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如閃電擦著女孩的鬢角飛過,釘在旁邊的車身上,沒進(jìn)去一大半。幾根頭髮飄然而下,女孩的表情一僵,過了幾秒後,忽然悽然一笑:“想殺便殺,搞那麼多虛的做什麼?”說罷眼睛一閉,居然就睡起覺來。
她這一睡,倒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按常理來說這個傢伙不應(yīng)該被嚇住嗎。我瞇起眼睛:“你不怕死?”女孩笑了,睜開的眼中閃爍著什麼:“死過一次的人,還會怕死麼?”
“……”我的目光在女孩的臉上來回打量,雖然被綁著但是依舊散發(fā)出冰冷的氣息,不同於小個子那種,而是夾雜著暴躁的情緒,似乎我們所有人都要害她似的。
她這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架勢到提起了我的興趣:“你叫什麼名字”
“陸子寒。”我挑眉,暗道這是個好名字:“這麼簡單就告訴我了?”
“反正也是要死的人,名字也沒什麼好重要的?!?
我不禁被她氣笑了:“陸子寒,你怎麼總是說我要殺你?”她一臉鄙夷地看向我,臉上有了厭煩的神情:“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趕緊地!磨磨唧唧不像個男人。”
“噗!”我這邊剛噴,忽然就被胡濤給擠開,他挽起袖子將手放在陸子寒身上,眉宇間盡是捨我其誰的霸氣:“我的朋友!放開這位美女,我來!”
陸子寒瞬間變了臉色,咬牙切齒道:“你他媽居然敢碰我!”
胡濤愣了一下,指著嘴角的傷口,道:“爲(wèi)什麼不可以碰你,我們都親過了啊?!蔽疑碜右煌岵铧c摔倒,而陸子寒也下意識地舔舔嘴角,因爲(wèi)之前胡濤忽然撲來的緣故,這個吻異常猛烈,兩人都一嘴傷,此刻被胡濤提醒,終於叫她想起了那件足以令人崩潰的事。
“我殺了你!??!”
晚上是我們幾個男人輪流開車,凌晨時分,我們漸漸走上柏油路,很快,周圍出現(xiàn)了建築物以及偶爾出來遊蕩的喪屍,趕在天亮的時候,我們纔到了城市中。由於不知道安全區(qū)的具體位置,我們只能先轉(zhuǎn)悠著,鄭州是個人口大省,我不信那麼多人全部都死了,最起碼也會有一部分倖存者,運氣好的話遇上了還能打聽一些關(guān)於安全區(qū)的事。
陸子寒依舊被綁在那裡,雖然劉明找我商量著給她鬆綁,畢竟大冷天的一個姑娘家被綁了那麼長時間身體會吃不消,但是我卻並不這麼看,至少目前她隨我們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我倒沒看出來作爲(wèi)女孩的她有什麼吃不消,看她熬了一晚上到現(xiàn)在依舊怒瞪胡濤就很能說明問題。
外面有點亮,正好輪到我開車,林小煙剛換下來並沒有走,而是坐在了副駕上,我想了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心裡有什麼想法她也不會知道,再說最近不經(jīng)常說話我還蠻想見她的,於是很利索地掛檔踩離合。
氣氛有點沉悶,我輕咳了兩下,咧著嘴笑道:“林小煙,最近好嗎?”林小煙疑惑地看著我,說道:“恩,好。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過的嗎?”
“額……所以隔了一個晚上嘛,問聲好都不接受啊。”我乾笑著道。“我哪敢啊,丁隊!”調(diào)侃的強調(diào)打破了之前的尷尬,而緊接著又是一番沉默。
我別過頭看著前面的街道,悶聲道:“林小煙,王老師最近對你很好。”
“哦。”林小煙鬱悶的聲音傳來:“你直呼我的名字,卻叫他老師?!?
“……”我愕然,隨即打趣:“是麼,你身份證上出生年份是幾來著,對了,你是我們學(xué)校教師團(tuán)隊裡唯一一個九零後吧?!?
