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草心瞇著眼睛似笑非笑:“我以爲玉總是來辭職的。”
玉飛揚彷彿早已料到藍草心會這麼說,聳聳肩依舊面帶微笑:“很抱歉讓藍董失望了!可是怎麼辦呢?我競爭這一崗位可是不容易,迄今爲止也一直勝任愉快……嗯,是越來越愉快!”
藍草心看了玉飛揚一眼,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文件袋扔給他:“這是我所知道的所有異能者資料,全部移交給你,我不留備份。”
玉飛揚眉梢一挑,打開文件袋看了一眼,果然是他已經暗中查到的那份青藍學校異能者資料。不過似乎比他查到的還要全一點。
他越發覺得有趣了,理所當然地收起了文件袋,臉上卻依然帥帥地笑著:“多謝藍董配合!那麼,我請求跟您去苗疆的事?”
忽然變得這麼無賴?藍草心盯著玉飛揚,忽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人。“玉總,東西已經給你了,人也已經給你了,知道有你們關注這些人,我以後也不會繼續關注他們,你還想要怎麼樣?”
玉飛揚黝黑神秘的眼睛眨了眨:“藍董,你冤枉我了!我真的沒想怎麼樣。正如你所說,我要的人和資料你都已經給我了,以後貌似也不會影響我在這方面的工作,我還能想要怎麼樣呢?我只不過是作爲您旗下傳媒公司的負責人,出於敏銳的傳媒嗅覺,想要跟您一同前去苗疆洽談,看一看那邊的風土人情,親身領略一下青藍集團在那邊的事業,以便於在這次事關集團命脈發展的國際合作中,拿出最好的宣傳方案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不是嗎?”
見鬼的職責所在!藍草心此刻最希望的是這個無比麻煩卻又不能直接惹翻的傢伙立刻辭職滾蛋!再不要騷擾她的生活和事業,永遠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玉飛揚忽然笑得有點兒痞痞的:“藍董,我從你美麗的小鹿般的眼睛裡看到了生氣的小火花哦!不要啊藍董,我不過就是不肯離開集團,努力地想要爲您的經濟事業做出更大的貢獻而已!像我這樣的五好員工,藍董應該給予嘉獎纔對!”
這貨今天就是來氣她的!他根本沒有放棄對她的探究和追查,無論她怎麼決定,他一定會有辦法跟著她跑去苗疆!藍草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國家又怎麼樣?她做的一切坦蕩磊落,有本事儘管來查!
直接接通藍七的通話器:“明天的行程里加上傳媒公司的玉總。”說完掛線,藍草心平靜無波地坐在桌後對玉無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玉總,門在你身後,不送!”
回來以後也沒好好跟家裡人多相處,這天藍草心早早地安排好了公司的工作,中午一過就回了聃城姑姑家。
林敬義剛去上班,家裡姑姑和奶奶在。藍草心放下了所有煩心事,輕輕鬆鬆地偎依在奶奶和姑姑跟前家長裡短地聊天。
藍奶奶握著藍草心的手,擔心地問孫女婿怎麼結婚後再沒回來,看那神色有點憂心是不是小兩口感情出了什麼問題。藍草心笑瞇瞇地解釋了下衣小蟲的公司在國外,因爲前面一年什麼都沒管陪著她滿世界地玩,一回去所有事都壓在身上,最近業務特別忙。
奶奶立刻就反過來擔心孫女婿的身體,讓藍草心一定要多叮囑孫女婿好好吃飯、按時休息,別把自己累得狠了。
陸桃聽著也擔心起來,但又和奶奶擔心得不同,孫女婿長得太美人又太有本事,兩個人這麼老分開著怎麼能行?她不好直接說,怕藍草心反而沒事疑神疑鬼,惹得女婿不高興,便拐著彎兒叮囑藍草心有空了一定要抽時間多去陪陪衣小蟲,不能把時間和精力全都耗在事業上,冷落了丈夫。
藍草心聽出姑姑的意思,笑吟吟地答應了。又說這次出國談生意的順便還跟衣小蟲團聚了兩天,他很好,還讓她帶問家裡人好,說稍微有空就會陪藍草心回來看望家裡。姑姑這才放心了些,連忙說不用兩人專門抽時間過來看望,只要兩人自己個兒好,家裡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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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草心就在奶奶和姑姑絮絮的嘮叨叮囑中甜甜地笑著,享受著家人對自己真心實意無微不至的關愛。
奶奶姑姑孫女三個聊了許久,聊著聊著說到了陸家,陸桃就嘖嘖感嘆著說了個稀奇事兒。
話說自從藍草心結婚,陸桃和林敬義代表藍草心去看望了一趟陸大勇一家人,看他們已經改過自新,把藍草心的意思轉達給了他們,之後那一家子人還真就從頭再來,按照藍草心的意思回到德村,在藍草心授意姑姑姑父的資助下辦起了藥材收購和初加工的小廠子,管理得井井有條,生意看起來前景很好,將來必然興旺。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家子人發現了一件奇事兒!
