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有些震驚的看著快速出現(xiàn)在門口的男人,甚至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男人已經(jīng)直接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鍾情心中頓時一陣緊張,看著面前的男人,視線中是顯而易見的慌亂。
只是比起男人的慌亂,紀彥庭的表現(xiàn),太過於鎮(zhèn)定了,鎮(zhèn)定到,像是剛剛門外發(fā)出的一系列碰撞的聲音的人,不是他一般。
“鍾情!”良久,紀彥庭定定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準確的叫出了她的名字,隨後,腳步緊緊的跟了過來,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鍾情的身上。
他的視線太過於專注,專注到,鍾情甚至?xí)J爲自己會被他灼傷一般,匆忙起身,鍾情走到一旁的沙發(fā)上,躲避著紀彥庭的碰觸,一臉謹慎的看著他:“紀彥庭,今天是你訂婚的日子!”
這是在提醒著紀彥庭,同樣的,她也是在提醒著她自己,今天是紀彥庭訂婚的日子。
紀彥庭聽見了鍾情的話,可是他整個人卻像是毫不在乎一般,只是嘴角扯開了一抹邪佞的笑容,看著面前的女人:“那又怎麼樣?訂婚了,又怎麼樣?”
聲音低沉,在寂靜的夜中,讓人感覺到一絲危險。
紀彥庭喝醉了。
鍾情看著這個男人,他喝醉之後,總是裝作清醒的樣子,但是現(xiàn)在,鍾情可以確定過了,紀彥庭真的醉了。
“你醉了!”鍾情偏頭,不想和麪前的男人有任何視線上的膠著。
“醉了又怎麼樣?”只是紀彥庭似乎存心不讓鍾情逃避自己一般,伸手,緊緊地固定住鍾情的下巴,逼著她回視著自己,“鍾情,即便是我醉了,我不還是一眼認出了你?”
即便是我醉了,還不是一眼認出了你!
鍾情聽著面前男人口無遮攔的說出這句話,心頓時狠狠的動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良久緩緩的問道:“紀彥庭,你說什麼?”
即便是喝醉的紀彥庭,也是有理智的,因爲他在聽見鍾情的反問之後,只是緊緊抿著自己的雙脣,看著面前的女人,良久,突然嘲諷一笑:“我說,鍾情,我還是認出你,我的,情人!”
情人兩個字說出來的一瞬間,鍾情立刻感覺自己全身上下被潑了冷水一般,連心中僅有的那一束火苗,就這樣緩緩的在空氣中搖曳了幾下,然後徹底的熄滅。
“你今天是來羞辱我的嗎?紀彥庭?”鍾情質(zhì)問著面前的男人,“拋棄自己的未婚妻,到這裡來,只是爲了羞辱我嗎?在宴會上,你做的還不夠多嗎?”
“夠嗎?”突然,紀彥庭的反問,頓時從口中說出來,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悶悶的,讓人輕易便聽見了他心中的咆哮,他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女人,重新反問道 ,“鍾情,你問我夠不夠,那麼我現(xiàn)在告訴你,不夠!這些都是你欠我的!”
鍾情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她真的瘋了,纔會和一個醉鬼講道理。
扭頭,想讓自己的下巴從男人的桎梏中解放出來,只是男人的力氣太大,她始終無法成功。
“還想
掙脫我嗎?”紀彥庭看著鍾情的動作,良久,突然緩緩的笑了笑,反問道。
鍾情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現(xiàn)在都不願意理我了嗎?”紀彥庭的笑容,此刻卻越發(fā)的燦爛,他看著面前的女人,良久,緩緩地湊到鍾情的耳邊輕輕說道,“鍾情,今天的一切,訂婚宴上的一切,不都是你曾經(jīng)想要的嗎?”
紀彥庭的這句話,聲音很小很小,可是聽在鍾情的耳中,卻是很大很大。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良久,只感覺自己眼前一陣酸澀:“紀彥庭,你都記得!”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都記得,當(dāng)初二人之間發(fā)生的一切,點點滴滴,不只是只有自己,還有這個男人,明明都記得,偏偏還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
“記得?”紀彥庭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嘲諷的看著面前的女人,“鍾情,即便是我記得又怎麼樣?是你自己主動拋棄了這些,投入了他人的懷抱,這些,原本都是屬於你的,是你,親手,將它,推到了別人的懷中……”
是你,親手,將它,推到了別人的懷中。
紀彥庭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出現(xiàn)在鍾情的腦海中,瞬間,席捲了全身。
鍾情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良久,終於笑了出來:“紀彥庭,真難爲你,將當(dāng)初的事情,每一個細節(jié),都記得這麼清楚,恭喜你,得到了一個喜歡那場典禮的女人!”聲音中,有傷心,有挑釁。
“閉嘴吧!”可是停在紀彥庭的耳中,卻像是嘲諷一般,他猛地上前,將脣狠狠的堵住面前的女人,任由女人在自己的懷中掙扎。
“紀彥庭,你是個禽獸!”鍾情努力的推拒著面前的男人,可是終究,只是一陣茫然。
“鍾情,原本,擁有這場典禮的主人,該是你的,你喜歡這場典禮,這該是屬於你的,但是現(xiàn)在,它屬於別人,而你,鍾情,你照樣是屬於我的,即便是,我已經(jīng)訂婚……”
紀彥庭斷斷續(xù)續(xù)的話在鍾情的耳邊響起,鍾情頓時難以忍受心中的悲痛,停下了手中掙扎的動作,看著面前的男人。
即便是他訂婚,她鍾情,也只不過是情婦而已。
“紀彥庭,你憑什麼這麼對我!”鍾情看著面前的男人,良久,突然嘲諷一笑,“如果僅僅只是因爲當(dāng)初的事情,你報復(fù)了我這麼多,夠了,紀彥庭,沒有人規(guī)定,我一定要守著你一個男人過一輩子!”