“我生月大好不哈!”林小煙翻著白眼,自她進(jìn)了那個學(xué)校後就一直被學(xué)生揪住年齡這個問題不放,有些學(xué)生甚至跟她一般大,這一直讓她鬱悶不已。想了想爲(wèi)了突出自己的成熟,道:“再說了我總歸比你大的,我也不想讓你給叫老了,乾脆叫姐吧,省事。”
“我去!”我趴在方向盤上笑出了聲,她語氣跟我佔了多大便宜似的,“林小煙,所以你纔跟王明康在一起麼?好,很好。你是不是還要像電視裡那樣叫人家歐巴?”
林小煙明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而是瞪大眼眼睛看向前方:“卓求!剎車啊快剎車!”
我這纔看到路上冷不丁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正不斷朝這裡招著手。我下意識地打著方向盤踩下油門,車子往前滑了好幾米,一下子橫在馬路中央。
我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被撞倒,忽地打開門就跑了下去,所幸,他並沒有被撞上,而是被驚得坐在地上好久沒有回過神來。我這纔看清這個人,長得還算沉穩(wěn),穿著西裝,雖然有點髒但是還算整齊,手中握著一根鐵棍,上面血跡斑斑,顯然他走到這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還好麼夥計?”離叔盯著他的手慢慢靠近過去,手槍背在身後,那個人左顧右盼看了我們一圈,忽然抓住離他最近的我的衣服,急切道:“你們是不是醫(yī)生?!是不是醫(yī)生?!”
我迅速抓住他伸過來的手腕,用力一扭,他吃痛地鬆開手,手中的鐵棍應(yīng)聲而落。我撿起鐵棍,挑眉問他:“你是什麼人?”
那個人沒有因爲(wèi)我的出手而憤怒,依舊是一臉焦急:“我叫遲袁浩,是XX集團(tuán)人事部經(jīng)理,我的妻子剛纔犯了病,我得出來找藥,正好碰到你們,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醫(yī)生,趕緊救救我的妻子吧!”說都最後都吼了起來,樣子不像是假,我扭頭對陸琦琦說道:“我們這裡有他說的藥嗎?”
陸琦琦擡頭想了想,飛快地在包裡翻了起來,很快翻出一個小藥瓶:“我這有好幾瓶氨茶鹼!”我還沒說話,那人便一下子衝了過去將藥瓶緊緊攥在手中,我擦他喵的跟風(fēng)似的,這人到底是有多心急?
“朋友,等一下!”離叔忽然伸手?jǐn)r住了那個人,道:“藥我們可以給你,畢竟現(xiàn)在我們只有互相幫助纔可以渡過難關(guān),你可不可以領(lǐng)我們?nèi)ツ銈兯诘牡胤剑茄e應(yīng)該比較安全吧?!?
遲袁浩遲疑了一下,便點頭答應(yīng)了,他帶著我們穿過了幾個街道,將車子停在一棟大樓門前,那棟樓大門被封鎖著,遲袁浩走到門前對著捲簾門飛快錘了三下,過了十幾秒,捲簾門便被從裡面打開,他領(lǐng)頭先鑽了進(jìn)去,我、離叔、劉明對視一眼,率先鑽了進(jìn)去,王小紅、羅京還有牟氏兩兄弟則留在車內(nèi)保護(hù)其他人的安全,畢竟在摸清這裡的情況之前還不能讓所有人就這麼進(jìn)來。
進(jìn)去後前面是服務(wù)檯,此刻當(dāng)然沒有任何人,開門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青年,看到我們來了那麼多人後本能地舉起了手中的木棍,被遲袁浩叫住了,說我們是朋友,於是帶著我們從安全通道上了二樓。
樓上有幾十個人,看到我們?nèi)齻€都很驚訝,不過目前也關(guān)不了那麼多,遲袁浩小步跑到人羣中間,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大口地喘著粗氣,額角的汗順著臉頰流下來,看樣子難受極了,遲袁浩連忙拿了一瓶礦泉水喂妻子吃藥,我大量了一眼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西裝革履的,應(yīng)該都是這家公司的職員,四周的牆壁上有些地方還能看到血跡,看來這裡之前也發(fā)生過惡鬥。
因爲(wèi)是職員的緣故吧,我見大多數(shù)人都是用椅子拆下來的鐵棍當(dāng)武器,有幾個比較強壯的人手中拿著血跡斑斑的消防斧。
