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的話音剛落,便看見面前裴承遠中的眼神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被自己的說法震驚到了一般,隨後,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笑意更濃。
“我們也是?”裴承遠突然開口。
……
鍾情突然感覺自己心中一陣難以言說的尷尬,裴承遠明明知道,自己和他現(xiàn)在只是前夫前妻的關(guān)係的……
看見此刻鐘情的表情,裴承遠就知道鍾情心中在想什麼,收起心中隱隱的期盼以及淡淡的失望,裴承遠將手中的杯子放在鍾情面前,而後緩緩的說道:“開個玩笑,不要這麼緊張。”
玩笑……鍾情心中卻更加不是滋味,一向溫潤的裴承遠,竟然這樣坦率的承認自己是在開玩笑,這對於鍾情來說,纔是個玩笑吧。
“您好,您點的菜……”
一旁,一個聲音突然竄了進來,鍾情條件反射一般,看向那邊的人,幾乎每人手上都拖著一個餐盤,上面只放了一盤菜,而後井然有序的,排著隊將菜放在餐桌上,又井然有序的離開,整個過程,看的人分外的賞心悅目。
鍾情看著餐桌上的菜品,微微有些覺得不忍直視,因爲,上面的每一道菜上,幾乎都有廚師精心擺成的心的造型,還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
“這裡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風(fēng)格……”裴承遠看著鍾情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此刻輕輕的解釋道。
“恩。”鍾情應(yīng)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只是看著,便已經(jīng)有些抱了。
一頓不算是午餐的午餐,在二人的沉默之中靜靜的進行著。
突然,鍾情猛然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微微一痛,微微皺了皺眉,眼淚差點都被痛的流了出來。
“怎麼?”
“沒事。。”鍾情搖搖頭,“好像有個蛤蜊的殼碎了……”說著,鍾情緩緩的壓了壓自己的臉頰,果然是一段蛤蜊的殼,帶了點點的血跡。
“吃海產(chǎn)品總要注意一點……”裴承遠緩緩說道。
“還好啦,奶奶就住在海邊……”鍾情直覺的反駁,可是說到這裡,鍾情頓時停頓了下來,她好像一直忘記了,要問面前的這個男人一個問題的……那就是,關(guān)於奶奶的問題。
“裴承遠,”鍾情靜靜的叫著裴承遠的名字。
“恩?”裴承遠吃好了,將筷子放在一旁,擡眼看著面前的女人。
不知道爲什麼,鍾情覺得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有些難以啓齒,可是最終,她還是緩緩的開口說道:“能不能和我說說,笙島的事情……”
裴承遠聽到鍾情的話,心中頓時微微一愣,隨後,他看著面前的鐘情,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或許已經(jīng)知道了吧?
“笙島的,什麼事情?”裴承遠聽到自己的聲音,緩緩的被說出。
“就是奶奶的事情。”鍾情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突然擡頭,看著面前的男人:“上一次,你喝酒住院,我?guī)湍惆盐募戳艘幌拢爬舷壬岢龅囊粋€條件,便是要你把笙島的一套房產(chǎn),過戶到他的名下,我看見了,你簽署的同意!”
果然是這樣
,裴承遠心中靜靜的想著,隨後看著面前的女人:“你想問什麼?”
“你爲什麼,會知道笙島的事情?還有……杜以辭爲什麼會要你在笙島的房產(chǎn)?”
鍾情將自己心中的疑惑,索性全部說了出來。
裴承遠聽著鍾情的話,心中突然一陣恍惚,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突然想到,曾經(jīng)和鍾情的那一段婚姻還存在著的時候。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那個時候的沈青喬,也是偶然看見了他藏的很深的結(jié)婚證,才知道他和鍾情的這段婚姻。
同樣的,鍾情也是這樣,她只有一個親人了,就是奶奶,只是她也沒有告訴這唯一的一個氣人。
其實這樣,對於兩個人來說,很公平,不干預(yù)彼此之間的私生活,只是爲了達到雙贏的後果。
可是後來,這種公平,漸漸的便被打破了。
“裴承遠?”鍾情看著面前,明顯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男人,叫了幾聲他的名字。
裴承遠的視線,開始緩緩的釘在鍾情的面上:“你真的想知道這些?”說著這話,鍾情好像看見了裴承遠心中的點點的光芒。
不知道爲什麼,鍾情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名叫害怕的感覺,似乎,不知道也沒有什麼關(guān)係。
“鍾情,你有多長時間沒有看過奶奶了?”裴承遠突然開口問道。
鍾情頓時震驚的睜大了眼睛,裴承遠他,知道奶奶?
“不要因爲覺得你隱瞞了我們結(jié)婚的消息,就愧對自己的親人,鍾情,去看看吧,順便,我會告訴你真相!”