戒毒洗腦之後的陸家雄,別的事都不大聰明,孩子似地朦朦朧朧,卻對各種藥草的藥性表現出了驚人的辨識率!
陸大勇和蔡花剛開始嚇了一大跳,以爲兒子這是毒癮後遺癥,這是要復發的徵兆,兩人這次長了記性,不再自己瞞著掖著,而是一發現就急急給林敬義打電話,求他幫忙拿個主意。
林敬義一聽之後也是立刻重視起來,親自去聃城青藍醫院請了一個專家過來給陸家雄做檢查。專家給陸家雄做了詳細周到的全面檢查之後,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驚訝的結論:陸家雄已經沒有了毒癮,但他的身體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卻變得對毒素特別敏感。這種敏感不是易感染的敏感,而是分辨率特別高的意思。也就是說,別人要靠儀器才能分辨,甚至有些儀器都分辨不出來的毒素,他卻能分辨得出來!
中醫一向有這樣的說法:是藥三分毒。在中醫的辯證理論中,其實沒有固定的藥和毒。毒用好了就是藥,藥用錯了就是毒。毒性和藥性,不過是對用同一種性質從不同角度出發的兩種叫法。
也就是說,陸家雄因禍得福,後天產生了能夠分辨藥物性質的能力。
按照專家的結論,陸家雄雖然能夠分辨出藥性或者說毒性,但是有兩點必須要注意。一是他只能夠區分這種藥和那種藥有哪些地方不同,但卻不能準確地表達出來,也不明白這種不同的意義。
也就是說他可以輕易分辨出感冒藥和癌癥用藥的不同,卻完全不懂得這兩種藥分別要如何使用。
二是陸家雄雖然能夠辨別藥物,可是他的內心裡,精神層面上卻對這些毒素有著深深的、潛意識的排斥,甚至可以說痛恨。
這第二點也是專家之所以斷定他不是毒癮犯了的根本原因。毒癮犯了的人對毒品是從潛意識中就有極度的需求,而陸家雄則恰恰相反。如果連續讓他分辨的毒素太多,他會開始煩躁,接著就大叫大嚷,然後打碎東西,用激烈的方式進行反抗,直至結束自己的生命。
換句話說,他在內心深處有一個固執的堅持,寧死都不肯再接觸毒素!專家大膽猜測,也正是因爲這種潛意識的作用,激發了他的身體潛能,因爲警惕而逐漸產生了辨識毒素的能力。
藍草心很驚訝地聽完了陸桃的講述,心裡不斷迴盪著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陸家雄這種情況,明顯就是後天的異能啊!難道說異能除了先天產生,然後在成長中不斷退化,還能後天激發出來?
這個念頭在她心裡盤桓不去,趁著去廚房倒水的功夫,藍草心打了胡佳衣的電話,問他陸家雄戒毒的過程中到底都用了哪些手段?有沒有這樣的先例,毒戒了,人的潛能也被激發了?
胡佳衣聽了藍草心大概的描述也吃了一驚,仔細想了想之後慎重地告訴藍草心,那個戒毒機構具體使用的措施和藥物他並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裡面必然包括大量的違禁藥物和違禁手段,其主要效果一個是洗腦,讓吸毒者不記得吸毒的快感,另一個就是要極大地刺激強化毒品造成的負面記憶,讓毒品造成的痛苦記憶在吸毒者記憶中被放大千萬倍,讓吸毒者一想起、看到、聽到、或者接觸到毒品,立刻就痛苦萬分,甚至生不如死!
