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心中一驚。
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
“陛下，微臣也懷疑蔡昆已久了！”
朱嘯風微微有些驚訝：“朕不用說，你就知道是蔡昆，而非蔡京！”
“蔡京向來做人低調，一心只爲斂財，絕不會做出綁架良家女子這樣的事?！?
“他的兒子蔡昆就不同了。此人格外陰狠暴戾，據說就連他爹都要忌憚他幾分，在揚州城他可是早就惡名遠揚?！?
“況且，微臣還聽說，有幾名女子都是在被蔡崑調戲後，就莫名失蹤了?！?
聽到包拯這樣說，朱嘯風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微臣即刻派人到蔡昆府上拿人！”
聽說聖上也對蔡昆有所懷疑，包拯大爲振奮，即刻就要將蔡昆緝拿歸案。
自己一向看不慣這個二世祖目中無人的乖張樣子，早就想將他繩之以法了。
如今終於盼來這樣的機會！
“不必了?！敝靽[風擺擺手，“人就在順天府中關著呢?！?
於是乎，朱嘯風將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略略講給了包拯。
“這個蔡昆素來作惡多端，咎由自取，今日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他的報應！”
包拯惡狠狠地說道，“陛下今日實屬伸張正義，替揚州城裡被蔡昆欺壓過的百姓出了口惡氣！”
若非替聖上在建康府查案，包拯實在是後悔錯過了蔡昆吃癟這精彩的一幕。
朱嘯風默默站起，眼中已聚集了無限怒火。
“出口惡氣不算什麼，在皇城就敢如此目中無人，做下此等違法亂紀之事，實在人人得而誅之。”
“方孝孺身體抱恙，蔡昆這件事就由你去查！”
“微臣立刻去一趟順天府，親自將蔡昆轉押到大理寺，親自審問！”
包拯大喜過望，儘管錯過了蔡昆被繩之以法的一幕，但能親自去審問這個跋扈的二世祖，也屬實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不，”朱嘯風再度擺擺手，“只是提審絕對不夠。”
“這個蔡昆陰險至極，仗著他爹在身後，定是咬死不從的。”
“蔡昆搬出蔡京的府宅，自立門戶。按照我大齊律法，唯有三品以上官員才能在府上配備少量府兵，並允許手持武器?！?
“今日蔡昆身後的三名打手人人一把長刀，屬於非法持有武器之罪，按照律法，你大可以帶領手下徹查他的府??！”
包拯眼睛一亮，不愧是陛下，才能將事事都考慮得如此周全！
“微臣即刻前往順天府！”
“順便，把順天府的錢晉錫也綁了，回去查一查吧?！?
“是！”
待包拯離開御書房趕往順天府，已是暮色四合，夜色降臨。
御書房逐漸被黑夜吞噬，朱嘯風默默坐在太師椅上，任憑身邊的一切就這樣一格一格暗了下去。
直到，辛公公點燃第一支蠟燭。
只因這一點點燭光，一片漆黑的御書房便就明亮了一分。
如今的揚州城，又何嘗不似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御書房一般，峻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而自己身爲天子，必定要在這令人絕望的漆黑中，做一束足以衝破黑暗。照亮一切的光！
……
“什麼？移交大理寺！”
聽聞蔡昆即刻就要被移交大理寺，並由包拯親自提審，蔡京雙腿一軟，呆呆癱坐在靠椅上。
逆子此次究竟做了什麼，竟然驚動了皇帝，要被如此嚴肅對待？
“找到醉仙樓的人沒有？是什麼人與公子發生的衝突？”
“問過醉仙樓的老鴇了，說是很久之前跟冷鋒侍衛之死有關的一個人，在場的沒人認識這個人。”
蔡京心亂如麻。
眼下惹了什麼人已是次要，這件事已經捅到了皇帝那裡，纔是最爲關鍵的！
若是兒子一旦被押送至大理寺，嚴刑拷打之下，他又如何受得了？
雖然自己也氣也惱，但想到兒子要在大理寺受到什麼酷刑，蔡京還是心如刀割。
“大哥，要不要找人去大理寺運作運作，看包拯給不給通融？”蔡卞忐忑不安，竟然開始亂出主意了起來。
“運作個屁！你是從來都沒認識過包拯還是傻了！”蔡京惱羞成怒。
“包拯那種人是可以通融的？再說此事早已捅到皇帝那邊去了，怎麼找人運作？不如你親自去找皇帝運作運作！”
蔡卞委屈萬分：“我也是病急亂投醫，眼下昆兒要被押走，大哥說怎麼辦？”
蔡京飛快地思考。
兒子被皇帝下令帶走，放眼朝堂上，怕是根本沒有人敢幫自己。
除非……
蔡京心一橫：“我去找王爺！”
“我爲王爺付出了這麼多，眼下昆兒有難，王爺絕不會見死不救！”
穿戴完畢，蔡京搭乘一頂極簡的黑轎，匆匆遣人將自己送往城南的護城河。
坐在黑轎中的蔡京心急不已，全然沒有注意到，午夜寂靜的街道上，還有一排轎攆與自己擦身而過。
他不知道的是，身邊的這臺轎攆上，坐著的正是親自帶蔡昆回大理寺的包拯！
包拯臉色極其難看，本就峻黑的面孔此刻更是黑了一個度。
方纔只是在順天府見了蔡坤一眼，就感受到此人身上散發出的陰狠氣息。
幸好聖上早有打算，否則若想從這個蔡昆口中撬取什麼信息，還真是一樁難事！
不過，流程還是要走一走的。
待獄卒將蔡昆安頓完畢，包拯這纔來到牢房中。
午夜的大理寺，此刻顯得更加肅殺陰森。、
“你就是包拯吧！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蔡昆氣定神閒，儘管此刻被關在大理寺中，他依然不疾不徐。
“我當然知道你，你是中書令蔡京的獨子，蔡昆?！?
“知道我是誰，你也敢關我？”
蔡昆有些驚訝，但凡知曉他身份的人都會對他畢恭畢敬，絕不敢將自己關在這樣破舊的牢房中。
見對方如此不上道，蔡昆不禁有些惱怒。
“你只是個從四品的官吧？你把我關起來，我爹知道嗎？”
“你爹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私自給家丁配備刀具，已經觸犯了我大齊的律法?！卑琅f不卑不亢，峻黑著臉。
“我需要你知道，身爲大理寺少卿，我現在就要帶領人馬，去搜查你府上所有的刀具！”
聽說包拯要搜府，蔡昆的眼中終於浮現起無盡的慌亂。
“你敢！我會讓我爹整死你！”
“你敢去搜我的府，明日我就讓你暴屍午門外！”
包拯全然不顧蔡昆的咒罵，極其厭惡地瞥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
蔡昆的府上，究竟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竟讓他慌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