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肌肉不一定實用,實用的肌肉不一定好看,這是衆所周知的道理。但怎麼說呢,當不需要實用的時候,大部分情況下好看的肌肉才能吸引別人。陳決溫熱的水池裡翻滾著、穿梭著,感覺有種別樣的輕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彷彿都張弛,像個天性屬於水的鴨子。李紅軍面帶微笑的趴池邊抽菸,與身旁的兩個肌肉秘書不同,這個書記一身的肥肉,身上的油不比頭上的少,典型的國官員式身材。陳決不排斥官員不排斥商人不排斥這些位高權重的人身邊那些走狗,特別是走狗,陳決常想,如果瞧不起走狗就是瞧不起自己,誰不是走狗,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是一條走狗,爲別人掙十分利自身得一分利,這就是從古至今大部分人的生存方式,沒有人可以否定這種生存方式。
“小陳啊,你真的很聰明?!崩罴t軍忽然沒來由的感嘆一句。
“哦?何以見得?”陳決皺眉轉頭看他。
李紅軍笑笑翻過身摸著朝天肚皮道:“看我這個肚子,裡面裝的都是什麼你知道嗎?”
“當然是能力和知識。”陳決毫不猶豫答,游到他身邊已經做好和書記打機鋒的準備。跟老奸巨猾的男人說話得時刻警醒,多少年輕人折狂傲和自作聰明這兩個詞上。再年少有爲天縱奇才也要老老實實學本領,低調做人,低調的用低調的手法哄上司開心纔是上策。
社會,淘汰的不是沒能力的人,而是自以爲是的人。
“呵呵?!崩罴t軍的將軍肚還挺白,不疼不癢的笑了聲繼續道:“你覺得國營的山峰地產怎麼樣?”
山峰地產?陳決心裡泛起疑惑。
‘山峰’是國營的地產公司,h市一直是‘恆遠’大的競爭對手,憑著自身經濟優勢和內部關係優勢一直處於壓‘恆遠’半頭的局勢,這讓陳決他們七大經理很不服,平時生意上總是想各種辦法給‘山峰’製造麻煩,山峰也是如此,兩家針尖對麥芒的互相整。同行是冤家,這句話用‘恆遠’和‘山峰’身上適合不過。不過周恆遠這個老總倒是對此不乎,不僅不乎而且覺得有‘山峰’這塊大絆腳石非常好,理由是,沒有水平相當的對手,你們這羣娃幹活提不起勁。周總一如既往的字字珠璣,每次會上總能一席話說的下面人點頭如搗蒜。
“山峰跟我們一直是對手,而且是國營的,不說大話,我們恆遠的效益暫時不如他們?!标悰Q招手喊來一名端著盤子的服務生,拿兩根上品雪茄先給李紅軍點著然後又點著自己的。稍稍吞吐一番後接著道:“不過這也沒辦法,山峰有政策上的優勢,政府撐腰的企業想搞不好都難啊?!?
“那倒也是實話?!崩罴t軍抽雪茄的樣子讓陳決有點詫異,因爲這位書記此時的神態就像是品雪茄,全身心融入到對雪茄的吸取,心無旁騖。
陳決從某時尚雜誌上看到過一篇章,說的是雪茄的正確享受方法。書上說抽雪茄是一件需要時間和心態的事,跟捲菸不同,捲菸屬於做任何事情都能嘴上叼一根的附屬品。抽雪茄前需要選擇一個閒逸的時候,比如說午後,你可以自己的書房關上手機拒絕掉任何人的打擾,然後一步步拆開雪茄、剪掉雪茄頭,再拿優質火柴點著,然後慢慢品味……章鉅細無遺的細數了整個抽雪茄的所有過程,看的陳決頭皮一陣陣麻,或許他不抽雪茄就與那篇章有著很大關係。
而李紅軍現的狀態讓陳決一下子就想起了那篇章,從見面到現,陳決第一次覺得,這個書記不簡單。
不知道爲什麼李紅軍會提‘山峰地產’,但陳決感覺至少觸及到了他們今晚見面的真正目的,這個目的可能與‘山峰’有關,他不能著急,得一步步來。反正始終遵循‘不要把別人看成傻子,永遠把自己看成傻子’這句話,也不會出大紕漏。
而後兩人就沒再說跟‘恆遠’和‘山峰’有關的話,都只是聊時下的聞逸事。陳決注意到,一根雪茄到了這老男人手上就儼然升值不少,而陳決手上則與捲菸沒什麼區別。陳決真的很懷疑李紅軍的身世,若不是富二代官二代之類出身的人,很難有這樣的氣勢,好像一切該享受的東西他都能恰如其分毫不浪費的享受。人身上有些東西,二十歲之前就註定了,之後生活再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東西都不會改變,並且伴隨一生。就拿祝亮那個富二代來說,他的言談舉止雖然不同於整天混跡於紅燈綠酒之地的普通富二代,但身上那股跋扈勁卻是無法掩蓋的。就算今後某天祝亮家道落,陳決相信即使他淪爲乞丐了,看人都會習慣性的低頭俯視。
