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曆二月三十,學(xué)府排行賽最後一天,因著昨天凌笑一招敗敵大出風(fēng)頭,導(dǎo)致所有人都訕訕然跑去找裁判撤回了自個兒下的戰(zhàn)帖,今天她落了空,居然一個挑戰(zhàn)的人也沒有,比之昨天的‘門’庭若市真可謂是天壤之別啊。
對此,凌笑也不介意,因爲(wèi)她早打算好今天去挑了寧少弘那個蠢貨。
聽說因爲(wèi)她想在今天挑了寧少弘揍他一頓的事情,昨天寧少弘和裴靖的那場比賽並沒有打得太‘激’烈,裴靖只是壓制了寧少弘的發(fā)揮,最後簡單地將他給‘逼’到了武鬥臺外就結(jié)束了比賽,氣得寧少弘一直罵罵咧咧指責(zé)對方不厚道。
罵歸罵,寧少弘也明白裴靖是爲(wèi)了讓他今日能以最佳狀態(tài)去迎戰(zhàn)凌笑才放水的。可理解歸理解,寧少弘心裡的不服依舊沒有平復(fù),只怕等排行賽結(jié)束之後,這兩人之間還有得打。
裁判那邊也樂得看好戲,直接就把凌笑早上的那一場留給了寧少弘,安排他們兩個在第一場進(jìn)行比鬥(每個武鬥臺早上都是安排兩場比鬥)。
凌笑的對手被定下來,那麼其他人的危機就解除了,一個個都樂得過來給他們捧場。開賽前半個時辰的時間,凌笑和寧少弘這一場次的票就兜售一空,甚至還有人因爲(wèi)搶不到票,直接賴在角鬥場大‘門’口不肯走,跟個要不到糖的小孩子似的。
也難怪大家會如此,主要是昨天凌笑的那股風(fēng)‘潮’還沒過去,大夥兒還在興頭上呢,而且昨天凌笑挑了凌傑的那一場,雖然‘精’彩但是時間太短看著不過癮,兩人的層次明顯不是一個等級的,是以一聽到凌笑要挑戰(zhàn)寧少弘這個戰(zhàn)鬥狂人,大家纔會興奮得不能自己。
實力懸殊過大的比賽沒有任何的懸疑‘性’,觀衆(zhòng)們一比較就能知道最終的結(jié)果,自然不會有太大的興致,而雙方勢均力敵的比賽就截然不同了。因爲(wèi)彼此旗鼓相當(dāng),所以誰獲勝都是有可能的,這樣充滿‘迷’‘惑’‘性’的比賽才能最大限度地挑起大家的興趣和參與‘性’。
巳時正一到,觀衆(zhòng)們早已靜候在角鬥場裡,等待著比賽的開始。而身爲(wèi)主角的凌笑和寧少弘,這次早早就來到武鬥臺上等候開賽時間,而不是像昨天那樣踩著點姍姍來遲。
當(dāng)裁判宣佈“比賽正式開始”之後還沒來得及下場,武鬥臺上的兩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交’纏在一起,打得水深火熱難分難離了。
寧少弘和凌笑都是出手利落之人,今天這一場戰(zhàn)鬥自然不像昨天那一場一般慢吞吞。月牙白的人影和雪青‘色’的人影‘交’織在一起,你來我往動作非常迅猛有力,底下的觀衆(zhòng)們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只能看見兩道殘影在臺上拼來拼去。殊不知,在他們看‘花’眼的這幾個呼吸間,臺上兩人的拳腳已然過了四五十招。
忽然,聽得兩聲響亮的“砰砰”從‘交’織的人影中傳了出來,就見月牙白的人影和雪青‘色’的人影終於分開,分別朝向不同的方向往後退去。碰撞產(chǎn)生的衝勢之大,颳起了一陣疾風(fēng),扇得前頭的觀衆(zhòng)們睜不開眼,待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一蹲一立分別靠在臺邊邊,炯炯的目光全神貫注在對方身上,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兩人酣暢淋漓地將上次在淄臨城沒打完的近身搏鬥給打完了,熱身完畢,接下來該進(jìn)入正題了。
相顧一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訊息,不由得感嘆一下彼此在戰(zhàn)鬥場上的默契,然後兩人同時直起身,亮出了彼此的武器,要開始動真格了。
寧少弘的武器是一柄直身漸窄,刀柄外側(cè)呈扁圓環(huán)狀的環(huán)首刀,烏雲(yún)礦鐵所制,削鐵如泥。武王級別強者才能玄氣外放,寧少弘現(xiàn)在是武王二品,淡紅‘色’的玄氣包裹在刀身上,將銀白‘色’的刀身覆上一層紅‘色’外膜,效果可就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了。
有了玄氣加持,刀身的硬度、強度和韌度有了更大程度的提升,別說是被刀尖劃到,現(xiàn)在單單是被刀氣掃到都會破皮見骨入‘肉’三分,鋒利程度可見一斑。
只是,凌笑的速度非常人可比,且不說能夠砍到她了,現(xiàn)在寧少弘能不能追得上她的速度都尚未可知,更何況她還有一身堅硬程度不下於烏雲(yún)礦鐵的寒冰。鋒利的刀對上堅固的冰盾,誰能更勝一籌?
