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一次就夠了老婆,吃完要負責!她已經沒有能力再去承受更多的感情波折了,她不想連心中最後的一塊完整也被摧殘殆盡,就讓她將對他的愛永遠的守護在心間吧,這樣她可以永遠的保存完整,美好如初,也不用去計較得與失,不用糾結愛與恨。
就這樣吧,不要再逼她了。
程昱靜靜地注視著她,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裡,他看到了脆弱與畏懼。他想他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心頭一陣刺痛隨即襲來,程昱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憐惜柔和了。
他忘記了,忘記了那些她傷心欲絕的日子,忘記了那些她以淚洗面的日子。
成日裡的笑顏讓他以爲她的心已經痊癒了,對付那兩個人犀利的手段讓他以爲她已經重新活過來了。
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發現,原來堅強只是她保護自己的外衣,而被緊緊包裹在這件外衣裡面的心卻依舊傷痕累累。即便是放下了,卻依然留下了無法磨滅的陰影。
心思一動,他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想用自己的溫暖卻捂熱她冷卻的心房。一手緊摟她的腰際一手無限憐惜的輕撫她的髮絲。
這樣的她叫他如何放得下?她的傷她無法自愈,那麼就讓他來幫她治癒,她的痛她無法忘卻,就讓他來幫她化解,她的苦她無法終結,就讓他來幫她完結。
“一次,就一次,不要顧忌其它勇敢的面對一次,告訴我,你是愛我的。接受我,讓我用事實來證明我對你的愛。”
程昱將下巴輕柔的抵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摩挲著,語調緩慢而堅定的給予她自己的諾言。
阮薇萍心頭一動,連身體也跟著輕顫起來,他剛纔說什麼?他也愛她嗎?想要擡頭看她的臉卻被他緊緊地擁在懷裡無法動作,她想此刻他的那雙會讓她著迷的眼睛是不是溢滿深情,含滿真摯,想知道這是否又是他無厘頭的笑話……
可是等了好久,他也沒有如同以前那樣推開她,爆笑出聲。難道……他也愛自己嗎?
阮薇萍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有欣喜,有歡快,有疑惑,有恐慌,有擔心,有害怕,宛如那打翻了的調料五味俱全。
面對著突來的告白,她真的要接受嗎?她真的可以不顧一切的面對一次嗎?
程昱溫柔的話語猶在耳邊回想,將剛剛定下來的心又攪亂了,她很想立刻點頭答應他,給彼此一次機會。可充滿掙扎的內心卻依舊無法說服自己,這一步要是真的踏出了,她是否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愛情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衝動過後,她能把握住他的感情嗎?他們的愛是否能夠接受歲月的蹉跎,堅不可摧?他們的情是否能通過瑣事的洗禮,牢不可破?
太多的問題糾結在一處阮薇萍心亂如麻,頭痛欲裂,整個人都開始打結了,痛苦的搖著頭,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逼我,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一把推開程昱,阮薇萍慌慌張張跑回自己的房間,大力的關上門,反鎖上,背靠著門緩緩癱軟下來,雙手抱膝將自己擁住老婆,吃完要負責。
程昱看著緊閉著的房門,面色沉寂,眼眸黯淡,愣愣的佔了良久,才緩緩地走到她的門前,沉聲說道:“我知道你在聽,我答應你,不會再逼你了。不過這不代表我就此放棄,我會等著你自己慢慢想通,然後親口告訴我你愛我。在這之前,讓我們回到以前的相處模式,你也不要再躲著我了。……我先回去了,你記得出來把飯吃完然後早點休息。”
薄脣輕抿程昱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門,繼而伴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低嘆聲真身離去。
聽著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阮薇萍心知他已經離去了,靜靜的看著漆黑的房間,黑暗將她混亂的思緒沉澱,卻無法將它變得清晰,這一夜註定無眠。
次日兩人遵循程昱的話,回到之前的相處模式,彼此安靜的吃早飯,卻少了往日的談笑風生。
依舊由程昱送她去公司,然一路上伴隨兩人的一直是沉默。
這一天,阮薇萍都過得渾渾噩噩,不僅因爲一夜未眠的後遺癥,更是糾結著自己的感情,頻頻走神,無法定下心神來處理公務。
眼看下班時間即將臨近,阮薇萍又開始惶惶不安起來,想著等一會兒程昱來接自己,她要怎麼才能表現得自在輕鬆一點,努力回想兩人以前他來接她的場景,可是越是著急,腦子裡越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憶不起那些簡單的場景。
就在這時,程昱的一通電話打斷了她的思路,阮薇萍深吸一口氣安撫了心裡的緊張,將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點:“喂?”