最後這句話說出來,幾乎用盡了鍾情全身的力氣,她擡頭,努力的直視著面前的男人,只是不想讓自己再一次敗下陣來。
可是接下來紀彥庭的話,還是讓鍾情難受,他沒有鬆開自己的手,而是狠狠的盯著懷中的女人:“鍾情,你可以離開我,但是你卻不能背叛我!鍾情,那個時候,我那麼認真的和你打算過一輩子的時候,你做了什麼?”
紀彥庭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了,鍾情看著面前的男人,良久,淚水終於從眼角緩緩的滑落:“紀彥庭,如果離開意味著背叛,那你對我,又算什麼?在我最需
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在我孤立無助的時候,你在哪裡,在我被趕出家門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如果這意味著背叛,你爲什麼,不出現(xiàn),出現(xiàn)在我面前告訴我,你一直都在?紀彥庭,從來,都不只是我一個人的錯!你也背叛了我們的感情!”
鍾情能夠感覺到,在自己說完這句話的瞬間,紀彥庭擁著自己的手,開始慢慢的顫抖,良久,他將頭狠狠的埋在鍾情的肩窩:“鍾情,你總是爲自己找遍了藉口,當(dāng)初和別人結(jié)婚的人明明是你,你卻要來指責(zé)我,明明害爺爺變成那樣的人是你,你卻說自己無辜。”
“就連今天你看見的這場典禮,都口是心非的說祝福,鍾情,你也不過是一個虛僞的人。”紀彥庭說著,手,已經(jīng)緩緩的鬆開了面前的女人,“不過,即便是這樣過,三年,足夠你在我身邊的了,我們還有三年。”
鍾情看著面前的男人,已經(jīng)不憤怒了,都憤怒了這麼長的時間,似乎再輕易的憤怒,不過是爲自己徒增笑柄罷了。
“紀彥庭,你除了會威脅我之外,還會什麼?”鍾情緩緩的說著,繼而,嘲諷的微笑。
“只用威脅,就夠了,鍾情。三年,千重韻會在我身邊,你也會!”說完這句話,紀彥庭便直直的看著面前的女人,面無表情,似乎剛剛說話時,臉上痛苦的神色,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啪——”鍾情很鎮(zhèn)定,很鎮(zhèn)定的感受著自己是怎麼一巴掌打到紀彥庭的臉上的,她看著紀彥庭的臉頰快速的涌現(xiàn)五個紅色的手印,看著他還保持著頭微微側(cè)偏的樣子。
“紀彥庭,你真的讓我噁心!”
“是嗎?”紀彥庭的眼神,開始慢慢的清醒,他目光灼灼的看著面前的女人,良久,突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可是即便是這樣,你依舊要留在我身邊,做我的情婦,三年,鍾情,我有足夠的時間,和你耗下去!”
鍾情看著面前的男人,臉上的笑容,像是在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一般,她是瞎了眼,纔會愛上這樣的男人,纔會……到現(xiàn)在,還這麼清晰的感覺自己的心在緊緊的疼痛。
起身,鍾情一眼也不想看見面前的男人,飛快的衝出臥室,衝出主廳,甚至,一直衝出別墅。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但是這裡,屬於紀彥庭的這裡,她真的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這個紀彥庭,她不認識。似乎,從自己得知真相開始的那一秒鐘,面前的紀彥庭,就開始變得越來越陌生,對自己的好,不過是爲了更狠的甩掉自己,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讓自己更好的上鉤。
甚至今天訂婚典禮,他都可以把它當(dāng)成打擊自己的籌碼,看著自己臉色蒼白的飄搖,所以,纔是紀彥庭的目的嗎?
別墅大門口,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最終給樓上的紀彥庭打了一個電話。
“總裁,鍾小姐獨自一人跑出去了,用不用……”
那邊一陣沉默,良久,才傳來男人有些疲憊,卻冷靜異常的聲音。
“讓她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