他或許馬上能記憶起來,或許一年半載又或許更長。等吧,只有等。
親,你們猜夏天會選擇易玲麼?也許會吧!最終誰能喚醒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