電話裡傳來程昱充滿磁性的嗓音:“是我,今晚我有點事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坐車回家吧,路上小心點。”這麼一來,本可以讓阮薇萍鬆了口氣的,可是她心裡卻佈滿了失落。
沒聽到阮薇萍應聲,程昱又來了一句:“嗯?在聽嗎?”
“在,在聽,我知道了。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嗎?”莫名的她就想跟他多說幾句話,電話裡不用面對他那雙叫人無所遁形的雙眼,她會自在很多。
“嗯……應該會吧,到時候我再給你電話。”程昱沉吟了聲後纔回道。
“哦……那……”
阮薇萍還想在說些什麼,卻已被程昱打斷了。“現就這樣了,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
聽著話筒裡“嘟嘟嘟……”的佔線聲,阮薇萍忽然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整個人的情緒也跟著沮喪到了極點。
自從程昱開始接送她上下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因爲有事沒能來。會是什麼事呢?很重要嗎?居然讓他連來接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阮薇萍心頭不由自主的有些怨念,她知道自己這樣想很無理取鬧,可是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抱怨一番,以紓解胸口的鬱悶。
下班後阮薇萍一個人回家,寂寞的做著晚餐,滿懷期待的等著程昱回來吃飯。
然而隨著滴答滴答的鐘聲,晚飯的時間早已經過了,可是程昱不僅人沒有回來,連電話也沒有一個。
阮薇萍好幾次拿起電話想要打過去問問,到了最後還是放了下來,也許他正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她的電話可能騷擾到他,所以她猶豫了。
心情忐忑不安,她彷彿又回來年輕時候愛戀的時光裡,總是有那麼多的患得患失。
不斷在期待、等待、失望中徘徊,不知過了多久,阮薇萍終於撐不住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而此刻被阮薇萍心心念念惦記著的程昱卻坐在飛機上對著手機發呆。
今晚當他走出市政府辦公大樓準備去接阮薇萍下班的時候,突然被半路上冒出來的一個臭丫頭給攔住了,然後在她廢話一通之後,他被逼得不得不打電話給阮薇萍叫她自己坐車回去,而他則無奈地聽從那個臭丫頭的勸說回家一趟。
熟悉的道路陌生的感覺,這就是他每次回家的所有感受。
到家後無視管家等人詫異的目光,直奔父親的書房,似乎料到了他會回來,父親端坐在書房裡等著他,大大地書桌對面早已爲他準備好一杯清茶。
等他坐下喝完茶,父親纔開始對他的問話,一開口就讓他愣住了。
“慕雨森的兒子慕斯將要接任C市市委書記一職的事情,你知道了嗎?”低沉的語氣,緩慢的語速,平靜的神色,一切都讓那麼讓人捉摸不透。
“我只接到通知,但是暫時還不知道接任的人選。”心裡萬分驚訝,但是程昱面上神色微動分毫,低垂著眸子他淡淡的陳述道。
“你這個市長當得也太失職了!”程父端著茶杯,清冷的雙眼嚴肅的看著程昱,與方纔同樣的語氣,但是言辭間多了一份責備。“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輕重你自己掂量著,慕斯不比慕雨森,你自己注意點,別整天不著邊不著調!”
