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的不合作,讓裁判們和上官鵬面面相覷,看來這個小鬼是看出問題所在了。只是,這樣僵著不說話,是想拼一拼誰的耐心更足嗎?
這事兒的確是他們主辦方做得不厚道,可是那也是無奈之舉,沒辦法中想出來的唯一辦法了。第三位實驗者的身份太過特殊,攤上這樣的事兒他們又沒法遮遮掩掩,‘私’底下偷偷解決只會引發更多不必要的猜測和暴動,甚至會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來抨擊他們東元帝國。
所以,在與他本人商量之後,他們得知神族傳人會在這次四國‘交’流會上參加毒術比賽,於是決定安排他出場,爲的就是在所有人的見證下驅除第三位實驗者身上的魔氣,好讓那些暗地裡蠢蠢‘欲’動的傢伙胎死腹中,‘奸’計無法得逞。
堂堂一大帝國如此算計一個孩子,說出去確實是不怎麼光彩,所以他們纔會提前跟裴府主通了通氣兒,請求他在凌九這孩子發脾氣的時候幫忙說上幾句好話。可不知道是裴府主沒有事先告知這個孩子今日比賽的真實內涵,還是說盡了好話也不管用,看著這個孩子當場摞擔子,東元帝國那些知情的人都有幾分擔憂。
“那個,凌小友,你的診脈結果是……?”這個時候,唯有上官鵬這個主持人才有資格出聲詢問,雖然他自覺羞恥,並不覺得在這時候開口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橫了他一眼,凌笑額角上隱在皮膚下的青筋蠢蠢‘欲’動,彷彿隨時都會撐破皮膚跳出來,扭動著長長的身體張牙舞爪地叫囂著宿主的憤怒和不滿。
“你確定,這個人身上的那些東西真的是所謂的‘毒素’?”凌笑‘陰’沉著臉,聲音也是降了好幾個度,咬牙切齒地特地點出了“毒素”二字。
她這話一出,讓觀衆席上的百姓們都倍感詫異,聽她的口氣,好像第三名實驗者的身體有異,在毒術比賽上對她的考察竟然不是毒,而是其他不知名的東西嗎?
被凌笑這樣開‘門’見山地質問,上官鵬此時恨不得在地上挖條縫兒直接鑽進去算了。不管他們的本意是好是壞,以這樣先斬後奏的方式來脅迫這個孩子跟他們踏上同一條船,怎麼想都是不厚道的。
見上官鵬低著頭沉默不語,再看看底下的凌笑‘挺’直背脊抱著雙臂站立著的坦‘蕩’姿態,所有不明所以的人心裡的天平都不免失衡,全傾斜到她這邊來了。
“這是鬧的什麼啊?”
“看凌九公子的模樣,好像不是在說謊誒,該不會真的是……”
“這事兒可不好說,堂堂東元帝國,應該沒理由爲難她一個小少年纔對。”
“可是,你瞧凌九公子的態度和主持人的反應,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兒的樣子吧。”
“不是說‘玉’珩公子是凌九公子的朋友嗎?那樣的話,東元帝國肯定不會故意爲難她纔對,我猜這裡頭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
“……”
兩方僵持,惹來觀衆們的紛紛議論,然而凌笑卻不打算在這裡讓步。有求於她,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但是她絕對沒法接受這種被‘逼’上梁山,被先斬後奏的做法!想讓她就此妥協,別說‘門’了,就連窗戶都沒有!
見識到這小少年的倔強‘性’子,第三位實驗者非但沒有生出任何不滿之意,反而是淺淺地笑了。漫步到凌笑面前,上官蓮彎下腰對著她鞠了一躬,堅持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來。他這個突然的舉動,頓時惹得東元帝國不少人大驚失‘色’。
說起上官蓮這個名字,可能東元帝國的普通老百姓沒怎麼聽說過,可是一提起東元帝國皇家首席長老,那絕對是人人敬仰有加的存在。
東元帝國第一世家上官家老祖宗上官瀾最小的弟弟,武學天賦當屬上官家族之最,今年六十七歲了卻還保持著十**歲少年的容貌,說是鶴髮童顏的老妖怪也不爲過。上官家族的人未必個個都敬仰老祖宗上官瀾,但卻是每個人都敬重著這位從小就被選入皇家長老團的叔祖父,尤其是少家主上官修竹更是無比崇拜著他。
看到自己最佩服最敬重的叔祖父竟然對著一個少年彎腰行禮,一向冷靜自持的上官修竹乍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如果不是身邊的人抱手抱腳死死攔住了他,只怕這會兒他要撲到校場上找凌笑大戰三百個回合,叫她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本來看到叔祖父被人當做實驗者帶到場上去的時候,上官修竹就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家叔祖父少年英才,進入皇家長老團沒多久便榮升長老一職,二十八歲的時候力壓所有老一輩的長老,成爲東元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皇家首席長老。近四十年來,叔祖父勤勤懇懇爲東元帝國作出了多少貢獻,更是一舉成爲繼臨仙‘門’之外的帝國另一守護神。
像他這樣蓋世無雙的人中之龍,被人當做實驗者讓人指指點點檢查一番就算了,竟然還要對著一個未及冠的黃‘毛’小兒低頭,簡直是欺人太甚!
上官蓮直起身之後,並沒有直接開口跟凌笑解釋,而是微微側過頭看向上官修竹的方向低喝道:“子‘玉’,不得無禮。”
子‘玉’是上官修竹的表字,聽見叔祖父的喝令,還在掙扎的上官修竹頓時偃旗息鼓,乖乖地不再反抗了。
帶著十分的歉意,上官蓮抱拳對著凌笑說道:“在下上官蓮,東元帝國皇家首席長老,先在這裡跟小公子陪個不是。本來,這樣的事情或許‘私’下跟小公子商量一下爲好,只可惜時間有限,而且此事當在衆目睽睽之下進行,方可洗清我東元帝國的嫌疑,不得已出此下策,還望小公子見諒。”
“見諒?你應該明白,如果你的理由沒有充分到足以說服我既往不咎答應幫你,那你道再多的歉,亮再多的身份也是沒用的。我凌九,不接受任何威脅。”輕輕淺淺的幾句話,直接擺明了凌笑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