但是胡佳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那個機構中曾經有過陸家雄這樣的情況。據他所知,那個秘密戒毒機構之所以無法在陽關下生存,就是因爲在戒毒的同時幾乎把人變成廢物。毒雖然能戒掉,人的神智卻是永遠也不再可能恢復正常。因此從某個角度來說,提起那個戒毒機構,業內是惡名昭彰,從沒有過一例陸家雄這樣的先例。
最後,胡佳衣提出了一個猜想,口氣有些古怪地提醒藍草心,陸家雄的這種情況有點像是極點變異。也就是一種物質或情緒達到極點之後產生的變異。在他看來,如果說陸家雄跟其他的戒毒者之間有什麼不同,可能就是他因吸毒而造成的痛苦記憶特別特別特別……特別地痛苦!
藍草心掛掉電話之後默默地想了一會兒,突然明白過來胡佳衣說的陸家雄那段特別痛苦的記憶是什麼,頓時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下!
那還是幾年前,陸家雄沒錢買毒品急得發慌,喪心病狂地把藍草心騙出校園,賣了整整十萬塊!藍草心找到他的時候,他剛剛瘋狂吸食了毒品,正陶醉在前所未有的享受之中。就在這段毒品給他美好記憶的時候,藍草心一腳踩住他的嘴,提著木棍狠狠地砸下去,活生生地碎了他的雙臂雙腿和雙胯!
呃,的確,與毒品直接相關,而且極其痛苦!按照胡佳衣的說法,如果那個戒毒機構所用的手段和藥物再把痛苦記憶放大千萬倍……的確足夠造成極點變異了!
下午的時光還長,奶奶耽誤了午睡下午要補一覺,陸桃看看時間差不多,去廚房忙活著準備豐盛一點的晚飯。藍草心一時無聊,心血來潮忽然想去看看這個一直給她造成各種各樣麻煩,終於洗心革面卻變成了後天異能者的“哥哥”。
給陸桃打了個招呼,藍草心就用座機撥通了陸大勇的電話。沒想到這個電話打巧了,陸大勇和蔡花一起來聃城辦事,擔心陸家雄一個人在家,就把他也帶在身邊,此時三個人正準備找個地兒休息休息,接到藍草心電話分外激動,真誠卻又膽怯地提出請藍草心一起喝個茶,當面表達一下一家人對她的感謝。
藍草心當然不在乎他們謝不謝她,但這趟來家,聽說這事兒,以及這通電話都這麼巧,彷彿上天註定要讓她和前養父母一家人當面了結之前的所有不快似的,藍草心從來是個順應天地的人,既然彼此有這個緣法,那就不妨一見。
陸大勇挺用心地挑選了一家僻靜雅緻的茶座,訂了最好的包廂,一家人在那裡恭恭敬敬地等著藍草心到來。藍草心也沒有太過張揚,扎條馬尾,一身運動服,讓藍一陪著,半路停好車,打了個的來了。如今她的車子也算是有心人眼中的標誌物,她不想被人關注她和陸家的聯繫,免得又有不可預料的什麼麻煩產生。
相比起之前一家人的襤褸和窘迫,如今的陸大勇、蔡花和陸家雄已經算得上是體面人。三個人穿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衣服飾物什麼的雖然不是什麼大牌,也是看起來順眼得很。藍草心特意看了陸家雄一眼,只見這個前哥哥身材倒是不錯,五官如今看起來其實也是端正的,若不是神態上那一絲迷茫和稚澀看起來不協調,以他的外觀和年齡,倒也是個有海拔也有相貌的不錯的小夥子。
只可惜,有些錯一旦犯過,除非另有機遇,否則必將留下永遠的傷害。
藍草心從陸桃那裡已經知道陸家兩口子這些年是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從他們知道藍草心如今青藍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卻從沒有私下告訴人,更沒有跟人亂顯擺,或者拿著這層關係去招搖撞騙,藍草心也就漸漸地放下了對他們的牴觸。
畢竟是曾經叫過父母的人,浪子回頭尚且金不換,他們既然改過了,藍草心也不是小肚雞腸抓著過去的仇怨不放的人。
只不過,也僅僅是不再執著仇怨而已。
藍草心心態平靜,陸大勇和蔡花可就不一樣了。
自從幾年前在民政局辦理了脫離關係的手續,經過了那麼多波波折折,這還是他們夫妻倆第一次再見到藍草心。她平平靜靜走進來的時候,他們幾乎都沒敢認。
不再是少女時代的倔犟清冷,眼前的女子看不出年紀,看她細嫩如玉脂的皮膚像是十七八歲,看她乾淨絕美素面朝天的相貌像是將將二十,看她一身自然純粹讓人自慚形穢的氣質像是閱盡人世滄桑的的王者!