程昱默默的看了父親一眼,他臉上的神色無波無瀾,但是滿是深沉的雙眼卻是對程昱的嚴重不滿。
即使知道看到的會是這樣的畫面,但是程昱的心頭還是不可避免的嘔了一口氣,移開視線,盯著自己杯子裡漂浮的茶葉,不耐煩的問:“你叫我回來就是爲了這事?”
“你這是什麼態度?跟我說話很不耐煩?”程父面色一冷,連帶著聲音也冷上了幾分老婆,吃完要負責。
程昱知道,這代表著他正在生氣。輕吸了口氣,沒有回答父親的話徑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他的話讓程父臉色開始向鐵青色轉變,冷哼一聲:“我要去北京開會,這次你跟我一起去!”
準備起身離開的程昱身形一頓,雙目陰沉的掃向自己的父親,沒有說話,但是他相信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別忘了慕雨森的兒子馬上就要上任了,你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就等著一輩子被他踩在腳底下!”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程父恨鐵不成鋼的沉聲斥責道。
程昱咬咬牙,狠狠一抿脣將涌上喉頭的怒火壓了下去,重新坐回椅子上,一把拖過桌上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了出去,吩咐下政府裡面留下的事情。
程父安靜的坐在書桌後面,翻閱著桌子上攤開的文件,看也不看程昱一眼,對他的話更是至若未聞,完全將他這個人從書房裡無視了。
等到程昱打完電話的時候,程父已經處理好了手頭上的文件。
“什麼時間?”程昱掛了電話,將電話放回原位,淡淡的問道。
雖然沒頭沒尾,但是程父知道他問的是出發時間,一邊收拾著桌上的資料,頭也不擡的說道:“四十分鐘後。”
不再耽誤,帶上由傭人收拾好的行李,程昱隨著父親坐上管家開的車去了機場。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相當壓抑,程父閉目養神沉默不語,程昱則想著父親說的話,眉頭沒有一刻鬆懈。
等上了飛機乘務員送來晚餐的時候,程昱才忽然想起答應了要給阮薇萍打電話,可是看著開啓飛航模式的電話,程昱眉頭一整緊皺。
現在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家裡等著自己回去,今天的事情來得太突然以至於他忘記了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的電話!
該死!
暗自低咒了一聲,程昱看著眼前的晚餐一點兒食慾也沒有。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食言,沒有接到自己的電話。不知道她會不會一個人先吃飯,若是傻乎乎的等著的話,他就真的是太該死了。
明明昨晚才向她告白,今天卻又丟下她不管不問,她那麼敏感的人,一定會胡思亂想!或者可能還會很生氣吧,她一定以爲自己在故意捉弄她!
若是她真的生氣了,不理自己怎麼辦?現在跟著父親去開會,自然不是短短的一天兩天就能回去那麼簡單,自己不再她身邊不能死皮賴臉的纏著她,她若是不接電話,不聽他解釋可怎麼辦?
煩躁的扒扒頭,程昱整張臉都愁成菜色,劍眉更是緊緊地鎖在一起。這幾天自己不在她身邊,不知道她能不能照顧好自己,這個該死的工作狂,要是沒有自己在身邊催促,她一定又會加班到很晚才休息!
