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看著面前這詭異的一幕,總覺得像是哪部狗血偶像劇中的情景,所以……她現(xiàn)在就是劇中的白蓮花女主嗎?
只是怎麼看,自己都像是一個在逞兇作惡的女配啊……
鍾情不否認,自己是真的想把這一盤菜直接扣到千重韻的身上,可是她也只不過是想想而已,難道其實自己在無意識中,做出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鍾情心中這麼想著,緊接著,嘴角竟然沒有知覺一般掛上了一絲笑容。
千重韻看見鍾情臉上的笑容,更加惱怒了:“鍾小姐,我讓你跟著我們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你現(xiàn)在還這樣做,究竟想要做什麼?就算你真的看不過去我和彥庭在一起,也不必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吧……”
千重韻的聲音,響在鍾情的耳邊,鍾情微微瞇了瞇眼睛,千重韻已經(jīng)將罪名扣在了她的身上,看來她是洗脫不了了……
就算自己現(xiàn)在說不是故意的,恐怕都沒有人相信了吧……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紀彥庭,卻只看見對方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鬧劇,無波無瀾,一點表示都沒有。
這纔是紀彥庭該有的反應(yīng),鍾情對於現(xiàn)在,紀彥庭的反應(yīng)一點兒也不奇怪,將手中的菜放在桌面上,然後方纔拿過餐桌上的紙巾,放在千重韻的面前。
“千小姐,剛剛是我自己失手,不好意思……”果斷道歉,反正,她真的是失手而已。
“只是道歉就可以了嗎?鍾小姐,我今天難得的好心情都被人破壞了……你以爲只是你一個道歉就可以解決了?”顯然,千重韻看見紀彥庭的反應(yīng),心情自然就更加好了,這不正說明,紀彥庭,其實並沒有那麼在乎鍾情嗎?
鍾情聽見千重韻的話,眉心急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卻還是忍耐了下來,微微一笑,看著她:“千小姐想怎麼樣?”
笑容甜美,還真像是一個服務(wù)員了,但是鍾情知道,面前的千重韻,根本就是真的把她當成了侍衛(wèi)生而已。
“我記得斯凱的服務(wù)都是最頂級的,鍾小姐不如就幫我擦乾淨吧……”千重韻說著,餘光看了一旁的紀彥庭一眼,見到對方還是沒有反應(yīng),這才微微得意起來。
她根本不想讓鍾情擦拭,也不想再紀彥庭面前表現(xiàn)出來自己究竟有多麼的囂張跋扈,但是她就是想讓紀彥庭看一看,面前的這個女人,寧願出賣自己的自尊,都不願意對他開口求助,這個女人對他,是多麼的不在乎……
而自己的那點形象,她完全可以通過別的方法來挽救。
只是希望,鍾情真的能夠如她所願而已。
果然,鍾情除卻最初看了紀彥庭一眼之外,其餘時間,都只是看著千重韻身上的污漬,這一刻,千重韻知道,自己贏了。
只是心中還是免不了一陣恐慌,那就是,在鍾情的心中,是不是代表著……紀彥庭比她的自尊重要?
鍾情已經(jīng)不指望還有誰能夠在這個時候幫助自己了,看也不看身旁的男人,拿起一旁紙巾盒中的至今,然後慢慢的彎腰,將紙巾在千重韻的胸口擦拭了幾下,而後換了一張新的至今,慢慢的擦拭著。
鍾情甚至感覺到,對面男人傳來的一陣熾熱的目光??墒悄怯衷觞N樣,他始終不會開口幫他。
偏偏,千重韻算準了今天的自己不能反抗,只有今天不能反抗而已。
身心突然一陣疲憊,鍾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擦拭了多久,終於將手中的紙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沒有再看向這邊的兩個人。
只是那邊依舊一片寂靜。
鍾情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餘光微微掃視到,一旁的千重韻似乎將視線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而紀彥庭,則已經(jīng)在優(yōu)雅的切著盤中的牛排。當真是一副貴公子的樣子。
鍾情心中微微一暗,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鍾小姐怎麼不繼續(xù)了?”一旁,千重韻的聲音緩緩的傳來,甚至帶著這個階層慣有的,高傲的鼻音。
鍾情的眉心微微一皺,轉(zhuǎn)頭看向千重韻的方向,卻見她的目光放在了下面。
鍾情心中不祥的預(yù)感頓時加深,順著千重韻的目光,果然,在她的鞋上,有著不大不小的一片污漬。
心微微沉了沉,甚至對面的紀彥庭,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這邊的兩個女人。
鍾情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怎麼做,重新將視線放在了千重韻的臉上,卻見對方的視線,朝著紀彥庭的方向微微一撇。
鍾情不想明白千重韻視線中的意思,卻還是明白了過來,她無非就是在說,只要她開口,紀彥庭完全可以阻止這一場鬧劇。
可是她今天,已經(jīng)厚著臉皮答應(yīng)了尾隨著紀彥庭出來,怎麼還能指望那個男人幫著自己。
心中微微苦笑,鍾情幾乎感受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視線之下。
鍾情甚至有些慶幸,紀彥庭是在這樣的一個獨立包廂裡面了,若是讓外人看見鍾氏董事長這樣卑躬屈膝的樣子,不知道會編排出怎樣的流言蜚語。
儘管,她經(jīng)歷的流言蜚語已經(jīng)夠多。
手朝著紙巾盒緩緩的伸了過去,無數(shù)次的在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今天而已,只是今天……
食指與中指之間夾了一張紙巾,便要抽出來時,動作停住了。
不是鍾情主動停下的,而是被一隻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抓住了手腕,鍾情無比的熟悉這隻手,這隻……兩次和自己帶上情侶戒指的手,卻都在之後摘了下來。
目光順著手,看向它的主人,紀彥庭,正皺著眉頭,眼神深邃的看著她,目光中,有著旁人難以理解的憤怒。
鍾情卻知道紀彥庭的憤怒從何處來,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挑戰(zhàn),她寧願接受別人的侮辱,都不肯向他求救,他能不生氣嗎?
