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董飛燕拉住我的手,猛地將我拉到她面前,雙眼盯著我,用一種毋庸置疑的態度說道:“你不能去!”
看著眼前的董飛燕,我終於體會到‘牀上是蕩婦,牀下是貴婦’這句話的含義了,不過用這句話來形容她有點不恰當,她是牀上柔情似水,牀下幹練潑辣,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劉學和鄭強都已經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了,這個時候根本沒時間跟董飛燕囉嗦太多,我冷著臉,低喝道:“滾一邊去,男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董飛燕死死的抓著我的手:“鵬鵬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他抓了吳翔和四眼兒就等著你送上門呢,你要是去了,處境甚至比吳翔和四眼兒還危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送死?!?
我猛地將手從她手裡抽出,瞪著眼:“頭髮長見識短的東西,他們是我的兄弟,我就算再特麼貪生怕死,也絕不會置他們於不顧!”說完,我扭頭看向劉學和鄭強,沒好氣道:“甭搭理她,知不知道鵬鵬把吳翔和四眼兒抓哪去了?”
前一刻,我還和董飛燕如膠似漆,恨不得融爲一體;這一刻,我倆卻爭得面紅耳赤,恨對方恨得牙癢癢。經過昨晚的事,我承認我戀上了董飛燕,但愛情和兄弟情義本來就不可能兼顧,照顧一方必定會冷落一方。吳翔和四眼兒跟我出生入死,在這一刻,我絕不會爲了兒女私情而辜負他們!
我發現董飛燕眼眶通紅,兩個拳頭緊緊地握著,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架勢。沉默了片刻後,她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而且還是受傷的那面,疼得我呲牙咧嘴,緊接著一把將我推開向外衝。
“學兒,抓住她!”
劉學和鄭強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把董飛燕給架了回來。
“放開我,信不信我颳了你們倆!”董飛燕不斷的撲騰,發瘋般怒吼。
劉學滿頭大汗:“我說姐姐,你別鬧了行嗎?就不能給小海省點心?”
董飛燕知道劉學跟我堅定不移的站在同一陣線,只要我一句話,就算是去死,劉學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因此她扭頭看向鄭強,軟聲軟氣道:“強子,你放開我?!?
鄭強看了看我,又看看董飛燕,無奈道:“燕兒姐,這回你就聽海哥一次吧?!?
“草泥馬,你們倆都給我滾開!”見商量不通,董飛燕又開始發起瘋來。
我本來就被吳翔的事兒急的頭疼,被她這麼一鬧,火氣頓時上來了,一步跨過去,擡手就是一巴掌,以平常從未有過的憤怒吼道:“草泥馬的,還反了你了!”
我這一巴掌下去,董飛燕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這麼看著我,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我伸手指著董飛燕的鼻子,一字一頓道:“燕兒,我告訴你,爲了你我可以去死!同樣,爲了我兄弟,我也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你要是真愛我,就做一個站在我背後的女人,而不是擋在我面前的女人!”
說完,我衝鄭強言道:“強子,你在這看著她,要是她今天邁出這個門一步,你就立刻打電話給我!老子今天讓她看看什麼是男人!”
我不在理會董飛燕,拉著劉學出了門。
在往外走的時候,我發現劉學看我的眼神變了又變。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在女人這方面,劉學挺看不起我的,尤其是在面對柳詩雅的時候。而這一次,我終於在劉學面前展露出了男人的風度,讓他知道,我不是一個只會圍在女人屁股後面的衰男。
“小海,我挺佩服你的!”劉學看著我,輕聲說道。
我輕嘆一口氣:“如果今天是燕兒遇難,我也會一樣,誰也攔不住我去救她?!?
我不再糾結這個話題,連忙詢問鵬鵬的事兒,從劉學口中我得知,沒人知道鵬鵬把吳翔和四眼兒抓去哪了,想要找到鵬鵬,就必須去鵬鵬的家找他。
我深吸一口氣,按住劉學的肩膀:“學兒,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這幫我看著燕兒,我怕強子一個人搞不定她。”
聞言,劉學的臉色一僵:“你放屁,我特麼能讓你自己去?有我陪著你,萬一有什麼差池,我也能保護你?!?
我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如果鵬鵬真想搞死我,沒人能保護我,以你的脾氣,你去了只會把你搭進去。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盡最大能力辦好,讓吳翔和四眼兒安全回來。萬一我有什麼不測,幫我照顧好燕兒?!?
“小海!”
