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我踩著一片淺草走到帳篷房旁側(cè)的一片空地上,這時其他帳篷的主人已經(jīng)下工回來了,爲(wèi)了避免跟其他人碰上,我繞到帳篷後面打算往別墅去,卻看到孟萱正悠哉悠哉站在那兒,似乎在等我。
“你剛纔什麼意思?!蔽夷抗獠簧?,語氣也很是冰冷,“啊喲,別那麼兇嘛!”孟萱的臉頓時垮了下去:“小弟弟,你生氣的樣子看起來也很酷啊!”
“……”我翻個白眼:“行!我去找Ken!”
“……你不會想大鬧一場吧?”
“總比呆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強,你話說不全我心裡發(fā)毛?!?
“那好,我跟你一起!”
“……你不要去購物嘛?!”
“……”
“對了卓求,唐風(fēng)究竟是個什麼人物,以前只聽過他的傳聞,卻從沒和他相處過?!?
“傳聞?”
“是啊,據(jù)說曾有一個身懷絕技的成員向他挑戰(zhàn),結(jié)果灰溜溜地回來了,我們都在想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厲害到那種程度,會不會吃了什麼神秘丹藥?”
“我覺得有可能。”我腦中浮現(xiàn)出白衣的臉。
順著小路走,前面忽然有個人跑了過來,走近些才發(fā)現(xiàn)是李炘南,他額上有些汗,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見到我第一件事就是揮刀狠狠砍了過來。
“啊喂!”我立馬抽刀架上他的刀,而他另一隻手抽下第二把刀又向我砍來,砍一下吼一句:“叛徒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一旁的孟萱大急:“炘南,你瘋了?!”李炘南握著雙刀迅速向我左肩和右腿上刺去:“你對Ken都做了什麼???!”
“尼瑪!”我閃身避開,左肩卻被他挑開一個口子,刺進了肉裡,我頓時火了:“你他媽有病吧?!”孟萱聞言大急:“剛纔卓求一直跟我在一起?。en怎麼了?!”
“Ken遇刺了。”李炘南低聲道:“我和他們一直在一起,剛纔得到消息說Ken遇刺了,現(xiàn)在還在搶救,知道他在這裡的只有我們。”
“等會兒?”我出聲打斷:“你怎麼知道Ken遇刺的?他怎麼被刺了?”
wWW ?t t k a n ?c o “總部的消息,還能有假?”李炘南面色陰沉:“中了槍,現(xiàn)在還不知道多嚴(yán)重……”我和孟萱對視一眼,難道是謝天駿?!可是他……
“李炘南,你去靠近大門口的第三個帳篷房,叫白衣過來?!蔽倚n他喊道,隨即轉(zhuǎn)身朝醫(yī)院的方向奔去,不是Ken,也不可能是謝天駿,那麼是誰?該死的!我腦中忽然有了這個念頭,如果我死了,計劃也就失敗了,畢竟只有我能找到原件,這是不是意味著找到原件之前,我身邊任何人都有危險?
Ken的手術(shù)完成後,天已經(jīng)黑了,他被安排到我之前所在的病房,不只是巧合還是天意。
“白衣,明天的行動,還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麼?!蔽掖怪^問白衣,他已經(jīng)站在病牀前好幾個小時了?!癒en不在的時間裡,由我來將計劃執(zhí)行下去。”白衣輕聲道:“九死一生,誰想退出,現(xiàn)在還有機會。”這句話不僅僅對我說,還是對其他人說的。
沉默半晌,李炘南雙臂交叉:“在這世上我本來就無牽無掛,我不怕死?!泵陷婧呛且恍Γ骸八绬??還真是個新奇的東西,不過我絕對不會死!”單洪誠捶捶胸口:“唐風(fēng),你未免太小看我們了,爲(wèi)國家效力,我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崩钋逦艘豢跓煟従?fù)鲁鰺熿F,慢吞吞道:“同……上……”
“靠!”除了白衣外所有人對衝他比了箇中指。
“額,可是我年齡還小。”胡哲豪十分猶豫,眼中透出恐懼:“那個……既然是九死一生,我不去行不行……”我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吶,我就只能去了,如果沒有我給大家?guī)返脑?,估計連那一生都沒了?!比^不禁捏緊,林小煙……
“感謝各位?!卑滓抡粗媲皫е粑值腒en,我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神傷:“辛苦了,如果大家活著回來,將被給予至高的榮耀?!焙芎酪姶蠹乙桓币曀廊鐨w的樣子,頓時急了:“昂?我吶我吶?!我也要去??!”
“剛纔不還說不去嘛!”李炘南在後面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踢得一蹦老高:“你們都去了我能不去?!萬一你們都死了我一個人留在這也沒多大意思?!?
屋內(nèi)的氣氛緩和起來,看他們幾個打打鬧鬧,我會心一笑,隨即推出門,靠著牆面緩緩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門忽然被推開走出一個人影,是白衣,他盯著我看了半天:“丁卓求,其實你只用提供準(zhǔn)確位置就可以?!?
“太難了,白衣,我說的那個別墅只是一個推測,原件落在組織手中,他們又要進行實驗,所以東西肯定還留著,但是一定嚴(yán)加看管,熟悉地形的只有我,我不去,你們一陣瞎轉(zhuǎn)還不得都交代在那兒?”