“56書庫!”心煩意亂的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程昱懊惱的甩甩腦袋。
一向灑脫的自己什麼時候居然變得這麼瞻前顧後了?都怪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小女人!她要是敢誤會他,他回去一定要她好看!咬著牙,程昱狠狠地想。
夜已深沉,趴在餐桌上熟睡的阮薇萍因寒冷而凍醒了,明亮的客廳依舊如故,而桌上的飯菜早已經冰冷一片,轉頭看了眼掛鐘,已是凌晨一點鐘了。
他沒回來嗎?急忙抓起手機,上面卻沒有一條短信,也沒有一通未接電話,緊張的心一瞬間跌落谷底,失落爬上阮薇萍的俏臉。
是什麼事情居然重要到讓他徹夜不歸?他說過會打電話給她,可是爲什麼什麼都沒有?是他忙忘了,還是他根本就沒將句話放在心上?亦或是她這個人對他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
心亂了……
空腹卻不覺飢餓,夜涼卻不覺寒冷,阮薇萍失神的想著他……
時鐘單調的滴答聲迴響在整個屋子裡,不知過了多久,阮薇萍才恍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已經凍到麻木的手腳,這才丟下滿桌冰冷的飯菜轉身回了房間…。
輾轉反側,直到精疲力盡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已是清晨,習慣性的做好兩份早餐,最終被吃掉的卻只有一份。程昱沒有回來,餐桌邊那個空蕩蕩的位子讓阮薇萍忽然覺得不習慣起來。
這一天她都過的分外不安穩,時不時的抓起手機看一番,生怕錯過他的任何電話和信息,只可惜除了一下來也沒有聽到那悅耳的鈴聲響起。
同樣的下班時間,沒有電話打來,那熟悉的位置也沒有了那輛黑色路虎的身影,程昱彷彿就這麼突兀的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她本該慶幸這樣的清淨,可是這一刻她的心慌了,念頭亂了,情糾結了。
這樣沒有程昱在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兩天,阮薇萍一次次滿懷希望的等待他的到來,可又一次次失望的猜測他的去向,各種不安向她襲來。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消失了,雖說一個成年人三五不時的鬧個失蹤沒什麼大驚小怪,可是阮薇萍開始害怕了老婆,吃完要負責。
他才離開幾天而已,然給她的感覺卻是好久好久……
這天下班之前,阮薇萍終於鼓起勇氣給程昱打去了一個電話。
期待中悅耳的嗓音還未出現,一陣沒有感情波折的話語就那麼突然的鑽進了她的耳裡:“對不起,你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眼眸一瞬間黯淡了下來,心也沉到了海底,一種被拋棄的恐懼感驀地向她襲來,將她打得措手不及。
她失去了他的所有消息……
他就這樣不曾留下隻言片語從她的生活中退出了,在他告訴她他愛她的第二天,就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了。
心忽然間空了下來,失落空虛填滿了她整顆心房,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阮薇萍忽然抓起電話,想打電話給他工作的地方詢問他的去向,可是舉起的手在空中徒然間停了下來——
她並不知道號碼是多少……
猛的一顫,她驚覺自己對程昱的瞭解少之又少!
她不知道他的工作,不知道他的家庭,不知道他的生活圈子,不知道……除了知道他的名字,見過他幾個同學和一位老師之外,她竟然對他一無所知!
這樣的發現徹底將她驚住了,抓緊電話的手無力的垂下,美眸黯淡無光,一瞬間她渾身的氣力宛如被抽盡了一般毫無生氣,愣愣的坐在那裡宛如一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
下班後阮薇萍沒有趕著回家,不願面對一個人的孤寂,她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喧鬧的街頭。
無數行人擦肩而過,無數櫥窗劃過眼前,繁華的街頭人頭攢動,而她卻形單影隻將自己隔絕在一個寂寞的世界裡。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直到華燈初上夜幕降臨,阮薇萍才驚覺自己已經出神的走了幾個鐘頭!
默默轉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她心中如前兩日一般帶著些許的期待,也許他已經回去了,這樣想著,她的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很多。
一下車,阮薇萍直奔小區,遠遠地便擡頭朝程昱家看去,一抹明亮撞入她的眼眸,欣喜的神色染上眼眸,下一秒她被抽離的生氣全都回歸體內,嘴角一勾,連腳步也輕快了很多。
在這無他陪伴的幾天裡,各種複雜情緒接踵而來,她想了很多很多,終於決定她要面對這份感情,作爲二十一世紀白領級別的新型女性,逃避是懦弱的行爲。
她決定要正視自己的心,在他回來的第一時刻告訴他,她愛上他了,她願意接受這份感情,願意與他攜手走完人生中剩下的旅途。
喜悅衝擊著她的神經,死灰復燃的心臟朝氣蓬勃的跳動著,有力的節奏讓她整個人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神采奕奕。
迫不及待地按響程昱家的門鈴,她的心按耐不住的狂跳不止,一種無法言語的激動叫她開始有點緊張起來。
等了良久也無人來開門,阮薇萍的心開始焦躁起來,但是知道屋裡有人,她仍舊耐心的按著門鈴。
“咔嚓——”
細微的聲音在此刻神經高度緊繃的阮薇萍而立成了天籟,嘴角輕揚臉上不自覺的勾勒出一抹愉悅的歡笑,“程昱,你——”
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門框裡出現的人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高大的身影,而是一個渾身上下只裹著條浴巾的出浴美人!
