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一系列的調查之後,接到司機送林七回到酒店的消息,他正要轉身回到宴會大廳,又接到郝俊的電話:“少總裁,公司大廈頂樓上有位員工威脅要跳樓,他提出的條件是,必須與您當面談。現在我已經聯繫上警方,讓警方調停。現在麼?”郝俊的聲音公事公辦的冷漠:“是的,樓下聚了很多人,大概不久就會有記者知道消息過來。那人嘴很硬,無論什麼條件都不肯妥協,堅持要見到您。總裁,恐怕這件事會對您宴會上談攏的一些合作有影響,所以,我不得不在這時候告訴您。”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你讓人先穩住他,宴會這邊有樑助理在不會出問題。"吳珂成合上手機,招來自己的車子,眉梢冷峻,卻不見緊張。
公司大了,每日裡都會發生不同的狀況雖如此,今天的事幾乎在同一時間接踵而至,有些太巧了。吳珂成擰著眉思索,直覺有人在背後策劃,能準確知道他行蹤的人並不多,偏那麼巧,這些事是從林七開始的他心裡一驚,連忙對司機說:“掉頭!回酒店!”
司機不知發生什麼讓一向鎮定的吳珂成聲音裡出現一絲驚慌,不過他雖然好奇,卻不會多問,在下一個路口調轉車頭往賓館而去正在這時。
吳珂成接到簡單的電話:“珂成,我這邊發現了奇怪的事。”
“有什麼事,明天說,我這裡有點急事。”
簡單唯恐他掛了電話,連忙說道:“珂成,跟林七有關!”吳珂成按在掛斷鍵上的手指一頓。
重新接起來問道:“什麼事?”
“前幾天我離開澳區。“簡單聽岀吳珂成聲音不同往日,猜測吳珂成那邊發生了什麼,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回來後發現小豆的那位表哥有幾日離開了澳區去了國外,據報告消息的人說,他與林凡林大小姐有過接觸。具體的,我不敢猜測,但他與林凡發生爭執,後來林凡手上的一部分人到了他手上,同時他得了大筆錢。這些錢和人是做什麼的,我還沒有查到,有人在他背後撐腰,手法極爲千淨。”
吳珂成擰起眉,懊惱地低喊:“林凡到底記不記得自己姓什麼!”
“珂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簡單直覺不對勁,聲音緊張,在吳珂成看不到的地方,眼眸裡冷光閃爍,“林家的人向來不知道己姓什麼。是不是他做了什麼牽連到你?”
“沒什麼,。”吳珂成鎮定下來,恢復柔和,“溫馨跟楊湛到了法國的宴會,她對林七說她懷了我的孩子。接著巴黎這邊的公司裡就有人要跳樓,威脅我過去與他見面,你說,是不是太巧了?“
簡單忍住笑,冷哼,“楊湛?這個陰魂不散的老狐貍!他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地位嗎?至於溫馨,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就是你幫蔣潔找的那對姊妹。好了不多說了,我要掛了。”
簡單在他掛電話之前匆忙問道:“要不要我處理了溫馨?”
“不用,我已經派人把她送往紐約。”吳珂成說完,掛上電話,先往酒店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他心中疑惑而驚慌,車子正好停下,他不等車子停穩,一把打開車門下去。
嚇得司機心臟連續顫抖兩分鐘,直到酒店的泊車小弟來叫,他纔回魂。
吳珂成匆忙趕往他和林七所訂的房舊門外的保鏢不見蹤影,他心裡一空,面上有些發白,閉閉眼,掏出房卡開門。
他往左右使個眼色,保鏢們點點頭,在監控盲區手按上手槍,打頭兩個人在門外時毫無異常,一進入房門便掏出手槍警惕。
裡面傳來幾聲沉悶的打鬥,不約而同地沒有人.大聲說話,只聽到有人低喝:“你們是什麼人?”
吳珂成一甩頭,後面跟進去四名保鏢加入打鬥。直到打鬥聲小下去,吳珂成才邁著從容的步子進門。
保鏢們關上房門,動作迅速地佔領房中各個角落。
“大公子倒是對手下很有信心。"被制服在地的人冷笑著說道,但他腦門上大顆大顆的冷汗是騙不了人的。
吳珂成冷眼掃過他,視線環繞房間一圈,幾名穿白大褂的女人縮在牆角驚懼地望著他,在保鏢們黑洞洞的槍口下不敢發一語。
吳珂成越過幾人,腳步沉悶地往主臥而去,他與林七離開不到一個小時,卻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手在握上主臥的門鎖時,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下,他設想過各種場景,卻沒想到林七隻是安靜地好像睡著了,全身不見一絲凌亂,甚至她的睡衣還是那件印著草莓的睡衣睡褲。
他快步走到林七牀前,先握上她的手,是溫的,一瞬間嗓子裡堵得他差點不能喘氣的恐懼煙消雲散,他低頭口勿她的脣,動作稍顯粗魯,直到那紅豔的脣腫脹起來他才停下。
與她額抵額,他低聲喃語:“林七。”與上次地震相比,這次的恐懼來得更爲直接。
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交頸相擁,從悠遠的靈魂發出一聲嘆息:“可能真是她們說的愛吧!”