說著,裴承遠已經(jīng)從座位上站起來,而後看著依舊有些怔忡的鐘情,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走吧,我想,你也沒有什麼胃口了!”
鍾情擡頭,一眼便對上裴承遠的視線,點點頭,起身,跟在裴承遠的身後走去。
這一次,一直到鍾氏樓下,二人也沒有再說任何話。
直到二人回到辦公室,鍾情的心,還是沒有完全的平靜下來,尤其是聽見裴承遠所說的真相之後。
坐在辦公桌後面,鍾情的手不自覺的碰了碰上面的鼠標,電腦屏幕頓時微微閃爍了一下,還是離開之前的圖紙頁面,鍾情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托腮,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
腦海中頓時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四棟別墅,還有……最後裴承遠說的話……
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也沒有效率了,鍾情心中頓時一陣煩躁,索性關(guān)上電腦,走到一旁的大屏幕前,按著電子筆沉思著,只是最終,也只是在屏幕上寫下了“四季”兩個字,其餘的想法,爲零。
頹然將筆放下,鍾情眼睜睜的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滑向六點的方向。
頹然的嘆了一口氣,鍾情起身,便要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只是突然,隔著剛開啓的門縫,鍾情猛然聽見旁邊似乎有開門的聲音。
整層樓,只有自己和裴承遠的辦公室……
想到這裡,鍾情匆忙將手離開門把手,動作遲緩的走到沙發(fā)上,重新坐下,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煩躁了,可不想再和裴承遠打照面了。
這麼想著,鍾情倒真的在沙發(fā)上坐起來了。
餘光突然看見一旁的藥酒,想了想,鍾情決定揉揉自己的腳踝再說吧。
於是,鍾情一個人,專心致志的揉著自己的腳踝,沒有看見,站在她門口的男人,等了一會兒,方纔離開的背影。
鍾情沒想到,自己回到家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七點多了,天色都跟著暗了下來,只是這個城市,卻越發(fā)的明亮,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夜城。
將車緩緩開進鍾家門口的空道,只是鍾情在看見鍾家別墅門口,依靠的人時,頓時瞇了瞇眼睛。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從紀彥庭的訂婚典禮上出現(xiàn)過一次之後,她和潘微,再也沒有見過面了,畢竟,作爲紀彥庭的朋友,他和自己,實在沒有見面的必要。
“怎麼?不願意看見我?”潘微看著鍾情嚴肅的表情,微微一笑,而後緩緩的問道。
“我並不覺得,你有什麼好的理由,讓我願意看見你!”鍾情緩緩的說著,卻還是停下了腳步。
“彥已經(jīng)四天沒有去公司了!”潘微像是沒有聽見鍾情話中抗拒的語氣一般,聳聳肩,說著。
鍾情心中微微一頓,隨後說道:“他去不去公司,關(guān)我什麼事,再說,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們之間的又一個賭注!”
潘微聽著,微微皺眉,他猛然想到之前彥說的“可她在乎”。
如今看來,鍾情真的在乎。
“知道彥在做什麼嗎?”潘微繼續(xù)說著,像是在說著‘今天天氣真好’一般,“彥他現(xiàn)在幾乎每天喝酒,但是他的酒量,你是知道的,若是醉了便好了……”
鍾情當(dāng)然知道,紀彥庭,總是用自己的意志力來抗拒酒的麻醉,越喝眼睛越亮,可是這一切,分明都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guān)係了啊?
“潘少,我想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鍾情皺眉,緩緩的說道:“你到這裡來?就是告訴我一個玩弄我的人的事情?還有,我爲什麼要關(guān)心一個已經(jīng)訂婚的有婦之夫?你覺得我很閒嗎?”
說著,鍾情對著潘微嘲諷一笑:“我以爲,你會很高興我識相的主動消失!”
潘微聽見鍾情的話,眉心微微一跳,隨後緩緩的說道:“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在那天對你說出那樣的話,我只是……”
“你不用對我解釋!”鍾情突然打斷他,“你該解釋的人,其實是野野,和野野訂婚,纔是你做過的,最卑鄙的事情,因爲你將要耽誤一個女人的一生!”
鍾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自己說出野野的名字的時候,潘微的臉上,竟然閃現(xiàn)一抹黯然。
“我對不起野野……”
鍾情笑了一聲,越過潘微便要朝著自家大門裡走去。
可是並沒有走出幾步,鍾情便聽見,身後的男人,輕輕的開口說道:“如果,彥和千重韻訂婚,離開你,都是有苦衷的,你會不會選擇留在彥的身邊?”
鍾情微微一愣……苦衷?不過是不夠堅定的藉口罷了。
“不會!”說完這句話,鍾情直接走進大門,再沒有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