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珍道:“就在劍南大哥接走西門浪子的幾天後,我收到瑤瑤的飛鴿傳書,說我父親與你父親及其他兩大家族的掌權人本想在你們司空山莊的密室密謀,結果發現西門浪子在密室中,便與他打了起來,結果有人放毒,導致雙方兩敗俱傷,後來又有個黑衣人救走了他。”
司空劍貫當然知道這些,又問道:“然後呢?”
歐陽珍接著道:“本來他們四人在密室中經過三天三夜的運功把毒也排得差不多了,於是便各回各地,相約待功力完全恢復之後再共謀大事。可我父親回家沒兩天,就又昏過去了,至今還沒有醒來。”說到這,歐陽珍眼中的淚水再次涌出,掩面痛哭了起來。
司空劍貫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撫著她柔軟的秀髮,柔聲道:“放心,伯父會醒過來的,我一定會將整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的。”
瑤瑤道:“劍貫公子,我聽府裡的人說好像不只我家老爺,慕容老爺和公孫老爺也是如此,還有司空老爺他……”瑤瑤沒有說下去,因爲她看司空劍貫臉上已露出了痛苦之色。
三人開始沉默了起來,只能聽到歐陽珍低低的啜泣聲。過了半晌,歐陽珍漸漸收住了淚水,道:“你可一定要查出真相啊!”
司空劍貫很認真地點了下頭,道:“回到剛纔的問題,你爲什麼會易容成麻五?”
歐陽珍道:“別急,聽我慢慢說。”她深呼了口氣,道:“那天傍晚,我見有一個穿黑衣的人揹著另一個人飛來,等臨近竹屋時,我才發現是你揹著西門浪子。七天七夜,我見你一刻不歇地運功幫西門浪子排毒,就沒敢打擾你。直到我收到瑤瑤的飛鴿傳書我也不敢妄加行動,因爲我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
司空劍貫伸手撫著她雪白、光滑的臉,目中充滿了感動與感激。
歐陽珍嫣然一笑,接著道:“其實那天傍晚在你們來之後,麻五又駕著馬車來了。他攙著司空劍南在竹屋的窗口邊窺探你們,而我剛好在屋頂。”
司空劍貫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道:“看來你的‘風中羽’練得不錯嘛,也難怪我一直沒發現你跟在我身後,咱師父總算沒白教你啊!”
歐陽珍得意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道:“當然了,別看你比我早入門,我的功夫雖不如你,但輕功我還是有信心和你一比的。”
瑤瑤突然插口道:“哎呀!你倆能不能好好講,每次講到關鍵地方就卡住了,讓我這個聽的人情何以堪啊!”
歐陽珍攥緊舉起的拳頭,一步步向瑤瑤踱來,拉長了聲音道:“是——嗎?”
瑤瑤忙抱住頭,蹲下身子,一副驚恐的樣子道:“小姐,瑤瑤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歐陽珍停下了腳步,“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
瑤瑤見轉危爲安,吐了下舌頭,笑道:“我就知道小姐捨不得打瑤瑤。”
歐陽珍搖著頭嘆道:“誰叫我太善良了呢!”突然,她又用手指在瑤瑤頭上戳了一下,道:“總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你這個臭丫頭。”
瑤瑤輕揉著被歐陽珍戳過的地方,埋怨道:“小姐你不能輕點?疼死瑤瑤了。”
歐陽珍獰笑道:“那用不用再戳一下?”
瑤瑤“啊”了一聲,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千萬別再戳了。”
司空劍貫無奈地搖著頭,道:“好了,你倆別鬧了,還是說正事吧。”歐陽珍和瑤瑤立刻停止了打鬧,聽司空劍貫繼續說下去:“小珍,你那天翻上竹屋頂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歐陽珍正色道:“其實那天劍南大哥並沒有呆多久就走了,只不過他走之前囑咐了麻五幾句話。”
司空劍貫忙問道:“什麼話?”
歐陽珍道:“他叫麻五看住西門浪子,如果西門浪子傷好之後要走,便叫麻五殺了他。”
司空劍貫冷笑道:“他對我倒是放心得很,知道我定會回山莊跳進他設下的陷阱。”他輕嘆了口氣,道:“然後呢?”
歐陽珍道:“等劍南大哥走後,我便出手點了麻五的穴道,換上了他的衣服,易容成他的樣子,又將他拋進了距竹屋幾裡遠的小河裡。
司空劍貫目光閃動道:”是不是流經桃源村的那條小河?“
歐陽珍道:”沒錯,就是那條。不過,七日後你離開竹屋沒多久,西門浪子就從竹屋裡爬了出來,一步步往外爬去。雖然慢,但他卻一直在堅持。“說到這,歐陽珍眼中竟有了種欽佩之意。
司空劍貫顯然也很驚訝,因爲他最清楚西門浪子的傷勢。——在大傷未愈,右臂殘廢的情況下,他竟能以一人之力爬出竹屋,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卻做到了,這是何等的頑強!這是何等的氣魄!沒有人能形容。
歐陽珍接著道:”西門浪子在前面爬,我便悄悄跟在後面,後來他在那條小河邊停下來了。我見他動也不動,又想到因爲他才導致我父親至今仍昏迷不醒,一時憤恨難平,就……“
司空劍貫急問道:”就怎樣了?“
歐陽珍默默低下了頭,卻又擡眼看了一下司空劍貫此刻佈滿焦慮、擔憂、急迫的臉,低低地說道:”我就把他一腳踢進小河裡了。“
司空劍貫頓時暴跳如雷,大吼道:”什麼!你把他踢進小河裡了?你怎麼能這樣?哎呀,老天啊!你快把我氣瘋了!“
歐陽珍聽他這麼吼自己,心裡憋屈,也吼道:”我爲什麼不能這麼做?難道他害我父親就是對的?“
司空劍貫拍著胸脯,深深地呼吸了幾次,這才平靜下來,道:”小珍,你要知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其實你錯怪西門浪子了,他只是被我大哥利用了。“
歐陽珍”啊“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說劍南大哥纔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司空劍貫點了下頭,長長嘆息道:”所有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我們都已跳進他埋下的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