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早在當初,就知道吳翎有多麼的尖利,她以爲自己也在成長了,可是如今,鍾情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在吳翎面前,終究還是太過幼稚。
或許吳翎說的對,她真的以爲自己和紀彥庭這麼輕易就可以訂婚了,只是如今纔想起來,紀彥庭從來沒有提過紀氏的事情,甚至沒有再大庭廣衆(zhòng)之下宣佈這件事情。
第一次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是在裴承遠的婚宴上,只是那一次,是真的認爲她是他的未婚妻,還是僅僅只是爲了刺激裴承遠,誰也不知道是哪個;
第二次,則是在昨天晚上,葉錦的面前,僅僅只是葉錦而已。
擡頭,看著面前的吳翎,鍾情突然苦笑一聲:“你來如果只是告訴我這些的,那麼我會親自去問紀彥庭這件事情的始末?!?
“當然不只是這些,”吳翎只是看著鍾情此刻蒼白的神情,便知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自己已經(jīng)開始贏了,她看著面前的女人,“鍾小姐,你既然想要找彥庭覈實一下,那麼,就順便把所有的事情一起覈實吧?!?
說著,竟然起身坐到鍾情的身邊,然後伸出一隻手,將鍾情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將鍾情套在中指上的戒指,慢慢的脫下來,放在鍾情的手心上。
“鍾小姐不如直接拿著這個戒指,問問彥庭爲什麼不在戒指的裡面刻下唯一,鍾小姐應(yīng)該認識戒指的牌子?!?
……
鍾情感覺自己的心一陣抽痛,她當然認識這個牌子,最初拿到戒指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沒有唯一……因爲……她不是他的唯一嗎?
“鍾小姐,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只是希望鍾小姐能夠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以爲別人稍微認真一點,就一定是愛上你了?!?
說完這句話,吳翎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似乎被自己打擊的不輕的鐘情,心中冷笑一聲,已經(jīng)奪門而出。
她還以爲,經(jīng)過這麼多年,這個女人已經(jīng)蛻變了,結(jié)果還是這麼容易攻破,只要她還在紀氏一天,她鍾情就別想進紀氏的大門。
鍾情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fā)上,手心還放著那一枚有些暗淡的戒指,腦海中一直迴盪著吳翎的話。
如果紀彥庭真的喜歡自己的話,爲什麼不肯刻上:唯一?是不是真的如同吳翎說的那樣,他在給自己留退路?
如果紀彥庭真的想和她訂婚的話,那麼爲什麼不公開呢,讓全市的人都看見了他紀彥庭是如何把她鍾情從笙島上接回來的,卻不對外公佈二人已經(jīng)訂婚的事實……
如果……
心中太多的如果……
她開始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懷疑了……
可是一段感情中,最重要的不是信任嗎?不知道爲什麼,想到信任這個詞語,鍾情只感覺一陣心酸,或許她,該選擇信任的,她該去親自問紀彥庭的吧。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鍾情竟再也無法壓抑,出門直接朝著外面跑去。她要直接去問紀彥庭,去問他的話,遠比自己在這裡猜測來的有意義。
身後的大門,隨著鍾情的動作,開啓,又自動的關(guān)上,別墅區(qū),又怎麼會有出租車出現(xiàn)呢
,鍾情只能沿著兩旁的人行路,靜靜的走著。
身後,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靜靜的停在那裡,中年司機看了看出門的鐘情,回頭看著身後的女人:“太太,鍾小姐應(yīng)該是去找紀先生了。”
“恩,讓她去。”車後座,吳翎看著鍾情的背影,微微一笑,讓她去吧,反正她也沒有說謊不是嗎?
鍾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腳上的鞋跟不高,腳卻也有些痠痛了,終於來了一輛出租車,鍾情幾乎滿心歡喜的招了招手。
“小姐,去哪兒?”司機用著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問道。
“紀氏大樓?!币簧宪嚕R情便感覺自己的腳一陣放鬆,微微瞇了瞇眼睛。
“好嘞?!彼緳C一副很是高興的樣子,方向一轉(zhuǎn),已經(jīng)朝著紀氏的方向駛?cè)ァ?
只是等到鍾情真的站在紀氏大樓底下的時候,鍾情發(fā)現(xiàn)自己又膽怯了,如果自己問了,事情真的像是吳翎說的那樣,自己又該怎麼辦呢?是把戒指還給他,還是……就這麼忍辱負重?
忍辱負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到,但是把戒指還給他,只要想到這裡,鍾情便忍不住一陣心痛,她能夠清晰的感覺自己動了心,如今又怎麼可以故意的忽視呢。
“小姐——”身後,突然傳來一人的叫聲,鍾情微微皺眉,覺得這個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聽起來異常的耳熟。
鍾情回頭,果然是之前載自己來的那個司機。此刻那司機正對著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小姐,我知道這裡面的人都是人才,但是小姐,加油??!”