除了悄悄的拿眼角注意李紅軍,陳決也順帶瞥了幾下那兩個秘書,那兩人很安靜的一言不,好像對什麼事都無所謂,說洗澡就安心的浴池裡坐著,偶爾看看來往的路人,完全一副無慾無求不悲不喜的神態。沒有悲喜的人陳決不喜歡,他覺得就算是走狗也要有悲喜,沒快樂沒悲傷人生還有什麼意思??上У氖撬荒芨@兩個秘書探討人生,真是枉費了一個拯救螻蟻人生的機會。
洗完澡,陳決安排了間大包廂,四個男人打起了麻將。楊牧也早就洗好正休息大廳休息,被陳決一個電話喊進包廂。一身浴袍的楊牧把李紅軍的視線撥的很亂,爲了遮掩住自己的狼性這位書記不得不狠狠抽菸。他見過的、上過的女人不說有一千,五是肯定有的,事實上他對於這個叫楊牧的經理助理並不是多想趴上去捅個一晚上,只是現包廂裡除了姿色平平的服務生也就只有楊牧這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剛洗完澡,所以就感覺挺誘人。李紅軍強自壓下心頭的欲-火,量讓自己安心打牌。
h市的麻將跟國很多地方不一樣,條筒萬三色,從二到八各四張牌,共八十四張牌,並沒有紅白板等。這跟安徽合肥的打法一模一樣,陳決不知道h市跟合肥這個二線城市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幹什麼麻將的打法一樣。
陳決和李紅軍兩人一邊打麻將一邊吞雲吐霧,弄得一屋子烏煙瘴氣的。兩個男秘書臉上還是一派不卑不亢不喜不悲的表情,一旁的女服務生也是安靜無比的筆直站桌子邊隨時待命。而楊牧左右無事便坐沙上看起電視,電視裡放著有些年頭的經典老電影。對於習慣了二手菸的楊牧來說,滿屋子的‘毒煙’她根本無所謂,自顧自認真的看著電影,若有所思。電影這種藝術有個特點,優秀的電影就是補藥,反之,垃圾級別的電影就是毒藥,人看了不僅沒好處反而傷神傷腦。
一身寬鬆的浴袍根本遮擋不住她惹火的身材,不過她很小心自己的坐姿,除了頭和四肢外不露任何可供遐想的地方。其實她很清楚,自己的身材就算是嚴嚴實實的裹著也沒辦法擋住前凸後翹的特點,再加上一張讓所有男人都想啃一口的臉蛋,也只能用無藥可救來形容了。
傾城啊,禍水,禍水啊,傾城…陳決打著牌,不時朝楊牧瞥一眼,心感嘆著身穿浴袍的紅顏禍水。他喜歡看美女這是不能否認的,他也從不強調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何況也沒有二十五歲之前就上過n個女人的正人君子。他看美女就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打個比方,就跟欣賞一幅畫相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李紅軍牌技不錯,很顯然是這麼多年牌桌上練下來的。陳決於此道卻不甚精通,不過他始終堅持十牌多隻能開一牌,常常是已經自摸了卻不倒牌若無其事的繼續出。另外兩個男人則根本就不開牌,都是出給李紅軍開。兩個小時不到李紅軍就贏了兩三萬塊錢,而此時他嘴上的雪茄也終於不再顯得那麼高貴。陳決輕嘆一聲心道,征服帶來的成就感終於讓他暫時忘記了抽雪茄的正確方法。
“書記,近房產業比較低迷啊?!标悰Q彈彈菸灰出了張七筒道。
“正常,哪個行業沒有起起伏伏。”不知道李紅軍抓了張什麼牌,心滿意足的微笑道。
“唉,近國家出臺的一些政策真是苦了我們幹房產的?!标悰Q再出張筒,準備不要筒子這一色。
李紅軍擡頭看了眼陳決道:“也不能這麼說,政府只對人民負責,不能只顧著開商。”
陳決差點笑出來,心道,對人民負責?政府對自己負責倒是真的,幾時對人民負責過?沒有納稅人的血汗錢,你們這羣滿腦肥腸的人能天天吃香喝辣左擁右抱?心裡雖這麼想,嘴上還得是淡淡的說道:“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