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毅承什麼人?能憑藉風聲變動判斷背後子彈距離自己多遠,還能躲不了簫音這點小襲擊?
擡手一把抓住伸後的人,然後他竟然第一次失算了。因爲,腳下!
人是被他穩穩的擒住了,可是他沒有穿軍靴而是皮鞋,當然是不防滑的,何況簫音還是有心故意將地面打上了比蠟還滑的肥皂泡……門口有一些清水,鞋底一溼再踩上肥皂水,後果……
“砰”一聲,人仰馬翻。
簫音不知道明明自己是從背後撲他,怎麼眨眼間自己卻摔倒在他胸口,額頭鼻子好像砸到了石頭,這真是比靳顧桓還硬的胸膛!簫音揉自己的額頭,雖然痛但不敢掉以輕心,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她站起身想去拿拖把。
但一時情急竟然也沒想到地上還是很滑,走了兩步又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這下好了,受傷的手被這麼兩摔,疼得跟骨頭又移了一次位般,加上這次沒了人肉墊子,簫音眼冒金星,只覺得臉涼涼的,鼻尖是那股子淡淡的洗衣液香,然後意識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靳毅承其實在摔倒的時候就想到了大概的前因後果,但是沒想到這女人這麼蠢,最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如果他不來,到底還是會被喬家那小子給得逞,後果可能會更慘一點。
大雨也許是聽到了動靜跑出來,見是靳毅承,朝他搖了搖尾巴,然後繞到簫音邊上,拿鼻子蹭蹭她的臉。
本來是來給靳顧桓解決這些半天沒捨得扔的人,卻不想還得來當老媽子,靳毅承把人送醫院,重新包紮了傷口,臉上磕出包來的地方也都上了藥,這才又連夜將人給接回別墅。
別墅門外還躺著昏迷的喬任暉,看喬任暉人高馬大的,沒想到一手刀能暈這麼久。
靳毅承也沒管他,拎著同樣沒醒的簫音進客廳。
簫音昏睡前甚至都不知道進門的是靳家大少爺,只以爲是一直在門外叫囂的喬任暉,這會兒昏著沒醒,眉頭卻緊張的蹙著。
身邊唯一女性就是管女兵的連長,靳毅承完全不覺得這麼巴掌大的瘦骨頭到底是哪裡好了,纔會讓他弟弟這麼放心不下。掃了眼前爪正摁著浴袍,在地上吸水的牧羊犬,靳毅承也想不出,這麼聰明又懂事的軍犬,怎麼就能這麼跟著這又蠢又笨的女人。
自小就不近女色,之後明白大人之間的事卻又在軍營里長大,靳毅承三十多了,卻什麼事都沒和異性接觸過,這會兒坐在邊上捏著簫音的下巴,研究。
在他看來,如果要說漂亮,慕子規可以算得上勉強漂亮,要說靈動,裴韶妍倒是很可愛。但這女人……身材好嗎?一陣大點的風都能吹跑她。智商高嗎?想到她被她自己拿來算計別人的洗衣粉水算計到,這智商也是堪憂。
“是親起來感覺很好嗎?”靳毅承最後將目光落在她微微抿起的脣,燈光下,顏色有些淡,但是抿成一條線,卻給人看著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
靳毅承手指揉搓她的脣瓣,感覺軟軟的。
他這輩子最
討厭就是軟綿綿的東西,感覺就是沒精神氣一樣,但是家裡那個屁大點的靳席算是例外。而現在……摸起來好像感覺是不錯。
靳毅承湊上去親了親,他當然不知道什麼是親吻,也沒什麼功夫看什麼狗血八點檔。但他又不是什麼山頂洞人,當然知道什麼是親吻。親了親,嘴脣軟軟的,但好像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然後他目光漸漸往下……
“靳先生……”還在昏睡中的簫音委屈的抿了抿脣,眼角覓出眼淚,也不知道是疼還是怕。
靳毅承知道她估計是在叫靳顧桓,又聯繫到醫生說她應該晚上就能醒,於是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著,打算兩個人面對面,將某些事情敞開天窗來說。他懷疑自己之前說的話太隱晦,她這智商根本就聽不懂。
簫音就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厲害,而原本應該很疼的手卻好像在一瞬間失去了知覺,好像自己原本就只有一隻手一樣。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個小籠包一樣大小的包,一邊疼的倒吸氣,一邊睜開眼。
眼前還是朦朧迷糊的燈光,簫音卻突然想到自己是怎麼暈的,立刻從沙發上彈坐起來。
“醒了?”靳毅承微微靠在椅背,眼角睨著她。
簫音聽到這聲音,背後一涼,看到是靳毅承,臉色比受了傷還要白了,“靳、靳大少爺……”
“你找人?”剛剛看到她左右看了看,靳毅承明知故問。
也許是他現在周身氣壓沒那麼冷,簫音暗暗的小心翼翼鬆了口氣,然後才擰著眉答:“我記得……是喬哥?!?