說完,車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留下鍾情一個人站在原地。
紀氏裡的人都是人才這話,不假,只是她鍾情要找的人,是管理著那些人才的終極bOSS ??!
想到這裡,鍾情更是一陣頭痛。
或許……等他回到別墅再說吧,鍾情雖然不想承認自己臨陣脫逃,但是這裡是公司,討論私事總是不好的吧……鍾情爲自己找著理由。
想到這裡,鍾情心中竟然一陣放鬆,轉(zhuǎn)身便要離開,等他回到別墅再說吧。
可是沒有等鍾情轉(zhuǎn)身走幾步路,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呼喊的聲音:“鍾小姐,鍾小姐,等一下——”
鍾情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身後的人,心中微微一驚,她當然認識這個男人,紀彥庭身邊的助理,王竹。
“王助理,你有事?”鍾情問道。
“鍾小姐,不是我有事,是紀總有事,他說我請你上去。”王竹解釋道,沒有說的是,剛剛紀彥庭便一直站在樓上看著紀氏大樓門口的位置,似乎在等著什麼,連王竹彙報的數(shù)據(jù)都沒有聽進去,過了一會兒,便讓王竹下來接人了。
恐怕,紀總在樓上已經(jīng)察覺到鍾小姐要走了,趕緊讓他把人攔住吧……王竹心中默默的想著。
鍾情卻不知道這些,聽見王竹的話,心頓時跟著跳動了一下,然後一陣緊張:“你們紀總……要見我?”
“是啊,”王竹說著,已經(jīng)在前面引路,打開了紀氏的大門。
鍾情一見這種狀況,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抿抿脣跟了上去。
一路上,鍾情的思緒都很複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同紀彥庭開口問這件事情,一旁的王竹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鍾情全數(shù)聽不進去,只是靜靜的想著自己的事情。
“鍾小姐,到了?!鄙磉叺耐踔褡匀徊煊X到鍾情的心不在焉,一路上倒也沒有再說別的話,只是在電梯打開的時候,提醒了她一句。
鍾情頓時回過神來,對著王竹勉強一笑,深呼吸了一口氣,鍾情打開門走了進去。
總裁辦公室的紀彥庭,早就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只是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此時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這才擡起頭。
“怎麼,不過一會兒不見,就已經(jīng)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我了?!闭{(diào)侃的聲音已經(jīng)說出。
鍾情聽著紀彥庭用這麼輕快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心中頓時更加不是滋味了,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開口,只得愣愣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fā)。
一旁的紀彥庭終於看出來了鍾情此刻的不正常,擡頭,打量著鍾情的臉色,果然一片蒼白,頓時微微皺眉:“怎麼了?早上不是還好好的?”
鍾情張了張嘴,想要解釋,最終閉上嘴,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紀彥庭一見鍾情、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走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然後看了一眼對面的位置:“坐。”
鍾情總算是有了反應(yīng),看了看紀彥庭對面的沙發(fā),走了幾步,坐了上去。
“發(fā)生什麼事情了?”紀彥庭直接問道,而後眉心微微蹙起,“是不是沈青喬的身體又不行了?這件事情我去處理?!?
沈青喬?鍾情聽見紀彥庭的口中吐出這個名字微微一怔,而後才反應(yīng)過來,紀彥庭怕是誤會了吧,當下?lián)u搖頭:“沈青喬的身體,昨天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
“那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紀彥庭的眉心皺的更緊了,他看著這個女人,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fā)生一般。
鍾情低頭思索了一下,而後才緩緩的從自己的挎包中,將戒指拿了出來,放在紀彥庭的面前。
紀彥庭的神色微微一怔,而後瞇了瞇眼睛,看向面前的女人:“女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聲音冷酷,像極了重逢之後,紀彥庭最初 的樣子。
鍾情微微抿抿脣,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開口問道:“紀彥庭,你是真的想要和我訂婚的嗎?”
這句話問完,鍾情便察覺到空氣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對面的紀彥庭眉心緊皺,看著鍾情放在桌面上的戒指,全身上下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
鍾情沒有見過這麼凜冽的紀彥庭,心微微瑟縮了一下,而後挺直胸膛,看著面前的男人,又重新問了一遍:“紀彥庭,你是真心的嗎?和我訂婚?”
這一次,紀彥庭並沒有沉默很久,他從來都是聰明的人,此刻聽見鍾情不斷的追問,自然立刻便反應(yīng)過來,鍾情恐怕是見了什麼人,頓時擡頭,看著面前的女人。
“誰和你說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