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找了好幾個可以跟懷故好好相處的理由,狐天琪安慰了一下自己之後,便心安理得地吃著雲吞麪。
偶然間擡起頭看向小蓮堇,見他拿著一瓶醬油狂往碗裡倒,將一整碗清湯麪變成了墨汁一般的鬼東西。
別以爲他是吃剩下了想惡作劇啊,他這是準備‘弄’給自己吃呢!看著小蓮堇津津有味地將那碗看起來足以鹹死一百個人的湯汁給吞到肚子裡去,狐天琪頓時像是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吃到了蒼蠅一般,感覺喉嚨發苦發酸,難受得很!
媽蛋!他是隱世太久了,思維和習慣太落後了,都跟不上外界這些人了嗎,怎麼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奇葩?當然,在他看來最奇葩的還是懷故那小子。
狐天琪正想出聲問一問小蓮堇,這碗“黑汁”苦不苦,需不需要給他‘弄’完清水漱漱口的時候,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聲音刺耳得叫他頓時蹙起了眉。
“媽蛋!別給老子裝死!快說!你到底把那玩意兒藏哪兒去了?”
“艸!大爺我看上的東西你居然也敢不給,想死嗎老頭?”
“孃的!竟然敢跟大爺我叫板,看爺不打死你個老不死的!”
“兄弟們別客氣,今個兒老子要是拿不到那玩意兒,這老東西就別指望活著離開,給老子打!狠狠地打!”
“對!打死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咱們旺哥要你的東西,那是給你面子,不過是一個給臉不要臉的臭乞丐,真當自己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高手嗎?”
……
乒乒乓乓的拳打腳踢聲不絕於耳,肆意辱罵之聲也是綿綿不斷,周圍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好多人都別開了眼不忍心去看那老者被羣毆的畫面。
不是大夥兒冷漠無情,個人自掃‘門’前雪,而是這幫流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子的事情了。前幾天有個賣絹‘花’的小販,見他們虐打這位老者的時候,忍不住上前去勸說了一下,結果竟是被這幫流氓給打到內臟出血,現在還躲在家裡躺著呢。
不僅如此,他們還衝到那個小販家裡,將他家裡給打砸了一通,搶走了所有錢財,連他看病吃‘藥’的救命錢都給搶了。他們這是在拿這個小販殺‘雞’儆猴,警告圍觀的人多管閒事就是這樣的下場。
也有人將這事兒告到了衙‘門’,但是衙‘門’裡頭的人接到報案之後,敷衍了幾句就把告狀的人給轟了出去,至今沒有人來管上一管。看來,這幫人之所以這樣有恃無恐,必然是因爲衙‘門’裡頭有他們相熟的人,有了保護傘所以纔會如此囂張妄爲吧!
狐天琪向周圍的人詢問了一下,得知這樣的消息之後,漂亮的狐貍眼染上了慍怒,盯著那些流氓的目光淬上了‘陰’狠的殺意。
雖然很想將這些人給宰了,不過他現在是依附著夙凌,行事自然得以她的想法爲先。轉過頭想要去問問她的意思,就見她捏斷了手裡頭的筷子,木筷的碎渣已經先他的話一步,穿破空氣的阻滯直‘射’向那幾個流氓。
“噗!”
“噗!”
“噗!”
三道碎渣入‘肉’的聲音,成功地止住了那些流氓施虐的手,揮出的勁道穿過了他們的掌心,將他們帶飛出去老遠,狠狠地砸落在遠處的牆壁上。
夙凌已經表態,狐天琪自然就不用再多此一問了。在碎渣後腳剛飛出去的時候,他前腳就轉了個向走了出去,徑自來到那位老者的身邊,蹲下去將他扶了起來。
在狐天琪爲老者把脈的時候,小蓮堇也抱著自己的小荷包走了過來,從裡頭‘摸’出一顆黑乎乎的看似糖豆又似‘藥’丸的東西,掰開了老者的嘴巴將“黑豆”塞了進去。隨後,他很寶貝地將自己的小荷包放入懷中收好,一副“我已經盡力了,別指望我再拿出第二顆了”的‘肉’痛表情。
見夙凌走了過來,狐天琪衝她搖了搖頭,“油盡燈枯,回天乏術。”他這樣的說法還是保守估計,這位老者的身體根本就是隻剩下一口氣了。
夙凌沒有開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反倒是一直面癱著的小蓮堇一反常態,心急如焚地用力揪住夙凌的衣角,直接嚷嚷開了:“救他!”
見夙凌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又急急地重複了一遍,“救他!”
瞧小蓮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再看他的神情不似開玩笑,夙凌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了。這小鬼平日裡將自己捏給他的那些“黑豆”看得比‘性’命還重要,就跟吃貨護食一般小氣,竟然會這樣大方地分出一顆來救這個老人,現在還重複了兩遍讓自己救他!
這樣的異常,如果夙凌還是沒能看出這位老者對他而言很重要的地方的話,那她就可以直接一頭撞死算了!
蹲下來伸出手捏過老者的另一隻手上,夙凌爲他查探了一下身體的情況之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個人的情況,不太好辦啊……
身體的破損和內勁的流失,這個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以神源之力就可以讓他恢復巔峰狀態,但是——這個老者的陽壽所剩無幾,這個問題可就不是神源之力能夠搞得定的。
神源之力確實是能夠治癒一切傷勢,將瀕死的人從鬼‘門’關拉回來,但前提是這個人不是正常死亡,不是耗盡陽壽的才行。老者的這個情況,若是沒有回魂還神草,那自己就是爲他輸送再多的神源之力也是白搭啊!
該怎麼辦纔好呢?夙凌發愁了。
見她愁眉不展,小蓮堇以爲她是在猶豫是否要救這個老者,當即就喊了一聲“龍”,成功地讓夙凌眉間的褶皺又深了幾分。
龍?什麼龍?是在說這個老者是龍嗎?
別開玩笑好不好,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分辨不出這個老者的真身?
咦——不對!
仔細看來,這老者身上好像真有那麼一點兒龍的氣息呢。
夙凌猛地彎下腰,將耳朵湊到那個老者的‘脣’邊,聽到了模模糊糊的幾個字眼,眼睛猛地睜大,臉上溢滿了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