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zhì),只有有了人質(zhì),他才能夠讓小姐真正安全的離開這裡。
“你手中已經(jīng)有一個人了!”潘微皺眉,看向陽臺上的拿一根繩索,神情怔忡之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夠,這根本不夠!”徐東擡頭,視線冷靜的看著潘微,“潘少,我知道你的本事,沒有了牽制我的人,你要將我逮捕,有多麼的容易!”就是因爲知道,所以纔會要求人質(zhì)。
“徐東,你很瞭解我!”潘微眼神中的視線微微流轉(zhuǎn),“很好,不過是人質(zhì)而已,我過去就……”
“我去當人質(zhì)!”一聲堅定的女聲,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潘微接下來的話。
瞬間,所有人都轉(zhuǎn)頭,看向出聲的鐘情。
鍾情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緩緩上前,對著潘微微微一笑:“我去當人質(zhì)!”
將手中的鐘檀,鄭重的放在潘微的手中:“這是紀彥庭的孩子,被千重韻餵了一些安眠藥,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潘叔叔呢!”
潘微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此刻鐘情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眼神微微閃爍,最終,輕輕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鍾情的話。
鍾情轉(zhuǎn)身,一步一步的朝著徐東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離開這裡吧,去哪裡都好,不要再回到這裡了!”徐東謹慎的看著鍾情到來的身影,輕聲在千重韻耳邊說著。
千重韻的臉色蒼白了一下,虛弱的點點頭,同意了徐東的話。
徐東微微一笑,在鍾情到達他的身前那一剎那,伸手,將鍾情撈在了自己前面,匕首,順勢放在了鍾情的頸部,微微用力。
那一瞬間,鍾情甚至覺得自己看見了死神的模樣,只是睜開眼,卻還是看見了外面的藍天綠水。
“小姐,你離開吧!”徐東手上微微用力,轉(zhuǎn)頭看著千重韻:“我送你!”
說著,架著鍾情,便要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徐東……”身後千重韻的聲音,卻突然傳來,帶著淺淺的難以明說的猶豫。
徐東的手頓了頓,腳步停在那裡,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放了鍾情!”一句話,所有人都震驚在那裡。沒有人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千重韻說出來的。
“小姐,你說什麼?”徐東不可置信的問道。
“放了鍾情!徐東!”千重韻再一次重複說道。
徐東沒有鬆手。
“我是你的小姐!”千重韻的聲音慢慢的加重,眼神滿是嘲諷。
徐東依舊沒有動作。
“徐東,你若是真的愛我,就將鍾情放了!”這一次的千重韻,像是耗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神情疲憊的說出這話。
那一瞬間,鍾情感覺架在自己脖頸上的匕首移動了一下,緊接著,匕首的冰涼,距離自己的頸部,越來越遠。
千重韻用愛,逼著徐東放開自己……
沒有人知道,千重韻爲什麼要這樣做,每個人都看著千重韻接下來的做法,卻同時,爲接下來千重韻的動作而震驚。
她永遠出乎意料。
在徐東放開鍾情的一瞬間,千重韻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匕首,從徐東的手中,搶了過
來。
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千重韻的確做到了,因爲她抓的,是匕首鋒利的刀刃,手上的鮮血,瞬間染紅了所有人的眼睛。
鍾情清清楚楚的看到,徐東的手劇烈的顫抖,竟是連抓著匕首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在心疼千重韻,但是千重韻,卻真的瘋了,絲毫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而是以一抹奇怪的笑容,看向鍾情,伸手,將匕首放在了那根繩索之上。
“鍾情,你的選擇既然是孩子,那麼,現(xiàn)在是我兌現(xiàn)諾言的時候了!”
說完,抓著匕首的手,便要繼續(xù)用力。
“小姐,不要!”徐東瘋狂的叫著千重韻的名字,而鍾情,已經(jīng)愣在了那裡,無暇顧及其他。
身後的潘微,眼神微微閃爍,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徐東,下一次,你還是不要喜歡我了,從小到大,我好像一直都喜歡和別人攀比,顧及下輩子也改不了了!”千重韻聽見了徐東的吼聲,整個人的神情,像是變得十分悲哀一般,靜靜的說著。
徐東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被自己放在心中,高高在上的小姐,會對自己說出這句話,心中微微一愣,脣角笑了出來:“小姐就是小姐,我喜歡小姐!”神情,固執(zhí)到可怕……
“那你繼續(xù)喜歡吧!”千重韻的聲音,佈滿了無奈,而徐東,卻笑了出來,那是一種釋然的微笑。
“鍾情,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千重韻轉(zhuǎn)頭,看向鍾情,整個人的氣場,瞬間改變,渾身散發(fā)著危險而瘋狂的氣息。
鍾情愣在了那裡,良久,緩緩說道:“我要和紀彥庭說幾句話!”