可是鍾情,偏不開口。
手微微掙扎了一下,預(yù)料之中的沒有掙脫。不想再看那個男人,手腕卻還在無聲的用力。
“你完全可以不必這樣……”這是紀彥庭說的話,開口說出來,便停下了下面的話頭,因爲誰都想不到,驕傲如紀總裁,竟然會率先開口說出服軟的話。
“紀總的女伴,要求再多也不過分。”倒是鍾情,率先從詭異的環(huán)境中反應(yīng)過來,自嘲
一笑,而後說道。
她甚至感覺到,在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紀彥庭抓著自己手腕的力量更大了。
二人陷入一種無聲的對峙,彼此看著對方,看不見其他的任何,但是其他人,卻能夠輕易的看見這兩人眼神中的風起雲(yún)涌……
一旁的千重韻,原本想要開口緩和,卻在看見紀彥庭表現(xiàn)出來那麼明顯的在乎之後,頓時收回了自己想說的話,默默的看著面前的一切。
原來,紀彥庭也會用這麼在乎的目光看著一個女人啊……她心中冷笑。
“好——”一旁,紀彥庭突然揚聲說道,順勢便鬆開了自己的手,“既然鍾小姐這麼願意伺候人,那我也不好阻攔了?!?
說著,已經(jīng)垂眸,不再看面前的女人,就好像,剛剛表現(xiàn)的那般在乎的表情的男人,不是自己一般。
鍾情看了一眼自己已經(jīng)被紀彥庭掐的泛青的手腕,眸光微微一暗,將至今攥在手中,而後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千重韻,沒有說話。
而後,慢慢的退後一步,身子緩緩的蹲下,看著千重韻面前沾滿污漬的鞋子。
頭,隨著鍾情的動作,竟然又開始暈眩,鍾情瞇了瞇眼睛,穩(wěn)定住自己的情緒,紙巾,慢慢的湊到千重韻的鞋子面前。
“哐當——”
在鍾情的手,將要碰到千重韻的鞋子的時候,對面,突然傳來一陣椅子落地的聲音。
鍾情知道是誰,卻沒有擡頭看,而千重韻,卻緊跟著站了起來。
“吃頓飯都會發(fā)生這種事情,還真是敗人興致。”說完這句話,紀彥庭已經(jīng)朝著包廂門口的方向走去。
紀彥庭走了,千重韻自然不會留在這裡單獨面對著鍾情。
鍾情蹲在地上,看著面前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包廂,突然覺的心中一片茫然,猛然間,爲紀彥庭的做法而不安,他苦心營造出多麼不在乎自己的樣子,卻連她忍受別人的侮辱都看不下去。
可是他卻從來都不知道,給她最大打擊的人,從來都是他。
也只有紀彥庭,可以真正的打擊到她鍾情,而已。
這一點,他紀彥庭永遠都不知道。
“咚——”包廂的門,被人狠狠的打開,鍾情的心似乎都跟著微微一顫。
這一次,沒有辦法再繼續(xù)裝作視若無睹的樣子,微微偏首,她依舊蹲在地上,卻看見了門口,一臉憤怒的紀彥庭。
“女人,我說過,今天一整個白天,跟上?!?
說完這句話,紀彥庭便已經(jīng)轉(zhuǎn)身,就好像,剛剛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不是他一般。
何必呢……鍾情心中自嘲一笑,不用他紀彥庭說,她也會跟上的,她比誰都清楚今天這一個賭局,緊緊只是一個賭局而已……
緩緩的起身,眼前頓時一片漆黑,緊接著,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一旁,朝著一旁倒去,手虛空扶了一下,才堪堪扶住一旁的桌子,手卻狼狽的伸到了餐盤中,一手的油漬。
等到面前的暈眩好了一點之後,鍾情才緩緩的拿出就著手中還沒用的紙巾,擦拭了一下手上的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