一身運動服青春盡顯,她靜靜地走進來,淡淡的眼神挨個掃過包廂裡不自覺站起身的三人,一張清秀媚麗的小臉天然綻放奪目的光彩,秀眉嫋嫋,眼波澹澹,天生帶媚的微挑眼角瑩亮帶水,神態乾淨清冷,眸子裡的神采瑩亮清澈,聰慧逼人,腰身傲然筆直,渾身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讓人敬畏的上位者氣息,讓人從內心深處不敢褻瀆。
一向能言善辯的蔡花怯怯地拉了拉丈夫的袖子,陸大勇才猛醒應該主動打招呼,趕忙開口,聲音卻是緊張得變了調:“藍……藍董賞光,快請坐!”
藍草心看了眼包廂裡的茶桌,並不推辭地走到三人特意空出來的主位坐下來,示意三人也坐。
蔡花趕忙拉著丈夫和兒子入座,又急忙忙親手去斟茶:“藍……藍董別嫌棄,這茶是剛剛讓這裡的茶師傅沏的,我就是給您倒一下……那個,不是故意不給您現沏現倒,主要是考慮……考慮您的身份,也不知道您介不介意讓茶師傅聽到跟您的稱呼。”說話的聲音竟然緊張得有些抖。
藍草心倒沒想到夫妻兩個能這麼緊張。其實他們能想到不讓沏茶師傅聽見什麼,倒也是她覺得做得對的地方。眼瞧著蔡花說著話,雙手握著茶壺壺柄都忍不住地要抖,藍草心搖搖頭伸手接過了茶壺:“我來吧。好歹你們也算長輩。”
蔡花和陸大勇聽著這話心裡哐噹的一聲一塊巨大的石頭就幸福地落了地,眼淚兒差點就掉在桌上。
這是還認他們這門親戚的意思?
藍草心平靜地給三人也倒了茶,纔給自己倒上,請了三人一起慢慢地啜著,平平靜靜地問起陸家這些年的情況。並不多說話,只在陸大勇和蔡花停下來的時候不經意地問起下一個問題,引動話題繼續。
夫妻倆漸漸地不那麼緊張了,說話隨意了些。陸大勇張口又閉上,幾次才鼓起勇氣問出了新女婿對藍草心好不好的問題,藍草心也平平地說了句挺好。陸大勇擦了擦汗,心裡的緊張就又去了幾分。
聊了好一會兒,夫妻倆不知不覺把幾年來的情況都細細說了一遍了,這才意識到一直都是他們在說,藍草心沒說幾句話,話題也總是在陸家三人身上。蔡花有些侷促地抽空就問了一句:“藍董你……最近還好嗎?”
藍草心看了她一眼,這好一陣兒聊下來已經確定兩口子的確是從裡到外換了一個人,垂了垂眸子,輕輕把茶碗放下,擡眼平靜看向夫婦二人:“如今雖然沒了那一層關係,姑姑到底還叫你們一聲哥哥嫂子。就算是在外面見了你們這樣年紀的陌生人,我好歹也稱呼一聲叔叔阿姨。以後就別藍董藍董的叫了,還叫我小名吧。”
陸大勇和蔡花怔怔地看著藍草心,蔡花猛地轉身撲進陸大勇的懷裡,嗚嗚地就哭了起來:“我那些年是造的什麼孽喲!這麼好的孩子我卻……”
陸大勇的眼眶也紅了,眼睛想哭不哭地望著藍草心,手卻拍著懷裡老婆的脊背,嗓子也是啞啞的:“快別哭了,看成什麼樣子!……起來起來,當著草兒的面兒呢!”
蔡花趕忙爬起來很沒形象地拽了一張溼巾去擦臉,也顧不得臉上的妝這一擦擦了個糊塗:“你看我真是……女人上了點子年紀就不中用!”
藍草心眼瞧著蔡花生生把細細描摹好的妝容擦成了四不像,實在沒忍住就露了一絲笑,把自己這邊的溼巾也遞過去:“我看您還是去洗手間收拾收拾的好,光是擦可能不行。”
那邊陸家雄已經嘿嘿地指著母親的臉笑得打跌:“媽,媽,臉!”
