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話間,只聽嘭地一聲響,那個道人被打得撞破了木牆,遠遠的飛了出去,在空中橫飛數(shù)丈,勢道方自減弱,噗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只聽金猿星哈哈一陣大笑,道:“好好的道士不做,偏要管老子的閒事,這回直接叫你平地飛昇。”
說完,縱身一躍,就要上前補上一掌,這時,蕭雨忽然身形一轉(zhuǎn),攔在了他的身前,輕輕一笑,說道:“朋友,高擡貴手如何?”
金猿星頓住身形,一瞪眼,道:“你想替牛鼻子架樑子?”
蕭雨看著他,一雙眼睛忽然變成了兩根釘子,盯在他臉上,道:“這事我還管定了,你們十二星相作惡多端,我不介意替江湖除去你們這一大害。”
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一個殺人如麻的強盜,在一種很湊巧的情況下相遇了,一個人想殺人,一個人要救人。
在這種情況下,會發(fā)生什麼?
蕭雨自從來到了這裡,從來也沒有想過多管閒事,只要是他站出來的話,其中一定有很深的含意,含意越深,別人當然也就越難了解,他爲什麼要救這個素昧平生的道人?能明白他意思的人絕不會多。
蕭雨盯著他的時候,蕭雨一直都在笑。
金猿星忽然道:“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
蕭雨道:“什麼事?”
金猿星道:“你身上沒有殺氣,說明你並不想殺我。”
蕭雨非但沒有覺得驚訝,甚至反而笑得比剛纔更愉快了,道:“你說的一點沒錯,你怎麼能看得出來?”
金猿星道:“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明白你爲什麼沒有出手了,你我素不相識,也沒有恩怨,你只想救人,但不想殺我,如果我非要殺人,你一定會出手。”
蕭雨道:“你說的很對。”
金猿星道:“你不但非常鎮(zhèn)定,而且還會裝傻,甚至已經(jīng)可以把你的精氣內(nèi)斂,讓人看不出你的武功深淺。”
蕭雨道:“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一下子就把我看穿了,只不過你搶劫是合法的,我救人也是合法的。”
金猿星道:“殺人是不是不合法?”
蕭雨道:“當然是。”
金猿星道:“我殺人就合法。”
蕭雨繼續(xù)微笑著看著他,金猿星非但動也不動,臉上也完全沒有絲毫變化,一雙亂轉(zhuǎn)的眼珠,瞟著蕭雨,金猿星發(fā)現(xiàn),蕭雨嘴上笑著,眼睛裡卻全無表情。
沒有表情比任何表情都可怕。
這是雙殺人的眼睛。
金猿星沒有動。
蕭雨也沒有動。
可突然,金猿星擡起腳,身形一轉(zhuǎn),突然一掌揮出,震開了門,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跑,他跑出了門口,蕭雨還是沒有動。
這時,那個乞丐走了過來,道:“你爲什麼不追?”
蕭雨悄悄的往外面看了看,道:“我並沒有殺他的把握。”
乞丐道:“你這次不殺他,你以後會有很大的麻煩。”
蕭雨面容一緊,道:“到那時,我已經(jīng)不怕麻煩了。”
蕭雨對自己的武功一向都很清楚,若說以前殺金猿星如宰雞,但現(xiàn)在不同,他的內(nèi)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強行動手,就算能殺了金猿星,他的體內(nèi)也會留下隱患,這樣得不償失。
這時,那個道人已經(jīng)走了進來,他的傷並不重,他抱拳道:“朋友高姓?貧道藏翼子。”
蕭雨也是一抱拳,道:“早聞崑崙七劍嫉惡如仇,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藏翼子道:“貧道慚愧,空有一腔抱負,只恨武功不濟。”
蕭雨道:“不然,崑崙派武學悠久,崑崙七劍在武林中更是闖下了赫赫威名,誰人敢小瞧?”
藏翼子搖搖頭,道:“如今的崑崙派已不勝往昔,許多鎮(zhèn)派秘笈早已失傳,即使這些強盜鼠輩也敢欺負到頭上了。”
飯桌重新擺好,乞丐坐在旁邊,藏翼子就坐在蕭雨的對面,這時,熱騰騰的油餅剛好端來放在桌上。
蕭雨道:“一起吃吧。”
乞丐也不言語,拿起油餅,捲上剛炒出來的肉絲,沾著紅油麻椒,一口氣就連吃了七八張,吃得他滿頭都是汗。
蕭雨也是吃了兩張油餅,才道:“他們爲何追殺於你?”
藏翼子道:“我發(fā)現(xiàn)了個秘密。”
蕭雨道:“哦?”
藏翼子道:“我發(fā)現(xiàn)了十二星相的落腳處,我已經(jīng)大致瞭解了那裡的情形,準備回山聯(lián)絡各位師兄弟,發(fā)動攻擊。”
客套話講完以後,邊吃邊談,蕭雨馬上轉(zhuǎn)移話題,扯了一些另外的事,這次談的,都是些江湖上的典故。
飯後,蕭雨起身,道:“兩位,在下身有要事,這就要告辭了。”
藏翼子對他笑了笑,道:“我很感激你的相助,但我生平絕不做無功不受祿的事……”
蕭雨打斷了他的話,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藏兄再莫要提。”
藏翼子本來還有點不知怎麼辦纔好的樣,聞言,他的腦海念頭一轉(zhuǎn),立即道:“如此,貧道也不做作了,改日如果有暇,必要來我崑崙山,貧道掃榻以待。”
蕭雨拱拱手,道:“來日必往,在下先走一步了。”
藏翼子道:“請。”
山底有湖,蕭雨趕到這裡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在這裡,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
湖上,微風徐徐,碧波如鏡,這是人人都能看到的,但湖下有什麼,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能知道的人,也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無論如何,但遇到這種事情畢竟是很難得的。
蕭雨就遇到了。
他隱約的看見了幾個人,將一個很大的箱子沉入了湖底,隨後,那幾個人劃著船就不見了。
無論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想看看箱子裡到底裝著什麼?蕭雨當然也不例外,待他們走遠,蕭雨潛入湖底,用力的將一個大箱子從湖底拖上來。
箱子很新,木料也很好,上面包著石蠟,蕭雨一直將箱子拖到湖岸上,這才鬆了口氣,這箱子好重,上好的檀木打造。
箱子裡有什麼?
蕭雨試了試那把大鎖,咔嚓一下,這把黃銅打造的大鎖被他扭斷了。
他打開了箱子,大箱子裡全是石頭,但裡面還有個小箱子,打開小箱子,裡面是個更小的箱子。
終於,當蕭雨手裡託著一個巴掌大的箱子時,簡直是欲哭無淚啊,這麼大點的箱子能裝什麼?一錠黃金?或是一顆珍珠?
蕭雨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他簡直要暈倒了,他看到了一個更小的箱子,不能叫箱子,應該稱它爲竹筒,竹筒不大,兩端塞滿了石蠟,顯然是防水用的石蠟。
捏碎石蠟,蕭雨在裡面取出了一張紙,一張泛黃的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