這場景很正常,畢竟在末世活了十幾天,不會那麼弱。大家都很關(guān)切的繞在遲袁浩夫妻倆周圍,看起來那個女人應(yīng)該是比較有威望的人,可惜有個哮喘的毛病。那個遲袁浩走起路來帶風(fēng),估計也學(xué)過一些功夫。
看了這麼久,我提議這裡還行,至少其中沒有許強或者侯成南那樣的人,離叔邊去叫剩下的人趕過來,我囑咐他把陸子寒也給拖過來,這事就交給王小紅了,他的力氣比較大,單手估計都能把那姑娘提過來。食物也全部拿過來,如果這缺少食物,而我們提供的話,這些職員說不定能更好的接納我們。
待他們過來之後,那個女人看起來也好多了,儘管臉色依舊蒼白著,但是氣息沉穩(wěn)了不少,也注意到了我們這一幫人的到來,一雙銳利的眼睛一掃而過,頓時我有種被人從頭看到尾的感覺。
“今天真是謝謝你們?!边t袁浩走過來對我說道,並且伸出手,“你們的慷慨相助遲某日後定當(dāng)報答?!彼目U縐的言辭把我雷得外焦裡嫩,乾笑著握過手,他的妻子不禁笑了笑:“他就是這樣客氣,別忘心裡去啊?!边t袁浩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女人正色道:“我叫馮佩蓉,是這家公司的精算部經(jīng)理,其他的我想你們也猜到了,我和職員們就藏在這,期間出去找過一次食物,其他時間我們一直呆在這裡,直到昨晚我的藥吃完了所以今天才會犯,總之謝謝你們了?!?
“哪裡哪裡?!?
“蓉姨客氣了!”就連其他職員也一臉友好地看著我們,倒讓我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而馮佩蓉反問道:“不知你們是怎麼來的呢?”
“我們是從洛陽過來的?!蔽亿s在胡濤張口之前便說道,不知因爲(wèi)什麼,我不想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我叫丁卓求,本來逃到了洛陽的安全所,但後來被喪屍攻陷了,只有我們幾個逃了出來,因爲(wèi)聽說鄭州有安全區(qū),所以……”
“原來是這樣?!瘪T佩蓉朝我身後一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看著被綁成糉子的陸子寒說道:“不知這是什麼情況……”我快速看了一眼臉色陰沉地陸子寒,對王小紅使了個眼色,後者看著胡濤嘿嘿一笑,伸手去解繩子。
我也是考慮過的,這裡那麼多人,我就不信陸子寒會胡來,再說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除了胡濤……
果然,胡濤剛發(fā)出驚叫。那邊陸子寒便已經(jīng)解除束縛衝了過去,前者一陣怪叫,開始在二樓辦公格子外圍的走廊上奔跑,後者緊追不撓,氣勢洶洶,惹得這邊一羣人大眼瞪小眼看好戲。
“蓉姨您別見怪!他們小夫妻倆鬧了點矛盾,內(nèi)女的成天說從此不認(rèn)識我們要跟我們絕交,正在調(diào)解。”我話音剛落,就偏過頭躲過飛速砸來的一本書,身後傳來陸子寒的怒吼:“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們!”我挑眉:“看吧?”
遲袁浩見狀嘴角露出曖昧的笑容,馮佩蓉眼角帶笑,但是似乎並沒有相信我的話,而那邊的一羣職員已經(jīng)開始起鬨了?!靶」媚?!鬧一鬧也就行了,和諧重要嘛!”
“哎喲她下手可真重!”
“打是親罵是愛嘛!”
那邊胡濤的慘叫似乎更淒涼了:“我的朋友!救我啊啊?。。?!”我眨眨眼,走到白衣身邊道:“要不要阻止一下他們?”後者面無表情,甚至懶得看我,抓住一把椅子,忽然就朝牆上砸了去,只聽一聲巨響,震住了所有人,椅子在牆上轟然炸開,頓時報廢。
我擦!沒讓你搞那麼大動靜?。?
那邊的馮佩蓉掃了一眼那邊的王小紅以及牟氏兄弟兩眼,再看到離樊軍腰後鼓鼓的一塊,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撫著下巴似乎在想著什麼。
這邊的陸子寒也停了手,黑著臉朝這邊走來,胡濤揉著後腰呲牙咧嘴,對白衣傻笑:“謝謝你?。⌒值?!”後者蹲在地上發(fā)呆,根本不去看他。
陸子寒走到我面前,忽然惡狠狠地說道:“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