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眨眨眼,背對著人露出調皮的笑:“我總要自己面對一次。我是來看熱鬧的,可不是給你添麻煩的,快去吧!”
吳珂成爲林七介紹的那幾人不時投遞目光過來,林七注意多時,這樣的宴會本來就是另外一種談生意的場合。
“有事就讓侍者過來叫我。“吳珂成笑著在她臉上印了個口勿,輕聲調侃道,“如果看到我與別人跳舞千萬不要驚訝?!?
林七點點頭,故意木著臉說:“哦,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別人邀請我跳舞,你也不會驚訝啦?”
吳珂成被將一軍,目光深了深,眉梢染笑:“我會告訴他們你累了。”說完,他放開她,轉專身朝人羣走去。
林七好一會兒不能反應他的意思,等醒過神來時,恨恨地在心裡罵了句壞痞。
面對夫人和年輕的小姐們的問題時,林七多數笑而不答,或者岔開話題,這種打太極的本事多數是從吳珂成那裡學來的,吳珂成不想回答某個問題時就會用另外一個問題吸引她的注意力,或者用反問句:“你覺得有個太太問她:“你和吳先生是什麼結婚的?”林七善意地搖揺頭,用中文說:“不好意思,我聽不太懂法語?!?
那位傲慢無禮的太太換了英語。林七卻轉臉與另外一位華裔太太交談,然後用英語與另外一位年輕的小姐交談,最後還找出了個西班牙人,她與吳珂成什麼時候結婚需要別人來質疑麼?這麼一圈下來,被吳珂成引薦過的太太小姐們都不敢小看她,站在法國的地盤上不懂法語算什麼,人家連西班牙語都說那麼溜。
林七對吳珂成事業上的事一問三不知,每當遇到這種情況,她就露出驚訝的表情:“是嗎?還有這回事?我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我們結婚時間不長,我對他的工作了解不多,不好意思,等我哪天問了他再和你談這個好嗎?哎呀,你這件衣服的顏色真好看,似乎之前沒見過這種顏色呢?!?
她的一問三不知很快讓這羣已經知道她的存在的太太小姐們失去興趣,這次宴會的主角可不是隻有吳珂成和他太太兩人,還有另外幾家大公司的負責人也在其中。
林七見她們來來去去,感嘆一句她就沒這些太太小姐有眼色,看得出哪位需要巴結哪位需要痛踩幾腳挖苦幾句。
應付完這些人,她還真有些餓了,迎上吳珂成讚許的眼神,她把揚起杯子示意,兩人在空中虛虛碰杯。
林七仰頭喝掉杯子裡剩下的紅酒,空杯遞給經過的侍者。
“林小姐,久仰大名?!币话讶嗔藥追謰趁牡呐寺曇舫霈F在她身後。
林七身體一僵,微笑著轉過身來,笑容柔和:“你好,請問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來人一身大紅連衣裙,腰間黃色束帶,頭髮高高盤起,兩顆紅寶石耳環、紅色眼影以及丹紅指甲襯得她皮膚白晳到透明,身材勻稱,五官柔美,個字偏高,鞋跟接近平跟林七聽了她的聲音,上下掃了一眼,心裡有了底,這位八成就是那位打電話的“B超了“。
“你大概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溫馨。”叫溫馨的女人幾步走過來,手上做個請的姿勢,把林七讓到角落邊的沙發上去坐。
林七坐下來,雙腿交疊,她不會跟這種人比,不然就是自掉身價。
不過這位叫溫馨的女人跟傳說中的“小三”不太一樣,她打扮得和宴會上其他的年輕小姐並無不同,沒有點妖嬈的樣子。名門家要的是淑女,而不是豔女。
“溫馨“二字我倒是聽過不少,不過還是第一次聽說它作爲人名的。
林七臉上保持微笑,不疾不徐,對方費盡心思讓她來,急的是她纔對。
“那是因爲林小姐見過的人少,我可以理解?!睖剀白旖枪葱?,優雅地抿了口紅酒侍者面向林七,看到林七示意後才放了杯紅酒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林七擡眼看了溫馨一眼,她對此女毫無印象,但溫馨卻好像知道些她的什麼事,直叫她林小姐。她的某些事一旦被捅破身份的確不容易瞞得住,卻不應該是這種時候。
“不好意思,溫小姐,我已經結婚你可以叫我吳太太。我的先生是吳珂成?!绷制呤掌鹉樕系男Γ鏌o表情地說道,如果這人一上來就是拐彎抹角地刺她,時時不入正題,那麼她沒興趣陪她打太極。
“林小姐?!皽剀跋袷枪室馑频?,不輕不重地再次強調她對林七的稱呼,“你確定你是珂成的太太麼?”
