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試,無論是誰都不會與太子較真的,可是,她不能讓李敢在這次的狩獵會上大放異彩。
“爲什麼?”項容城抱著手臂,揚了揚眉毛。
施安然眼神中微微閃過異樣,低垂著眉眼:“少將軍只要回答我幫還是不幫就好,其他的事情就算問了我也不會說。”讓項容城知道太多,對他反而有害。
項容城心裡哪還有氣,早在施安然找他說話的那刻,他就知道自己對施安然是生不起氣來,當即說:“好,安然都親自開口了,本將軍豈有不幫的道理?”話音剛落,項容城就牽著馬就走去了,未曾等身後的人再多說一句。
施安然站在原地,腦海裡還回蕩著項容城剛剛那句話,心裡淡淡的浮起些許的心酸。
若是項容城與太子爭鋒,必定會太過引人注目,於他實在無益。
施安然深知這一點,她也相信項容城自己也知道,可是他卻輕易地答應下自己,就像這只是尋常的事情一般。
她欠下項容城的這些債,究竟該怎麼去還?可惜重活的這一世她註定命不由己,身染血腥。等下輩子,放下一切的她必定一生相還!
爲避免意外危險,狩獵場中是不允許女眷進入的,所以施安然只能站在外面,隨著一干人等靜候著消息。
“安然,過來坐吧!”趙貴妃朝她溫和的說著。可不巧的是,在這不久之前紅綾也邀請了她。
施安然腳步一頓,她誰都不能得罪,也誰都不敢得罪,只好陪笑道:“安然還是站在這裡伺候著二位娘娘吧!”
紅綾輕挑著秀眉掃了眼趙貴妃,倒是沒有讓施安然爲難,隨口道:“也不知道這一次誰會奪首,皇上可是說過了,誰若是得了第一就無條件的允諾一件事,這可真是天大的恩惠呢!”
聞言後,趙貴妃輕而溫婉的說道:“這倒說不定了,本宮認爲,少將軍加入了狩獵大會,恐怕首冠的位置會很難測了。”
“瞧姐姐說的,朝中實力雄厚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就非少將軍能贏不可呢?”紅綾抿了一口茶水,悠悠說著。
“不如……咱們拭目以待?”一時,兩人之間爆發出了濃濃的火藥味。
施安然一陣無言,趙貴妃是三皇子的人,如今三皇子正在拉攏項容城,此時恭維幾句倒是應該的,紅綾什麼時候也對口舌之爭來了興致了?果然,這後宮改變了太多人了,就連她自己也在劫難逃。
清風拂面而過,施安然再次聞到了那股奇特的香味,眼神也隨之落在了紅綾身上,目光依然是鎖定了她脖子上的掛墜,腦中靈光一現,忽然間就明白了過來。
紅綾脖子上帶的一種叫做紫菱花的東西,紫菱花雖然芬芳撲鼻,可是在史冊中,是當時的後宮裡用來防止懷孕的。
施安然脣角抿緊,這東西是紅綾自己要戴的,還是有心人做了什麼手腳,到底要不要提醒她?
似乎感受到了施安然的不專心,趙貴妃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在想什麼呢?莫不是擔心三皇子?”
聞言後,施安然秀眉一緊,隨後平靜的說:“娘娘多慮了,安然只是在想,皇上的身子不好,生怕皇上身邊的侍衛疏忽了。”這個解釋,徹底了壓住了趙貴妃後話,施安然不明白,她在這個時候爲什麼要問這種問題,惹旁人猜測。
沒有人注意到紅綾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霾,她藉著喝茶的動作很好的掩飾了過去,擡眸後又是一張絕美到無比挑剔的臉。
狩獵場中,項容城駕馬前行,目光落在了一隻母鹿身上,他從箭簍裡抽出一隻羽箭,搭上弓箭後將箭對準了母鹿的肚子,這隻母鹿似乎在防備著他的樣子,緊緊護著身後還在蹣跚學步的一頭小鹿。
正當項容城猶豫不決的時候,一支箭飛逝而過,一箭雙鵰!
緊接著李穆就駕馬跑了過來,身後的侍衛收起了還在垂死掙扎的獵物,只聽李穆似笑非笑的說道:“心軟是人最大的毛病,少將軍可要注意些了,別因此耽誤了大事兒。”
有些莫名奇妙的項容城緊鎖著眉頭站在原地,看著李穆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他這纔不悅的輕哼了一聲,繼續往前尋找著下一個獵物。
這狩獵場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但是好巧不巧的,他偏偏與太子遇上。項容城輕掃了一眼他的獵物之後,淡淡勾脣:“太子殿下的收穫似乎還不錯!”
“少將軍也不少啊!”李敢微揚著下巴注視著他,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氣息頓時顯露出來,他可沒忘記項容城之前拒絕自己提議的事。
二人隨意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出發了。
一路上項容城都忍不住在想,施安然爲什麼要讓自己贏了太子?或者說,她爲什麼一定要讓太子輸?朝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擡捧著太子,寧願輸給他也不想讓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可是這一次他項容城只能做一個例外了,狩獵場中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的。
李穆只獵到了幾隻野兔,有些興致缺缺的獨自行走著,倒也悠閒,偶爾看見一些小動物都故意放過了。
見草叢中有隻野豬旁若無人的晃動,李穆拉住馬匹,瞄準了獵物的眼睛,鬆開弓弦,動作一氣呵成。可是幾乎就在同一秒,只聽到‘嗖’的一聲,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臂上已經中了一箭。
李穆捂著傷口側眸,卻對上了太子似乎詫異的眼神,心裡頓時一冷。
李敢翻身下馬,小跑過來:“三弟,你沒事吧?”
“無礙!”李穆皺著眉,這一箭究竟是有意無意,太子自己心裡清楚,他就是想要追究也沒有任何意義。
“三弟就別逞強了,實在不行就先出去治傷吧。我還在比賽,不能耽擱,就不陪著三弟了。”李敢說話倒是客客氣氣的,可是卻全然沒有管李穆的傷勢如何,獨自翻身上馬,往遠處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狩獵場裡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施安然不由得擔心了起來,一顆心不上不下的浮沉著,胡亂猜測著,也不知道項容城會不會贏……
紅綾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原來這狩獵竟是這麼無聊的事,本宮還是先回宮小憩算了,反正也看不懂,倒不如不浪費時間了。”
“妹妹,這小性子可不是這麼耍的!”趙貴妃不溫不火的說了一句。
聞言後,紅綾抿了抿脣輕吐出了一口氣,隨後淺笑著說:“姐姐未免太小題大做,本宮不過是覺得乏了,想回去休息而已,就是皇上知道了,想必也不會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