恢復了情緒,吳珂成開始巡視四周,牀頭上放了儀器,電源連接在臥室的電器插孔裡,牀的一側放了只空了的注射器。寂靜的臥室裡只有儀器的滴滴聲。而外面那麼大動靜,還有他的一番折.騰林七不見醒轉的跡象。
吳珂成眼眸一寒,黑黢無光。將林七放回原處,脫了她的衣服仔細檢查每一寸皮膚在她胳膊上發現一點硃紅,他手一捻,是顆即將乾涸的血珠。將血珠含進口中嚥下,黢黑的眼眸染上血色。
給林七掩好被子,低聲安慰了幾句,轉身走出房門,腳步生風,脣角冷厲地緊抿。
……
林七回到酒店後心裡有些失望,還有些腳不著地的不踏實感。既然吳珂成說會給她解釋,她等著就是了,但要是想像吳珂成說的那樣早點睡覺卻是不可能的。
她腦子裡煩亂,在車上時就有些困了,一回到房間和晴姨打個招呼,連澡都來不及洗直接換了衣服睡覺。
她感覺身體與平常不大一樣,但睏意涌來,她擋都擋不住,猜想可能是在宴會上喝的紅酒有點過多,也就沒在意,還慶幸自己沒在那麼多人面前發酒瘋。
在黑甜的夢鄉里,林七突然被螞蟻夾了下,那隻螞蟻把她從黑沉沉的深度睡眠中拉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她通常在夢裡會有些自己的意識,這次卻比較奇怪,她夢到了溫暖的大海,夢到她徜徉在大海里,陽光越來越熾烈,海水的溫度越來越高,她想要游到岸邊,卻發現四周全是海水,根本看不到海岸。
她急了,急於擺脫那過於炎熱的海水,無聲地張嘴大喊,可張開口她纔想到自己該喊誰呢?她的爸爸不在這裡,她的媽媽更不在身邊,誰能來救她?
在皮膚被海水灼傷之前,她終於想到了個名字,順口而出:“吳珂成,救我!吳珂成。”
然後她就聽到了有人在她耳邊低笑,那聲音很熟悉,幾乎在聲音響起的同一時刻她感覺到海水不是那麼燙人了,眼前仍然是那一望無際的大海,只是她不在海水裡泡著,而是站到了衝浪板上。
迎面的風涼爽而怡人,轉眼熾烈的太陽變成清冷的月,海水一波一波地打來,一會兒是熱的,一會兒是涼的,就像那天上的日月一般更替無常。
潛意識裡她知道自己身後一定有吳珂成護著她,她反而不擔心被海水淹沒燒灼,盡情享受海水撲涌到身上的感覺,像是一隻慵懶地貓咪,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在海水再次變得滾燙時,她又聽到了那低沉的笑聲。她不幹了,埋怨道:“吳珂成,你快點!”她要快點越過那道灼燒皮膚的海浪,上次脖子被曬傷還隱約在她的記憶裡,儘管在夢裡,她也不要重新體驗那種皮膚被曬到發出焦糊味道的感覺。
說罷這句話,她正預感著做這個衝浪的夢會有多累,轉眼就見前方衝過來一道滔天巨浪,如劍一般朝她劈過來,她眼前一黑心臟一顫,不過瞬間就被浪頭打翻到海水裡去,控制不住地尖叫一聲,那種被海水劈過的痛感蔓延全身。
林七有一瞬間懷疑不是在做夢,她偷偷在夢裡掐自己手心,手心沒有痛感,又稍微安慰,但那種痛太過真實,她急於驅趕,偏偏身體被捲入海浪,任她怎麼扭動都逃不開海水的禁錮。
“大叔,我的大叔!“林七痛得要哭了,她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海水劈了出來,站在海上卻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她急著喊,連名帶姓:“吳珂成”。
聽到耳邊有人應答,她才稍微放心,又想到這是在夢裡,只聽到聲音看不到人是經常會發生的事。
好像自從聽到那個聲音,她又回到衝浪板上了,這一次她毫不客氣地指責:“吳大叔,你技術太爛了!”都讓她掉到海水裡去,她感覺到耳邊的呼吸一滯,緊接著衝浪板像那日他們乘過的有發動機的帆船一般,飛快地越過一道又一道海浪,讓她連呼吸都困難。
在她感覺要喘不過氣來時,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大片花海,冰的燙的海水不見,只有一片花的海洋,她綻放出如花的笑容是紫羅蘭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