蔡花這才恍然想起自己今天進城辦事特意化了妝,這一哭一擦不知道都成了什麼鬼樣子,頓時哎喲一聲搶過藍草心手上的溼巾遮住臉,站起身逃也似地跑去了洗手間。藍草心那一絲笑就越發深了深,勾著脣重新給大家添了茶慢悠悠地喝著,看得陸大勇想哭又想笑。
這孩子從抱進家門到長到16歲徹底跟他們翻了臉,他們還從沒給過她一回安穩欣慰的笑……
藍草心有意地避過了陸大勇的眼神,並不想再去挑起以往那些不開心的記憶,含著一絲笑意去跟手裡握著一本彩色畫冊的陸家雄說話:“你是在看書嗎?書上說的什麼?”
陸家雄之前被父母嚴厲警告不許隨便說話走動,剛纔之前一直老老實實地慢慢喝茶,不敢吭聲,這會兒見藍草心和藹地問自己,很開心她主動跟自己說話,立刻討好地雙手遞上手裡的畫冊:“是藥!這上面好多藥我都知道味道,聞一聞就能聞出來!”說著又小心地看了父親一眼,聲音小了點補充了一句:“我是不是很厲害?”
藍草心心中一動,接過畫冊翻了翻,卻發現根本不是藥物畫冊,而是一本蔡花以前常看的家庭養花圖冊。眸子一轉,心裡就有一個念頭一動。看來在陸家雄眼裡,已經不分普通花卉和藥材了,都是藥。
從藥物學理論來說,其實這種觀點是對的。
藍草心指著圖冊故作驚訝地說:“是上面所有的藥,你都知道味道嗎?如果那樣的話,真的是很厲害呢!”
陸家雄就有些急,搶過那本圖冊快速翻著,孩子般地辯解:“我聞得出這個、這個、這個……”一口氣翻了幾十頁他認識的圖,“這些我見過的,我都聞得出來!那些……那些我不知道,拿來的話,我肯定也能!我很厲害!”
陸大勇看藍草心感興趣,也幫著兒子解釋:“冊子上是全國各個地方的花草,不光是咱們聃城這塊兒的。有些我們也沒見過,市面上也沒的,家雄沒見過就不知道味兒。不過但凡見過的,他一次就能記住,跟別的花草藥材分開來。”
藍草心就明白了,仔細地看了一眼陸家雄,若有所思。
等蔡花不好意思地洗乾淨了臉回來坐下,藍草心考慮了一會兒就指著陸家雄問了陸大勇兩口子一句:“他以後怎麼辦,想好了嗎?”
陸大勇和蔡花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怎麼回答。藍草心看著他們,也不催。陸大勇不善於說話,就拿眼睛看老婆蔡花,蔡花就臉色僵了僵:“草兒,我們今天真是不放心家雄才帶在身邊的,沒有讓你再幫他一把的意思。”
藍草心倒愣了愣,這才明白夫妻倆這是多想了。心裡原先的芥蒂就又去了幾分,有點無奈地笑道:“我並沒有那麼以爲。再說了,我也是臨時起意給你們打了個電話,你們帶他出來的時候並不知道今天會見到我,又怎麼可能故意設計?”
夫妻倆這才放鬆了一些,蔡花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們想多了!你不知道,這幾年我們悔不當初,想著你和小姑子一家對我們已經仁至義盡,真的是再不能給你們添一星半點兒的麻煩。家雄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也沒別的念想,就想好好地養著他,到我們倆都離世之前給他照顧好了,不凍著不餓著,不讓人欺負,走的時候能給他存夠一筆錢放到福利院裡養老,就夠了。”
藍草心看向夫妻兩人的眼底,看著的確是真心話,並沒有再利用陸家雄的新能力搞點什麼的想法。藍草心心裡就默了默。不管是因爲改過了凡事想明白了,還是因爲自己親生的兒子才真正心疼,總之對陸家雄,夫妻倆終於是明白了千好萬好都不如一家人和和氣氣平平安安才最好的道理。
他們不求,她反而想要幫一把。
藍草心心裡有了一個想法。想來陸大勇夫妻倆只會感激,絕對不會反對。但開口之前藍草心又挑挑眉。陸家雄這樣後天異能的特例,如果讓明天的隊伍多出來的那個麻煩分子看見,不知道又要攪出什麼是非。
而此時,被藍草心嫌棄的某拖油瓶正瞇著神秘黝黑的眼睛勾脣翻閱著手上的檔案。一旁樑忠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地替他收拾著行李,飛快地把某少爺欽定的物資統統合理規劃地塞進行李箱中去。忽地,樑忠無影手般地動作一停,臉色古怪地拿起某個東西:“這個……也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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