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然的心裡一沉,還沒有回過頭,便是下意識的一個動作,伸手就抓住了那人的手,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氣想要給他一個過肩摔,即使考慮到了力量的懸殊,但是如此依舊可以拖延時間,也順便試探來者究竟何人。
但是一觸碰到那人的手指時,施安然心裡就出現(xiàn)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果然,即使是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那人還是紋絲不動。
只感到方纔還環(huán)繞在脖頸處的那種溫熱的感覺又回來了。
項容城看著施安然這個樣子,只覺得實在是可愛到難以形容,即使他們這麼久了一直處於僵持的關(guān)係,此刻他也只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就融化了,施安然那種故作倔強和到任何時候都屹立堅持的可愛模樣深深地映在他的眼中,只怕以後都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似乎已經(jīng)忘卻了她們之間的不愉快,項容城竟然鬼使神差的低下頭來,在施安然的脖頸間輕輕地說了一句:“沒有想到你真是,可愛的打緊。”
如此熟悉的聲音,幾乎是聽到的時候施安然的身子就僵住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現(xiàn)在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居然就是項容城!
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明明她之前早已經(jīng)想過,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和這個人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
還是忍不住,心中冒起陣陣暖流,施安然立馬放開了項容城的手,臉色恢復(fù)了清冷戒備的表情,她猛然轉(zhuǎn)過身來把項容城一把推開,雙手環(huán)在自己的胸前,退到項容城幾步之外,才擡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爲什麼不能夠在這裡?”項容城故作無賴的反問,看著施安然這個模樣,他卻是愈發(fā)來了逗弄的興趣,當即上前一步道:“何必如此羞澀,在我這裡原是看不到你什麼的。”
施安然理解到這其中暗含的意思,臉頰頓時微微泛紅,卻還是伸手死死地捂住自己,有些惱怒的看著項容城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無理?不經(jīng)我的允許,半夜到我的閨房?”
說著她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項容城,嘲諷的說道:“或者我應(yīng)該說,這就是堂堂護國大將軍的風(fēng)度?”
項容城不怒反笑,只不過對上施安然那雙清淡的眼眸的時候,才說道:“因爲我真的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不主動找你,你就再也不會找我了?”
這句話讓施安然一時間語塞,她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看著門口的丫鬟都還陷入沉睡中,只徑直把自己的目光移了開去,不做回答。
項容城看著施安然安靜淡漠的側(cè)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方纔輕聲說道:“你受傷了,很嚴重嗎?”
“這個不勞煩項公子擔心。”這一回施安然倒是回答的乾脆,看著項容城那張乾淨俊朗的臉龐,也許是她自己都想不到,爲何她真的能夠一次又一次的狠下心來。
也許是真的不想要自己因爲感情再一次受傷,也許是希望自己這一世能夠活的更加灑脫一點,不被任何東西所羈絆,即使是感情,她不能夠有一點破綻;當然還有一個她不想要提起的原因,因爲項容城的那個秘密,讓她無法再安心的相信這個人。
明明知道今天項容城來找她定然是爲了她的事情,但是施安然還是控制不住的就說出了很傷人的話。
“本來我以爲和項公子已經(jīng)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不知道項公子爲何還會出現(xiàn)在這裡。”施安然側(cè)過頭去,偏偏就是不看項容城的臉,有意這樣說道。
項容城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真的不知道,爲何每一次施安然都一定會對他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彷彿根本看不到他對她的真心,和他對她的好一般。
再也忍不住了一般,今晚本來就是最後的選擇。
項容城上前一步就猛然捏住了施安然的手腕,那樣纖細的手腕,彷彿一用力就會被捏碎,只不過施安然卻是那種就算是你把她這個人都廢了,她也依然會和你死磕到底的那種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項容城明明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但是現(xiàn)在的施安然,卻彷彿是刺蝟一般豎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尖刺,而每一次攻擊的對象都是他項容城。
就算是鋼筋鐵打的心臟,也承受不了這一次次的衝擊。
“到底是我哪裡做的不對?你要這樣對我?你難道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嗎?“項容城緊緊握住施安然的手腕,周圍強勢的氛圍逼得施安然不由得倒退了兩步,她甚至不敢直視項容城的眼睛,這也是她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
後面就是冰冷的牆壁,似乎是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施安然只是緊緊的抿著脣,不喊一聲疼,也絕對不開口說一句話,只不過她的眼神卻壓根沒有對上項容城,這副倔強的樣子,真的是既讓項容城覺得心疼,卻也覺得很過分。
這是項容城第一次居高臨下的看著施安然,她整個身子都小小的,幾乎就要被圈在懷裡一般,但是即使是如此,她卻還是強撐著穩(wěn)穩(wěn)地站著,即使 感覺到了項容城的氣勢迫人,也絕對不會低頭認輸。
項容城看著這個讓自己愛慘了的小女人,這個角度甚至能夠看到施安然眉峰下面那輕輕顫動的蝶翼一般的睫毛,原本是真的打心眼裡疼愛的一個人,卻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以爲我一直關(guān)注著你,爲了你做了所有我能夠做的事情,是爲了什麼?難道是爲了看到你如今這般對我嗎?”項容城壓抑著情緒低聲吼道,但是他的心裡也真的覺得很受傷了。
“究竟那李穆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而對我,你卻要如此冷言冷語,甚至連正眼都不願意看一眼,我真的讓你覺得如此的不堪嗎?在你的心裡我到底算是什麼?”項容城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