“學兒!”劉學還想說什麼,被我揮手打斷了,我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道:“相信我!”說完,我便不再多說,扭頭向鵬鵬的住所而去。
在去的路上,我的腿肚子都在打顫,每走一步,心情都會沉重一份,像是正在逐步逼近死亡。不過以前劉學曾經說過,男人的成長其實就是不斷克服困難的過程,恐懼是擋在男人面前的第一大障礙,只要克服了這個困難,將沒有什麼再能阻擋住自己。
等我到達鵬鵬家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夕陽灑在大樓上,宛如酆都鬼城,正在等待著索取我這個亡魂。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而就在我準備邁步上去的時候,突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我轉過身去,只覺得後腦勺‘嗡’的一聲,緊接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雙手反綁在椅子上,身處一個昏暗的地下室,昏黃的小燈掛在兩米高的天花板上,夜風順著臉盆大小的窗戶吹進來,吹得小燈晃啊晃,整個地下室裡影影綽綽,盡顯詭異。
還沒等我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地下室的鐵門被推開了,一個二十四五歲,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穿著小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稱不上帥氣,但臉上卻帶著一股邪氣。我雖然沒見過鵬鵬,但我卻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他!
鵬鵬臉上始終掛著一個詭笑,緩步走到我面前,雙手插兜,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我。
我雖然心裡害怕,但這個時候我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害怕是沒有用的,因此我豁出去了,就這麼和他對視。
對視了一分鐘後,鵬鵬從鼻腔裡擠出一絲詭笑,緩緩擡起手,打了個響指,鐵門再次被退開,走進來一個小子,手上拎著一把二十長的開刃刀。
鵬鵬隨手接過刀,用另一隻手的大拇指在刀刃上颳了刮,眼睛盯著刀刃,嘴脣微動,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你這種人了,有點血性,更有點氣魄,假以時日必成氣候,但你不應該惹我?!?
我艱難的嚥了下口水:“鵬鵬哥,吳翔和四眼兒呢?”
鵬鵬哥冷笑一聲:“你就快死了,還有閒心管其他人?”
聽到這話,我後背一陣發涼,但還是咬著牙問道:“吳翔和四眼兒怎麼樣了!”
鵬鵬又擠出一絲鄙視的笑聲,用刀背砸了砸我的腦袋:“本來他們倆是死定了,沒想到你還算講義氣,既然你來了,那他們倆只會受點皮肉之苦,命保住了。”
聞言,我鬆了口氣,雙眼盯著鵬鵬,不卑不亢道:“這件事,我抗下了,事情就此打住,我不希望你再追究其他人。”
鵬鵬聳了聳肩:“沒問題,不過這件事你抗下了,那上一件事呢?”
我一愣:“什麼意思?”
鵬鵬冷哼一聲,低喝道:“帶進來!”
話音剛落,鐵門被推開,兩個小夥把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扔了進來,我定睛一看,發現者男人竟然是大頭!
在我發愣之際,鵬鵬蹲到大頭腦袋旁邊,伸手抓住大頭的頭髮,把他的腦袋給拎了起來,臉色冰冷道:“這小子欠了大飛的錢,三番五次拿我壓大飛,最後還敢偷我的錢,呵呵呵,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說完,他重重的把大飛的腦袋砸在地上,站起身來,看著我:“你小子還算厚道,只拿了大飛的那份兒錢,剩的錢給我送回去了,否則你留不到今天!不過我的錢就是我的錢,他欠了大飛的錢是他的事兒,那筆錢怎麼說?”
其實事情到這,我的心已經涼了半截,原本我敲了老東西五萬塊錢,可以給鵬鵬墊上,但昨天晚上請兄弟們下館子治傷什麼的花了不少,現在根本不夠了,像我這種學生狗,短時間內根本籌集不到這麼多錢。
最後我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件事也是我帶的頭,有什麼只管衝我來!”
“呵呵呵,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等會兒我看你還能不能硬的起來!”說完,鵬鵬直接一刀砍在我沒受傷的那面肩膀上,由於力道並不重,所以只是看破了皮,沒有砍進鎖骨裡,但就算是這樣,仍舊疼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我咬著牙,沒有吭聲。
鵬鵬輕笑一聲:“有點骨氣!”說完,直接把刀扔到一邊,吹了聲口哨,鐵門打開,走進來一個小夥,搬著一堆電線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但看我的一陣心虛。
鵬鵬擺弄了一會兒,等把兩根電線綁在我手指頭上的時候,我纔看明白,竟然是個發電機。我心口劇烈顫抖,這……這特麼是演電影嗎?怎麼現實中還有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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