千重韻眼神微閃:“好!”竟然同意了鍾情的話。
鍾情微微愣了愣,隨後大步上前,走到陽臺,看著正吊在那裡的紀彥庭。
薄脣微抿,額頭上的汗滴,大滴大滴的落在額角,染溼了額前的碎髮。
“紀彥庭,我的選擇是孩子!”鍾情的聲音,平靜而沒有波瀾,僅僅是在闡述著一個事實。
“恩!”一個字,是紀彥庭的迴應(yīng),雖然早就想到了,雖然心中會失望,可是,卻依舊不忍心責(zé)備這個女人,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責(zé)備,都不捨得,這是自己一生唯一的最愛。
“紀彥庭,你會不會恨我?”鍾情脣角笑了笑,“你不要擡頭看我,會很累!”仰望的話,真的很累。
“我喜歡看著你,情情,我若是真的恨你,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裡,就不會將中紀的財產(chǎn),全部轉(zhuǎn)移到你的名下,就不會……這樣愛你!”
說道最後,紀彥庭脣角的笑容,像是能夠?qū)⑷巳诨话悖菢拥臏厝幔袂橹校慌傻牡唬@是一個真正的清貴工資,鍾情從來都不會懷疑。
“我想通了,紀彥庭!”鍾情突然開口,“我想嫁給你,不會再逃了!”眼睛裡,像是鑲滿了碎鑽一般,看著紀彥庭,閃閃發(fā)光。
那一刻,紀彥庭的眼神,都恢復(fù)了點點的風(fēng)采。他重重點頭:“只要是你,我都娶!”
一句話,一抹笑容,一個承諾,便已經(jīng)足夠。
“好!”鍾情鄭重的答應(yīng)了下來。
“說完了?”一旁的千重韻,聲音諷刺的說道,隨後猛地上前
,走到鍾情的身邊,“何必裝作這樣一幅戀戀不捨的樣子,鍾情,你的選擇,只會讓你現(xiàn)在不捨,顯得更加骯髒!”
轉(zhuǎn)頭,突然看向一旁的潘微:“潘微,徐東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能夠在最後一刻還顧忌著徐東的安全,或許這是她最後的良知吧!
鍾情在一旁想著,潘微沒有迴應(yīng),只是站在那裡,而鍾情,則一直謹慎的注意著千重韻的每一個動作,手中的匕首,一直放在繩索旁,身旁的徐東,一直在盯著自己。
鍾情知道,只要自己對千重韻有下一步的動作,徐東一定不會放任不管,他會對自己出手。
所有的一切,陷入一種詭異的平衡。
潘微不懂千重韻,而千重韻同樣無法動鍾情,鍾情卻無法救下紀彥庭,一切,都僵持在這裡。
果然,有了在乎的人,從來都會受制於人。
平衡是用來打破了。
而打破這一切的人,理所應(yīng)當,是一個瘋子。
“鍾情,既然你在這裡,那就親眼看著被你放棄的男人,是如何下地獄的吧!”
一聲女人的尖叫,突然從千重韻的口中發(fā)出來,伴隨著的,還有刺耳的笑容,像是能夠?qū)⑷说亩ご檀┮话恪?
鍾情皺眉,隨後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千重韻動了,鋒利的刀刃,在繩子上摩擦了幾下,繩子像是脆弱的木條,應(yīng)聲而斷。
那一剎那,鍾情好像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手,不自覺的伸向前方,緊緊抓住了紀彥庭的手,所有的力氣全部用上,卻依舊沒有用,手臂在不斷的下沉著。
身後腳步攢動,鍾情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重重滑了一下,一陣黏膩,順著手臂緩緩的滑落下來。
手臂沒有了力氣,她卻還在固執(zhí)的抓著。
“情情,放手!”紀彥庭擡頭,驚恐的看著不斷低落下來的血滴,以從來沒有過的聲音怒吼著。
只是鍾情,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沒有看見身後徐東與那些人的顫鬥,沒有看見身邊的千重韻將匕首對著後背威脅潘微的樣子。
她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看著紀彥庭。
“紀彥庭,我剛剛,其實說錯了一句話!”不等紀彥庭詢問,她自己便已經(jīng)說了出來,“那句話就是,若是有一天,我一定會面對兩難的選擇,我的選擇,會是檀檀,無論多少次,我的選擇,都會是檀檀……”
說到這裡,鍾情停頓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似乎鬆了很多,“可是紀彥庭,我選擇檀檀,是因爲他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而我有你,就夠了!所以,我的選擇是檀檀,但是我會選擇和你在一起!”
那一刻,她不再固執(zhí)的堅持在那裡,事實上,她也沒有力氣再繼續(xù)堅持,熾熱的陽光不斷的照射自己的腦袋,失血過多的手臂,讓自己一陣暈眩,身後的潘微擔(dān)憂著自己的安全不敢上前,一切,都應(yīng)該有個結(jié)束,有個開始。
她知道,潘微一定會好好的照顧檀檀的,因爲,他是檀檀。
脣角微微一笑,鍾情緩緩的看向紀彥庭擔(dān)憂的神情:“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開心,因爲就算是死,我也只想要和你死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