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這麼說?”一旁的鐘木,立刻唱反調,眼神中滿是對她一個女人的鄙視。
“就憑我現在還是鍾氏的董事長!”
鍾情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甚至,眼神中蹦出的寒光,要把衆人都撕裂一般。
在打架的印象中,鍾情從來都是好言好語的,甚至神色和善。可是眼下,每個人看見鍾情的樣子,都是一陣驚悚。
他們沒有想到,鍾情發起火來,竟然比看起來就很可怕的鐘董事還可怕。
“或許你以爲鍾董事纔是鍾氏的主人,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裡,但是,我在鍾氏當一分鐘的董事長,留在這裡的人,都要主動請辭。”
鍾情乾脆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一時之間,員工紛紛面面相覷,最終,看了看臺前幾位鍾氏的高層,紛紛搖頭走了出去。
鍾木更是憤怒,看著面前的鐘情:“鍾情,你什麼意思?員工是你說辭就辭的?你以爲你還是鍾氏的董事長?”
已經撕破了臉,鍾情覺得自己反而不怕了,看著面前終於不願意再僞裝的男人:“鍾叔,我現在還叫你鍾叔,是給足了你面子,但是你有什麼資格衝我吼,名正言順?還是股份佔比?”
“你問我爲什麼說辭就此,怎麼,董事長辭退有二心的員工,還需要向您老人家報備一下?”
“你——鍾情,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鍾情的迴應,是微微掃視了一眼他,便再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對著一旁的程晨示意了一下。
程晨立刻反應過來,上前,將會議室的門關上。
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鍾情、程晨和幾個董事而已。
“鍾董事,不知道您究竟有什麼事情,一定要這麼大張旗鼓的說。”
鍾木一聽鍾情這麼問,臉上的憤怒頓時消去了大半,冷冷一笑:“董事長,恐怕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今天我過來,就是希望董事長能夠讓賢的。”
鍾情皺眉,刻意忽視鍾木讓自己心中十分不痛快的語氣:“哦?不知道鍾董事用了什麼辦法?”
“啪——”的一聲,兩份文件扔到了桌面上。
“這是王董事和李董事的股權讓渡書,二人的股份加起來是百分之七,現在,我持有的股份是百分之三十二,而你鍾情,不過百分之三十,讓你讓位,是不是很合理?”
鍾情沒有看那兩份股權讓渡書,那兩位董事都在這裡,股權讓渡書自然假不了,微微一笑,看著鍾木:“鍾董事應該是出了高價纔買到的吧?”
“這不關你的事!”鍾木頓時惱羞成怒。
“的確不關我的事。”鍾情看著面前的男人,微微點頭,“鍾木,我真替奶奶後悔,當初爲什麼要收養你!”
這句話,是鍾情對家人說過的最重的話了,心中不是不憤怒的,只是她一直在刻意的掩飾著,不讓別人看出來。
鍾木聽了鍾情的話,眉心頓時一陣緊皺,表情甚至看起來有些兇狠:“不要提她,若不是她,說不定現在鍾氏早就是我的了。”
“鍾木,如果不是奶奶,現在你別說人模人樣的站在這裡,就是說你已經被餓死都有可能,誰給你的勇氣
,在這裡說鍾氏是你的?”
“你自己貪得無厭,恩將仇報,還在這裡混淆是非,這些陪著他狼狽爲奸的人,”鍾情的視線立刻轉向一旁的那些所謂的董事,“你們以爲自己跟在這種人身後,不會被輕易的甩掉?一個連視他如己出的老人,他都能夠出言不遜,你們指望他給你帶來利益?”
“別做夢了!“
“鍾情!”鍾木幾乎立刻惱羞成怒,“你在這裡混淆視聽也沒有用,你說我,你不也是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做久了,不願意下來了?”
鍾情一聽他的話,頓時冷笑出聲:“鍾木,我不願意下來?當初爸爸的遺囑上寫的一清二楚,我是他唯一的法定繼承人,你不過是奶奶收留的可憐蟲而已,可是你不顧奶奶對你的好,逼著奶奶簽下了股權讓渡書,你以爲這些我不知道?“
“你——”鍾木頓時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是她告訴你的對不對,她說誰都不告訴,還是告訴你了!”
“鍾木!”鍾情真是覺得自己怎麼會和這樣的人爭論,“即便你沒有逼奶奶,奶奶的打算也是給你,可是卻陰差陽錯,發現了你原來這麼陰險!”