“……蘇菲婭……”愣愣的喊出眼前幾乎56書庫的女人的名字,阮薇萍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蒼白,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如何,腦中一片空白,一種極端的恐懼猛的向她襲來,讓她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哎呀,阮薇萍!是你啊,看到你真高興!哦,我忘了你就住在程昱家隔壁!”蘇菲婭沒有注意到阮薇萍的轉變,滿面笑容的看著她興高采烈的說道,就差沒手舞足蹈了。
“哈,現在你變得超級漂亮了哎,難怪程昱總說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快進來坐坐陪我聊會兒!對了,你是來找程昱的嗎?”蘇菲婭像是被禁言n久一樣,一張嘴就噼裡啪啦的說個沒完,完全沒有意識到阮薇萍僵硬的表情,還熱情的要將她拉到屋子裡去。
最後的一句話將阮薇萍猛的驚醒,‘程昱’這個兩個字叫她心痛如絞,一把掃開蘇菲婭的手,“我只是來打個招呼,現在先走了!”匆忙的丟下這句話,阮薇萍轉身逃般的飛快打開自己的門鑽了進去。
看著“砰!”地一聲被大力關上的門,蘇菲婭奇怪的皺起了眉喃喃道:“怎麼了?搞的像見了鬼一樣!”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嘴角牽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悠然的轉身關門繼續這個美妙的夜晚。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在她下定決心要向他告白的時候出現這種事?他不是說過他也愛自己嗎?他對她的愛竟是如此淺薄嗎?
幾天前纔信誓旦旦的揚言說愛她,願意等她開口說愛他!可是這才幾天的時間,他就讓另外一個女人住進了他的家!難道男人都是這樣口是心非,當面一套背地裡一套嗎?
就連程昱也不例外?!
阮薇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房間的,呆呆的坐在牀上,她雙看空洞的盯著眼前的一片黑暗,漆黑的房間安靜的叫人害怕老婆,吃完要負責。
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著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心是一陣陣的揪痛還是狠狠地絞痛,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怎麼可以在挑起她的情感後,又這樣無情的將她滿懷期待的心狠狠地踐踏一地!莫名其妙的告白,莫名其妙的承諾,莫名其妙的失蹤,莫名其妙的出現!這樣做很好玩嗎?
是不是他又玩心大發,故意這樣戲弄她?如果是,那麼她該恭喜他,他成功了!
他成功的挑起她死寂的心,成功的牽動了她的思緒,成功的將她才怦怦跳動的心房再次殘忍的摔碎!
這一刻,她慶幸自己跑的快,這樣她就不必面對會讓她撕心裂肺的畫面,一如從前,她不想再面對那樣尷尬心碎的場景了。
鼻頭一酸,眼眶一熱,突然眼中就布上了一層霧氣,太多的委屈一齊涌上心頭,讓她想要不顧一切的放聲大哭。然,最後她還是仰起了頭,將眼中的淚逼了回去。
罷了,罷了,人若無情,她又何必有情?
感情的圈子裡兜兜轉轉,到了最後輸得一敗塗地的總是她自己!這個複雜的圈子也許從來就不適合她,執意的進入最後還是出局的下場,既然如此,她又何苦執著?
人不愛我,我便自愛。
嘲諷一笑,愛情嘛,沒什麼大不了,它不能吃不能穿,看不見形聽不見音,要來何用?
無用者,棄之。
本就該如此了,她又何苦心癡癡戀,異想天開的妄想得到什麼?予她的那段感情應該是借來的吧,借來的東西總該是要歸還不是嗎?