寧少弘還沒展開第一步攻擊,就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溫度開始降低了,可是……沒有看見任何冰層出現(xiàn)!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雖然心裡很懷疑凌笑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可寧少弘也明白,若是讓她的準(zhǔn)備工作完成了的話,那一切就都晚了,於是他率先發(fā)起攻擊,三步並作兩步揮刀衝著凌笑急速砍去。
凌笑也不慢,在寧少弘迎上來的時候,手裡一柄冰做的長劍驟然出現(xiàn)在手中,握著冰劍朝上一擋,堪堪抵住了寧少弘藉著落地之勢往下劈的衝力。手往上用力一頂,凌笑閃身避開寧少弘的刀,提劍朝他‘門’面刺去。
寧少弘側(cè)頭揮刀一擋,腳底順勢往右打溜轉(zhuǎn)去,一溜煙兒繞到凌笑背後,提刀對著她的後背又是一斬。只可惜凌笑早有察覺,兩‘腿’劈開往下一滑,一字馬劈叉的同時腦袋垂下,冰劍反轉(zhuǎn)扣到背上擋住了寧少弘的刀身。
凌笑就勢在地上打了個滾,用手裡的冰劍撐著站了起來,這個時候?qū)幧俸胍呀?jīng)來到眼前,大刀橫掃著砍了過來。眼看著就要砍到凌笑的脖子,她趕緊屈膝跪下,腦袋向後仰去,險險避過了從她‘門’面劈過的大刀。
眼見寧少弘收不住勢,凌笑握著冰劍的手挽了一個劍‘花’,衝著寧少弘的小‘腿’砍去。寧少弘一看不妙,眼見冰劍就要砍到自己的小‘腿’,趕緊起身一跳,不料凌笑早已預(yù)測到他的動向,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在寧少弘跳起來的同時雙腳剛好踹向了他的膝蓋,一舉將寧少弘踹得跪倒在地上。
底下的觀衆(zhòng)們看到凌笑這一連串的動作,紛紛在底下拍手叫好,也有不少人高聲給寧少弘加油打氣,讓他趕快站起來。只可惜,他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凌笑站穩(wěn)之後急急往後退去,退到了武鬥臺的邊緣之後,一把扔掉了手裡頭的冰劍,兩手合掌運氣,霎時以寧少弘爲(wèi)中心的四個方位,忽然從武鬥臺的檯面上攤開了四瓣巨大的‘花’瓣。一身白衣的寧少弘跪倒在最中央的位置,那模樣就如同坐蓮?fù)右话悖皇强粗燥@狼狽,沒有上仙童子的純潔無垢。
一看到那四瓣巨大的寒冰‘花’瓣,寧少弘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也明白這絕非是什麼好東西,當(dāng)即就想起身跑開。可是他赫然發(fā)現(xiàn),他的‘腿’竟然動不了!
低下頭一看,寧少弘看到自己的膝蓋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寒冰,而且那些寒冰竟然是同檯面上的冰層連接在一塊兒!也就是說,如果他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除非是將冰層鑿開,不然就只能是砍掉自己的雙‘腿’了。
臥槽!寧少弘這會兒只想罵爹了,凌九那‘混’蛋到底是什麼時候在他身上種下寒冰的?明明都沒有機會讓她碰到自己的身體的……
碰到?呃,不會吧,那樣也行?
寧少弘猛地想起剛剛凌笑從地上翻身起來的時候踹了自己的膝蓋一下,想必是那時候給他身上種下寒冰的,爲(wèi)的就是將自己鎖在這四瓣冰蓮裡頭!
寧少弘扯了扯自己的膝蓋,發(fā)現(xiàn)完全沒有辦法動彈,哪怕是他輸入玄氣進(jìn)去都無法將寒冰融解一毫米。
忽然聽見一聲清脆的“合”,寧少弘猛地擡起頭看向凌笑,見她淡然地笑望著自己,而後‘陰’影襲來,寧少頭僵硬地擡起頭,看著腦袋上空那四瓣冰蓮‘花’瓣慢慢地聚攏閉合起來了。
臥槽?臥槽!臥槽!凌九你坑爹啊!他可不是‘花’蜜養(yǎng)料,不能當(dāng)做供給養(yǎng)活這朵巨大冰蓮的,凌九你這個‘混’蛋趕緊放他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如土‘色’的寧少弘扭著脖子朝凌笑望去,不看還好,一看更是嚇得驚魂未定,那傢伙她她她她……她居然手裡拿著一柄冰做的長弓,拉弓如滿月箭頭對向了自己的方位!
敢情這傢伙不是要讓他做巨大冰蓮的養(yǎng)料,而是將巨大冰蓮當(dāng)做捆住自己的囚籠,想要一箭‘射’穿自己啊!
“喂!凌九,我……”寧少弘話還沒說完,冰蓮的四瓣‘花’瓣就合上了,將他牢牢實實地困在了冰蓮內(nèi)部,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外界自然是無法聽到寧少弘的聲音了。
裁判看這情況,明擺著就是寧少弘輸了,剛想制止凌笑宣佈比賽結(jié)束,就聽得“咻”地一聲,凌笑手裡的冰箭離弦而去,直直‘射’向了閉合的巨大冰蓮,“咔嚓”一聲,冰蓮由裡向外裂開了一道道細(xì)紋,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慢慢地裂開、碎掉,‘露’出了裡頭的寧少弘呆滯的臉。
“要認(rèn)輸嗎?”凌笑揚了揚手裡的冰弓,衝寧少弘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大有你不認(rèn)輸?shù)脑捲蹅兛梢栽賮硪话l(fā)。
不等寧少弘回答,裁判就直接宣佈獲勝的是凌笑,因爲(wèi)寧少弘已經(jīng)暈過去了。那傢伙被凌笑嚇了兩次,嚇得心臟都快停了,還被困在沒有空氣的冰蓮囚籠裡受凍,不暈纔有鬼了。
既然比賽結(jié)束,凌笑就不再搗‘亂’了,當(dāng)裁判喊人把寧少弘搬下去醫(yī)治之後,她大手一揮收走了所有寒冰,徒留下滿室的寒氣作爲(wèi)剛剛那場比斗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