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論對於克勞迪婭來說足夠稱得上荒誕。
那位自然神跟精靈族簽了這種耗費數個無辜生命的契約,她其實對他的好感已經岌岌可危到過分的地步。
結果到現在,居然跟她說,這個身體,這個屬於克勞迪婭的身體里居然有著自然神的血骨。
她放下了脖子旁邊的手,轉頭決定暫時轉移話題:“那本叫《神歷》的禁書,方便跟我們說一下這裡面具體有些什麼嗎?”
安吉締娜點點頭,但沒過一會又搖了搖頭:“《神歷》講的絕大多數都是神明的歷史,最多再添上一些篇幅去講各位神明大人曾經做過什麼,再具體的我就不能說了,這畢竟還是教廷所說的禁書。”
“不過,書前半段其實跟作爲大陸通用歷史教材的《神誕之日》差不多,講的是神明誕生之類的事情。”安吉締娜揮揮手散去了剛纔作爲掩飾用的光元素。
克勞迪婭費了不少功夫才從腦海裡翻出《神誕之日》離得內容。
那個系統小白球灌輸記憶的方式絲絲縷縷的,把腦袋裡塞得很滿,雖然沒對她正常的記憶造成什麼影響,但是塞得實在是太深太亂了,有些不好找。
按照這本教材裡的講的事說,這個世界最開始誕生的時候只有兩位神明,一位創造了世間的一切,另一位在此基礎上接過了部分擔子,掌管了時間與空間。然後他們兩位爲了世界的穩定運行,耗盡神力建造了七個神位,並且守護著七位弱小的神明誕生。等到確認他們可以獨當一面之後,這兩位最開始的神明便在此地隕落了。
七位……
安吉締娜似乎是看出來了克勞迪婭心情沒有替代點,在這時候再次轉移了話題:“查爾斯先生,現在能說一下當初最開始派你來做的任務是什麼了嗎?”
查爾斯看了一眼聖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
也許是因爲這個新的主僕契約徹底衝散了原本的約束,他這次回答的到沒有什麼遲疑:“國王陛下,要求我給懷特殿下送一樣東西,然後想辦法湊到主人的身邊去。”
喬林冷哼了一聲:“那你這可是把任務完成到出格的地步了,你的國王陛下顯然就是因爲沒想到你會直接黏在姐姐身邊,還跟她簽下契約纔會過來的。”
要是在平常的時候,查爾斯早就分毫不讓的懟回去了,但這句話裡提到的東西實在是刺得他心口疼,由那股刺痛衍生出來的愧疚讓他沒出言反駁。
克勞迪婭拍了拍喬林胳膊,阻止了他看起來還想要說點什麼的行爲。
“好了,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多蘭的臉色從剛纔開始就沒怎麼好起來過,但他顯然比旁邊的另外兩個理智的多,“你送給了懷特殿下什麼東西?”
查爾斯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東西,那個東西,陛下甚至只給了我一個儲物戒指,憑我的能力完全不可能探進去查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何況我也沒有那個膽量。”
這片空間再次沉默了下來。
“好了,天色不早了,明天克勞迪婭和霍奇納還要再打上一場,都早點休息吧。”安吉締娜站了起來。
霍奇納還在捧著那個杯子,雖然他對血液並沒有什麼追求,不過聞聞那股好聞的味道又不需要是個血族。
安吉締娜說這話的時候,他才依依不捨的把那個杯子放下。
幾人四散休息了。
等到第二天,當克勞迪婭作爲前面這幾場比試下來僅剩的女性,站在廣場那的比試臺上的時候,昨天那位失禮的魔族好像重振旗鼓,繼續用一種令人反胃的眼神看著這邊。
離開場還有段時間的間隙,那個魔族絲毫不在預料之外的湊了過來,張開嘴,好像準備要說什麼和先前一樣令人火大的話。
不過今天可和昨天不太一樣。
克勞迪婭的左邊是查爾斯,右邊是霍奇納,這倆可都不是善茬。
還沒等那傢伙走過來,霍奇納就一轉身,用他龐大的身軀把克勞迪婭遮住,不管去哪裡,都能轉個身擋住,這邊還故意扯了一些話題逗她發笑。
而克勞迪婭雖然不會笑出聲,但那一兩次實在沒有忍住而吐露出來的,憋笑的悶哼聲可是能讓人聽的清清楚楚。
魔族一時之間無可奈何,又不好在比賽之前就動手壞了規則,那樣得不償失。
等待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艾薩坐在位子上,衝他們笑的燦爛,莫里的臉色也依舊不怎麼好看,和往常一樣,扯出了一個混滿了尷尬和無奈地笑。
“那麼我宣佈……”
出乎預料的是,莫里但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雖然如此失禮的打斷你們非常抱歉,但是有一個情況,我覺得如果不說出來,是對其他參賽者的不公平。”
這個聲音聽著耳熟,站起來的人影眼熟。
站出來的這個人是個幽靈。
是布萊森殿下。
“據我所知,這五位挑戰者裡,有兩位是住在艾薩殿下家的,這難道不是對其他三位參賽者巨大的不公平嗎?如果你們在這期間有跟艾薩殿下經常切磋對練的話,那你們豈不是比其他人先有了不少的經驗?”
他挑著眉侃侃而談,神色間大義凌然的像是發現了什麼間諜一樣。
聽了布萊森的話,周圍圍觀的人羣漸漸開始嘈雜起來,這確實是存在漏洞的事。
但之前很多次,艾薩都是這樣做的。那個時候並沒有見到他們有跳出來說,同樣的,由他們主持舉辦的這種活動,他們也會邀請自己看好的選手,去他們的小領者館住。
這算是不成文的約定,因爲所有人都這麼做,所以便無所謂了。
偏偏在這一次,布萊森卻偏偏跳出來發難。
因爲對於下任首領的爭奪越來越激烈了?
原因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布萊森正用他身上相比而言最爲凝實的雙眼看向霍奇納和克勞迪婭,臉上帶著好像已經看見他們落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