靳毅承其實還不知道簫音是住在哪幢樓,但聽到喬任暉喊簫音的名字,這才注意了些。後來走進來不等他發現就把人劈暈,只是沒想過,這人也就真的連頭都沒擡,半點警惕心都沒有。
“他在外面,還沒醒?!痹诤嵰粜褋淼那皟煞昼姡呀浿码娊o喬老,讓他把自己半夜要潛入女孩子家的癡漢加混混加都是半桶水的兒子領回去。
靳毅承不是靳顧桓,還要在喬家那邊討半張臉,靳毅承背後代表的幾乎是半個軍界,說話當然是鏗鏘有力,不需要給任何人留任何顏面。當初也是覺得商場各種虛僞才覺得不喜歡,轉而去當軍人。
面對靳毅承,好像又比面對喬任暉好上那麼一點點,但簫音還是不敢笑,僵直的坐著。然後遲鈍的終於想到自己是怎麼昏倒了,好不容易恢復了點的臉色又煞白了下去,“那、靳大少爺你有沒有……有沒有摔著……”
說到後面,幾乎都要沒聲兒了。
靳毅承的身體對危險的感知和反應大概到了臨界點,第一時間阻止了她的戰鬥力爲五的“攻擊”,隨後摔倒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側了一下身子,保護身上比較容易受傷的地方,包括那個瘦不拉幾的女人。誰知道對方是個實在人,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可能是覺得沒摔疼,又特別老實的再摔一次。
“摔著了?!苯愠袑嵲拰嵳f。摔肯定是摔到了,只是沒有摔疼。
可簫音話背後的意思就是有沒有摔
疼,聽到這三個字,簡直感覺人生都灰暗下來了。
靳毅承看她快哭出來了,也不怎的,突然覺得有點好玩,“你是不是很怕我?”廢話,連部隊裡鐵打的漢子都怕你,何況是這麼個軟軟瘦瘦毫無戰鬥力的妹子……
簫音不敢回答是,但也不敢說謊說不怕,於是就青著臉,僵著表情。
靳毅承反應過來自己是給弟弟處理這些花花草草的,不是來哄人玩的,於是眨眼間就板起臉來,“簫音,我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自己適不適合留在易桓身邊。”
終於……還是聊到了正題。
簫音垂著眼不敢看他,右手捏著衣襬,“我知道……”
“聲音大點!”靳毅承大喝。
“我知道!”簫音嚇得也大聲重複了遍,頭也擡了起來。
靳毅承坐在燈光下,面目的線條硬朗,神色的肌膚讓他看起來更爲嚴肅,不茍言笑的樣子。簫音心中忐忑,“但、但是……”
“易桓要玩,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要認真,就得對正確的人認真。雖然我不覺得他對你上心,但玩也要有個數,人雖然不分高低貴賤,但總要分口味,靳家人就得吃端得上大桌面的菜式,而不是農家菜?!?
所以她是農家菜嗎?簫音其實聽不太懂。
靳毅承一見她那樣,就知道自己這麼淺顯的話還是太深奧,於是擰眉,“你多大了?”
“十、十九……”
“聽不懂我說的話?”
“懂,懂?!?
“那你說我剛剛說的什麼意思?!?
簫音猶豫了一下,實在是怕說錯,“說……說我是農家菜?”
意思是差不多,但說出來感覺怎麼就不怎麼對?靳毅承沒吭聲,又問:“然後?”
“然後?”簫音茫然,“然後大少爺問我多大了……”
靳毅承:“……”
簫音:“……”
靳毅承:“……”
於是看他那臉色外加沉默不語,簫音坐立難安了,巴掌大的臉上就差沒寫上“害怕”兩個大字,“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對不起,大少爺,我、我就是有……一點點、一點點的緊張?!?
靳毅承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成和她面對面,這麼心平氣和但是進展效果卻不怎麼順利的“聊天”了。
他當初警告過靳顧桓,如果他敢?;?,等他親自來一定就不會那麼簡單。
可也許是開頭那肥皂水讓他摔壞了腦子,竟然覺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有點呆傻之外,竟然還有點讓人愉悅的樣子。至少,他狠不下心真對她做些什麼,比如直接讓人把她扔到國外,或者直接給她找個人配了,就好像剛剛那個喬任暉。
讓她不要糾纏靳顧桓的方法很多,其中一種就是給她另外找個金主,可他卻把不懷好意的喬任暉給打暈了。雖然,只是下意識對圖謀不軌的壞人施以小懲,但也足夠讓靳毅承回想起來產生從未有過的懊惱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