林七心裡惱了,面上不動聲色,如果吳珂成沒有把她介紹給剛纔那些人她可能真的會以爲自己不是吳太太,她懷疑溫馨的腦袋被門夾了,如果她不是吳珂成的太太,剛那些人一查,說不得就抓了吳珂成的痛腳。
商場講究信譽,吳珂成不可能拿自己的婚姻當兒戲出來說。
“怎麼,溫小姐,剛纔你不在場麼?"林七重新笑起來,像看傻瓜一樣看她,“我是吳珂成的太太。如果我不是,難道,你是?“
溫馨果然不淡定了,她握了握手中的杯子,笑容冰冷:“是不是,你以後就會知道。哼,我今天來就是請你離開珂成的?!?
“哦?請我?憑你?你憑什麼呢?"林七仍保持微笑,知道重頭戲來了,不過她不會首先說出來我有珂成的孩子。
溫馨得意地笑起來眼中冷光乍現,用一副說教的口口勿,“你還是個小姑娘,我勸你早點離開他,不然以後受傷的總會是你?!?
她把那張單子從隨身的小錢包裡取出來,推到林七面前。
林七瞧了一眼,沒有拿起來,而是抿了口紅酒,入口苦澀,回味甘醇,不溫不火,這就是她喜歡紅酒而從不沾其他酒水的原因。
這場景,好像古代的小老婆壞了孩子求著大老婆收留,不過,人家先懷了孩子要求她離開,一副看小三的口口勿,卻是小三的做派如果溫馨真站得住腳就不會來找她了而是去找吳珂成。
只要吳珂成說一句讓她走,她必定不會死皮賴臉留下來。真他/媽/的諷刺!林七在心裡狠狠爆了一句粗口,毫無疑問,溫馨的言行刺激到她了,可是她還是決定給吳珂成一個機會,若他在結婚之前真敢這麼亂來,她覺得吳珂成就算真心對她,她也沒必要留戀什麼了。
至於說吳珂成婚後怎麼樣,那倒是沒可能,因爲他們一直在一起,吳珂成根本沒那個時間出去發展野花。
林七站起來,決定沒必要再與她談下去了。她端著手中的紅酒晃了晃,嚇得溫馨連忙站起來,以爲她要潑她酒。
林七冷笑一聲,喝盡杯中紅酒,重重地放下杯子。溫馨眼皮一跳,就見林七要離開,她著急而冷然地說:“我現在已經有了珂成的孩子,你也是女人,林小姐,請你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也請你理解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對親生父親的期待!”
林七站住轉身,她實在是想不通,吳珂成身邊這麼多愛他的女人,他當初怎麼就找上她了,而且這些女人,一個個的都是可以爲了尹澤錦做任何事情的?,F在孩子都出來了。
林七鎮定了幾分,問她:“幾個月了?”
“什麼?”
“我問你孩子幾個月了?”
溫馨自覺激怒林七,心中升起希望:“一個半月?!?
林七不痛不癢地笑:“你說的真好聽,你若是不想一個孩子一出生就沒有親生父親,你就不應該留下它!還有,你說那是吳珂成的孩子,那就是吳珂成的孩子了?誰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肉呢!”這口被人堵住的氣怎麼也得出的。
只憑張不辨真假的B超單就想讓她離幵吳珂成,她做夢!林七剛說完,就見溫馨毫無風度地揚起掌,溫馨的臉扭曲的厲害,尤其在聽到句“野男人“的時候。
眼看掌風就要掃到林七臉上,林七不躲不避,抓住她的手狠狠地甩下去,反手就還了她一巴掌。
是孕婦就有理由打人?就連林媽媽都從未打過她,別說溫馨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了。
“難道被我說中了,真是哪個野男人的孩子?溫小姐,之前我確實想過與大叔離婚,可是他不想離,蔣爺爺也不願讓我們離婚。爸爸媽媽也不願意我們厲害。別說你這孩子來路不明,就算真是吳珂成的,那又怎麼樣?吳珂成若願意承認它他會跟我結婚麼?“林七快速地說著,見溫馨臉色越來越差,她眼角餘光一掃,看到她的那一巴掌已經引起幾人的注意,有侍者跑去跟吳珂成小聲耳語。
而溫馨站的位置正好被一隻景觀大花瓶遮住,外面的人只是看到林七的一個背影而已。
溫馨惱羞成怒:“林七,你別得意太久,看誰笑到最後!”邊說,她邊舉起拿杯子的那隻手準備還那一巴掌,想來她這副驕縱樣子也是個沒吃過苦的丫頭,對那一巴掌憤憤不平。
林七還沒捱上那一巴掌就萬分恥辱了,別說她捱了巴掌的,不過先動手的人不是她,她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她站著不動,看著她衝動地要把酒水潑到她臉上,這時從她身後傳來一陣驚怒的聲音:“溫馨,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