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容城對上了她的審視後,淡薄的脣角彎起了一個弧度,就這麼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打量著,最後反倒是讓施安然一陣尷尬,不自然的別開了視線。
能夠讓施安然露出與平日裡不同的情緒,還真是難得,項容城不禁戲謔道:“現在呢,你打算怎麼做?”
聞言後,施安然抿脣,現在慕容菲兒在他手裡,不是該問他怎麼做嗎?“項公子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會去插手其他事情。”
聽她這麼說,項容城頗有些鬱悶,琢磨了一會兒,便正色道:“你爲什麼那麼討厭她?據我所知,你們之間似乎沒什麼大的恩怨。”
真是好笑,他想知道自己就非要告訴他嗎?
施安然轉開視線,眸色依舊是淡淡的,甚至平靜到沒有一絲的波瀾,慢悠悠地道:“項公子想知道就去問慕容菲兒吧,我還有事,要先回三皇子府了。”
聽到了三皇子府這幾個字後,項容城嘴角的笑意定格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送你回去吧,天下不太平,你一個女子,身邊沒人照顧的話路上不安全。”
聞言,施安然擡眸看著他,好一會才溫婉一笑道:“不用了,我身邊有護衛跟隨著,不會有事。”
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拒絕,項容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誘人的弧度,出口的聲音帶著幾分魅惑,卻又透露出幾分慵懶:“這樣也好,今後不管做什麼都要格外小心了,如今的融安城已經今非昔比,想要在這裡安生下去,不止要靠實力,還要靠智慧,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項公子的信任?”
“這倒沒有必要,我只不過是提醒你一句而已,你聽不聽,也是你的事情。”
施安然目光中閃動著一絲複雜,看著他的眼神也染上了愁緒:“這個就不勞煩項公子操心了,這件事如果可以到此爲止,那便是最好不過,但慕容菲兒可不會這樣想。所以,項公子覺得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用顧慮我的意見。”
耳邊迴盪著她不溫不火的聲音,一時之間項容城有些恍惚,沉吟了好一會後,他才道:“該說的話也已經說了,你現在想走的話,恕不挽留!”
誰要他來挽留了?施安然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後,便轉身離開院子。
望著施安然離去的背影,玄凝意味深長的一笑,道:“嘖嘖……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少將軍也喜歡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啊!”
“你不說話的時候我倒真以爲你是個謙謙君子,所以,我想提醒玄凝公子的一句話就是,你最好是把自己當做啞巴,你覺得呢?”
“這是利用完了就想著把人丟開嗎?看來少將軍還真是個無情人。”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可以離開了,堂堂一個醫仙屈尊在我這個小院子裡。你不覺得屈辱,我都覺得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玄凝搖晃著手中的摺扇,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聲音中似乎透露著一種難得的深沉:“談屈辱那就嚴重了,不過,我倒覺得這個院子還不錯。小是小,勝在優雅清淨,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去處。”
“然後呢?”
“然後我覺得住在這裡挺好的,沒有什麼地方不對。”說著,他還很配合地扇了扇摺扇,帶來了一陣陣的冷意。
項容城臉色沉了沉,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點頭說:“好……喜歡住,那你就住著吧,不過裡面的那個人如果出了什麼差錯的話,我可就不好交代了。”
聞言之後,玄凝下意識地朝著屋子裡看去,最後恍然明白了什麼:“看來這個安然姑娘在你心裡的位置不低啊?”
“你還真是話多……”項容城白了他一眼後,轉身走到了隔壁的院落裡,只聽身後傳來了某人肆意的笑聲。
宮中,被軟禁到現在的李敢已經失去了耐心,每天都只能這樣面對著院子裡的半邊天已經讓他接近崩潰。一個小太監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諂媚地說道:“大皇子,那件事有消息了!”
“什麼事?”李敢還沒反應過來,有些煩躁地回了一句。
小太監賊眉鼠眼地一笑,隨後附在他的耳邊嘀咕了起來,李敢的眉眼之間也漸漸地明媚了起來,只是嘴角的那抹笑意卻越發的陰寒,他雙眸中閃現了一抹歹毒,但是很快又收斂起來,“這一次,你們如果還像之前一樣出差錯的話,那麼就所有人都提著腦袋來見我好了。”
聞言,小太監點頭哈腰地說:“大皇子放心,奴才已經都上下打點好了,除非是她不回去,否則我們的人一定可以把她抓進宮裡來。”
“等等……”李敢皺眉,隨後說道:“不要把人帶進宮裡,否則這事兒鬧大了讓父皇知道,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小太監琢磨了一會後,眼前一亮:“奴才知道該怎麼做了!大皇子只需要等著美人自動入懷就好。”
李敢眉眼帶笑,心想著:自己被這個女人害得如此下場,難道還不能討一些利息回來?她是李穆的人,興許在接近自己的那一會,目的就不單純了。看來曾經是他太善良了,一直想要保護的人到了最後卻把自己害得名利盡失,她卻轉身投入了其他人的懷抱,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當初沉迷於她的魅力,總覺得她可以幫助自己得到更多,只可惜當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時候,上天卻跟他開了一個這樣的玩笑。
李敢的目光轉冷,嘴角勾起,低聲道:“這可是你欠我的,怪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