……
鍾木緊皺著眉頭,懷疑的看著鍾情,良久,才嘲諷的一笑:“那又怎樣,反正現在都是我的了,既然本來就打算給我的,我拿回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對?現在,還請董事長讓位。”
鍾情頓時感覺心神一陣疲憊,她是瘋了,纔會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對她或許無情,對奶奶應該是有些情誼的,如今這樣一看,這個人的良心,完全是被狗吃了纔是。
“你要董事長的位置?”鍾情異常冷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恐怕你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坐上這個位置。”
說著,走到會議室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鍾情——”身後,一聲怒吼。
鍾情頓了頓腳步,她沒有想到鍾木竟是連自己經營的良好的形象都不要了。
有些之前還沒有完全散開的員工,已經朝著這邊看過來了。
“鍾情,你股份不過百分之三十,如今還想白白站著董事長的位置不放,即便我答應,恐怕公司員工也不會答應。你挪用公款,缺口直指鍾氏董事長,你還想否認不成?”
挪用公款。
這個污水潑的還真是巧妙。
鍾情頓時心中一種不詳的預感,回頭,看著面前的男人:“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知道?不然爲什麼政府的出口貿易項目這麼輕易的被你拿下來,那是因爲你用一筆鉅款堵住了上面的口!”
爲什麼出口貿易被她拿下來,別人或許不知道,鍾情不相信鍾木不知道。
是紀彥庭幫她的,這種話,她怎麼說的出口,那天自己像個花瓶一樣,依附於紀彥庭,被他賞賜一般拿到了項目。
這讓她怎麼說?
“鍾情,你口口聲聲說是爲了公司,實際上,你就是爲了自己的地位,你怕一旦你的事蹟曝光,董事長的位置就再也難保,可是現在,我看在我們叔侄異常的份上,只要你把董事長的位置叫出來,我便既往不咎,怎麼樣?”
話已至此,只是爲了逼著鍾情退位
而已。
“如果我不答應呢?”鍾情淡淡的開口說道。
“那麼,我相信你很快就會被請到警局,到時候,不要說我這個做叔叔的狠心!”
鍾情是真的覺得自己手足無措了,她從來沒有想到,人性會醜惡到這種地步,讓她從內而外不斷的翻涌上來一陣陣的噁心感。
周圍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有更多的員工又重新走了上來,看著上面對峙的兩個人。
百分之二的股份……僅僅只是百分之二而已……就把自己逼到了這個份上。
鍾情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拳頭,看著面前的鐘木良久,終於緩緩說道:“那麼,麻煩鍾董事將警察叫來吧!”
……
沒有人說話了,都震驚的看著鍾情,顯然,他們不懂,儘管鍾情不再是董事長,也會是一個每月無數分紅的最大股東,爲什麼寧願去警局,也不把董事長的位置讓出來。
就像,身處底層的人,不懂爲什麼有些人月薪三十萬,卻依舊哭窮一樣。
因爲接觸的層次不同,更何況……鍾情的這些股份中,更多的是上一輩的期盼。她可以選擇放棄,卻不能辜負。
“是你逼我的,鍾情。”鍾木憤怒的看著面前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的女人,衆目睽睽之下,拿出手機。
鍾木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別人的目光之下。
看著他一個鍵一個鍵的按,只是在按下最後的通話鍵的時候,被門外的騷動打亂了。
“鍾董事,不用叫了,我已經替你叫來了。”
百無聊賴外加十分無奈的男人,走到鍾情的身邊,用著不大不小卻足夠在場的人都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情情,你怎麼總是被人陷害?害我還沒來得及回公司,就得又過來幫你處理爛攤子?”
鍾情詫異看著紀彥庭身後,真的跟著一衆驚詫,萬分嚴肅的站在周圍。
一旁的程晨頓時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紀總裁肯定有辦法,雖然……還不知道什麼辦法,但是看他勝券在握的樣子,應該結果會很理想。
只是一擡眼,程晨便看見鍾情的目光,微微一愣,而後笑了笑。是她給紀彥庭打的電話。她不否認。
“紀總裁,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鍾木當然知道前幾天紀彥庭在大庭廣衆之下袒護鍾情的事情,神色頓時微微一變,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字面上的意思。”紀彥庭解釋的很隨意。
“紀總裁,鍾氏和紀氏從來都沒有瓜葛,這件事,更是鍾氏內部的家務事,還請紀總裁不要插手!”
“哦!”紀彥庭立刻點頭同意,“不過,”話鋒一轉,“我很不高興鍾董事將我劃分到外人的行列中。”
鍾木臉色頓時大變,掃視了一眼鍾情和紀彥庭,難道他們之間,真的……
紀彥庭一看鐘木的臉色,就知道他顯然是誤會了,卻也不著急解釋,只是閒閒的看了身邊的鐘情。
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似乎還沒有從驚懼中走出來。
紀彥庭的眼神頓時瞇了瞇,擡眼,不高興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有些人,他可以隨便招惹,但不代表,別人也可以同樣對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