嘴角牽起的弧度緩緩隱匿,一抹苦澀爬了上去,眼中的來終於還是承載不住它負荷的重量落了下來。
就一次,最後的一次!她在心底暗暗的告訴自己。
日子依舊繼續著,依然沒有他的消息,阮薇萍沒再見到過他,忘記這事第幾天了,也不願意再去記起。
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她開始將一切生活重心轉到了工作上,繁重的工作一概扛上肩頭,事無鉅細親力親爲。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曾經,來得最早,走的最晚,若不是需要換衣服,她真想將家也搬到辦公室裡,心裡沒了渴求,她醉心工作,刻意的屏蔽周圍的一切,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這裡永遠沒有欺騙和背叛!
就那麼突然的多了一個習慣,她每天下午都會去樓下不遠的一家茶室,靜靜地品上幾十分鐘的茶,喝的是最苦澀的大紅袍。
這成爲了她這段時間裡除了睡覺外唯一的休閒時間。
這天下午,阮薇萍如期離開辦公室去了那間茶室,才一走進電梯,一個如同鬼魅的影子悄然的在電梯拐彎牆角處停下了腳步。
鍾美玲看著走進電梯的阮薇萍,陰狠殘酷的露出一抹讓人顫慄的冷笑,快速的旋身閃進安全出口的樓梯裡,撥通了電話:“喂,興悅副總嗎?我想跟你聊聊帕薩拉斯新書的問題……我想你應該會對昭華的新書策劃案感興趣的……”
冷冷的笑留在脣邊,一場恐怖的陰謀即將展開……
茶室內,阮薇萍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裡端著剛沏好的大紅袍,悠悠的端至鼻端,細細的呼吸著杯子裡茶水散發出來的獨特香味,緩緩地閉上雙眼感受這一刻的閒暇。
馥郁的茶香異於咖啡的濃郁帶著一股恬靜的悠遠,淳樸的安然,夾雜著一股清淡的蘭花香味慢慢透過鼻端沁入心扉間,那麼肆意而悵然,安寧而舒適。
最後深吸一口氣,阮薇萍睜開眼睛輕呷了口茶,溢入脣間的茶水甘醇中帶著濃烈的苦澀。
飲“大紅袍”茶,必須按“功夫茶”小壺小杯細品慢飲的程式,才能真正品嚐到巖茶之顛的韻味。已經算是熟客的阮薇萍自然深諳其道,茶的苦澀沒讓她皺一下眉頭,反而嘴角微勾漾出一抹舒服慵懶的笑意。
悠閒地嚥下口中的茶水,脣齒間留下一片馨香,垂眸看著手中潔白寬口極具觀賞性的品茗杯,白色的映襯下湯色橙黃明亮,葉片紅綠相間,典型的葉片有綠葉紅鑲邊之美感。
再一口,杯中茶水已盡,端起白瓷功夫茶碗,又倒了一杯,阮薇萍的動作很緩很慢,大紅袍很耐沖泡,沖泡九次次猶存原茶的桂花香真味,雖未真的嘗試過沖泡那麼多次,但是她很是很享受這樣慢節奏的生活步調。
舉杯正準備喝第二杯的時候,身旁忽然一個大力撞上阮薇萍的手忖,將她手中的茶水撞翻灑到了她外套上。
驚呼一聲,阮薇萍眉頭隨即冷的一蹙,一抹不耐暈上眼眸,還未出聲責怪,肇事者已經很客氣的開始道歉了:“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隨著話音,幾張紙巾遞到阮薇萍面前。
最近阮薇萍的心情一直不太好,難得每天這個時候能給自己一個閒暇的時光,卻被這突來的意外給打斷,任誰也不會有好臉色,不過好在這個人道歉十分即時且很有誠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阮薇萍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女人,於是擡眼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沒有理他,扯過紙巾,隨手擦拭了兩把,見不起作用,俏媚一皺沉著臉去了洗手間。
等處理好回來的時候,那個肇事者居然還沒有走,坐在那似乎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