“如果我沒猜錯,你說過你不想死。”他的眼神波瀾不驚,我無數(shù)次被這個眼神起個半死,彷彿世間無論什麼都不會牽引他的情緒,看來我剛纔在病房裡的確看錯了,這個傢伙怎麼會有感情呢。
“沒錯,我不想死!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臂有點發(fā)抖,連忙伸過另一隻手按住,喃喃道:“我會活著的,我一定得活著?!毖壑胁粻帤獾匦顫M了淚水,就好比面前有個火坑,坑裡全是毒蛇,我還得跳進去,還得是心甘情願地跳,可我還是個普通人,沒辦法像白衣那樣心平氣和。想必屋內(nèi)那些人也是。
“白衣,你就沒害怕過麼?你不會痛,所以就不會害怕吧。你也沒有什麼在乎的人,準(zhǔn)確的說,你唯一的親人也死了,所以你才能這樣吧?”我低下頭任憑劉海擋住視線:“謝天駿,是他要殺我,他說他奉了中央的命令,也就是Alone的命令,我相信他,但我無法相信其他人,我只能認(rèn)爲(wèi)是組織的人混進了中央,這樣的話我們的行動會不會也混進了他們的人?”
白衣沉默半晌,沉聲道:“Alone所有成員,都是乾淨(jìng)的?!?
我默然了,這形容詞有點……但是還能理解,白衣不是傻子,他說的話一定自己心裡有數(shù),我別過頭,苦笑:“那樣我就更擔(dān)心了,意思就是高層了,既然這樣,我,我們,還有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成了那些人的目標(biāo)?他們會不會對林小煙他們下手,這些事我不得不去考慮。”
“我只能繼續(xù)走下去,如果留在安全區(qū),反而會對他們不利,只能走下去,揪出那幕後黑手,將他們徹底根除!我才能睡個好覺,讓周圍的人受傷,我不想再經(jīng)歷了,Ken遇刺,你的心裡必定不好受吧。”
白衣默然,半晌冒出一句:“丁卓求,不管這個世界怎麼樣,你都要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能保護周圍的人。”我愕然的扭頭看向他,“以後不可能讓你們一直呆在安全區(qū),流浪在外面的倖存者依舊很多,這個小地方不會裝那麼多人,將來必定會有個清掃屍城的行動,你認(rèn)爲(wèi)你會置身事外麼?!?
我更疑惑了,明天的行動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想的倒挺遠。
“世界上根本沒有藥能讓你一夕之間成爲(wèi)高手。”白衣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刀上,我挑眉問道:“唐風(fēng),你進入福利院之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麼?!弊呃群鋈混o下來。“你跟唐雲(yún)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在我的記憶裡,你們的關(guān)係並不好?!卑滓抡苏瑓s不答話,反而轉(zhuǎn)身離開。
“他當(dāng)然不會告訴你?!焙鋈蛔呃裙战翘幟俺鲆粋€聲音,差點把我嚇一跳,一個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那段回憶於他來說,太過慘痛,就是一個正常人也承受不了,何況一個小孩?”
“呃……”我看清那人的面孔,一下子驚叫出聲:“啊?!你!”
那個人居然是李建龍!我驚得下巴幾乎掉了下來:“你怎麼?!”
“小子,你還是那麼沒大沒?。 崩罱埓掉E子瞪眼,走到門口便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哼!你現(xiàn)在是Alone的成員,我自然無法動你?!蔽翌~角冒汗,沒想到Alone的面子那麼大。
“我兒子沒福,我豈是那麼不講理之人?”李建龍摸摸下巴,我暗想你就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心想著怎麼脫身。
“你想知道唐風(fēng)的故事?能回答你這個問題的,這世上除了Ken恐怕就只有我了。”李建龍看著我驚詫的表情,表情很是得意:“怎麼?你不知道我跟Ken是老朋友了?”
“呃啊?!”
“準(zhǔn)確的說,年輕的時候,我們和他的父親都是好友,只不過後來他們不繼續(xù)當(dāng)兵了而已?!崩罱埖难凵褡兊蒙铄洌坪踉诨貞浭颤N:“唐風(fēng)那小子,也長這麼大了,怪不得我會認(rèn)不出他?!?
“我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剛被救出來,患有嚴(yán)重抑鬱癥,當(dāng)時他頭髮也是這麼長,亂糟糟的像個乞丐,Ken收留了他,那個黑幫背景很深厚,他們對待童兵自然有招,他們會把一幫年紀(jì)差不多大的孩子關(guān)在一起,讓他們自相殘殺,或者將某個俘虜跟老虎關(guān)在一起,誰知道那孩子到底過了幾關(guān),只知道他在他們的強迫下殺了很多人,那麼大的孩子能懂個屁?拼死拼活不過爲(wèi)了一口飯而已?!?
“那到底是什麼黑社會?管不???!”
“他們的營地在了無人煙的山林,所以很多年都沒能一網(wǎng)打盡,當(dāng)然最後還是沒有逃過,後來營救出很多像小風(fēng)一樣大的孩子,都送往了孤兒院,其中一小部分成爲(wèi)了現(xiàn)在Alone的第一批成員,只不過從事不同部門而已?!?
“原來是這樣,你怎麼會在這裡,陳立軍他……”
“他最近被查,自身難保,不過你小心他翻身,依舊會想辦法整你,不過你現(xiàn)在身份不同了,他的想法肯定難以實現(xiàn)?!?
“喂,老頭?!?
“……你叫我?”
“明天,我們要去執(zhí)行一個任務(wù)?!?
“知道,我好歹也能聽到一點風(fēng)聲。”
“如果我回不來,我是說如果……我想說李可是一個好人……”
“你想說什麼直說,別拐彎抹角!”
我嘆道:“拜託了,如果我回不來,那些人只能交給你和Ken照顧?!?
“你就不怕我對他們不利?”我聞言一愣,隨即聳聳肩:“你對付的只有我,況且你不正想收小煙做兒媳婦的嗎?”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年輕人的事我現(xiàn)在懶得管,省得被Ken指著脊樑骨說我欺負(fù)小朋友。況且你這種做法,太過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