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剛見狀,鐵柺猛的一頓,道:“阿飛,昨日的事情,我可以就這麼算了,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只聽嗆的一聲龍吟,蕭雨已拔劍在手,笑道:“你不算了,又能怎麼樣?”
諸葛剛眉頭一皺,當下大喝一聲,鐵柺帶著風聲橫掃而出,這種情況下他不出手也不行了,在江湖中混,命可以不要,但名聲不能毀。他號稱橫掃千軍,這一招橫掃千軍使出來,實在是神充氣足,威不可擋。
蕭雨的阿吉神劍反手揮出,只聽噗的一聲,沒有火星,也沒有多大的氣勢,諸葛剛那六十三斤重的金剛鐵柺,迎著劍鋒就斷成了兩截,阿吉神劍餘勢更猛,諸葛剛但覺面目一寒,半邊臉已然不見。
這時,天空中飛過一架直升機,正是西門柔,他緩緩地降落在衆(zhòng)人的面前,嘆道:“好劍,真是好劍,今日的江湖,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無我西門柔爭雄之地了。”
上官飛突然長嘯一聲,道:“蕭雨,你仗著神兵利器,算什麼本事,看我教訓你。”
說完,掌中子母雙環(huán)突然使出,叮的一聲,火星四濺,鋼環(huán)竟將阿吉神劍死死的夾住。
蕭雨輕笑道:“好兵器,不愧爲武林之剋星,但你還是太嫩了,你老子過來還差不多。”
多字出口,蕭雨的阿吉神劍一轉(zhuǎn),純鋼打造的子母雙環(huán)寸寸斷裂,再一橫,劍已逼住了上官飛的咽喉。
上官飛冷哼一聲,緊緊地盯著蕭雨,面上更是冰冰冷冷,全無表情,這少年的心腸就像是鐵石所鑄,既不驚慌也不恐懼。好似這把劍,指著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指著別人。
蕭雨盯著他,冷冷道:“你可是上官金虹的兒子?”
上官飛道:“不錯。”
蕭雨道:“我劍下本來無活口,但你年紀輕輕,有此成就實屬不易,”說完,劍勢一轉(zhuǎn),輕輕的在上官飛的肩頭一拍,道:“饒你去吧。”
上官飛還是站著不動,冷冷的道:“你雖不殺我,但有句我卻要對你說明,今日你放了我,日後我卻必報此仇,到那時候,我絕不會放過你。”
蕭雨仰天長笑起來,道:“好,不愧是上官金虹的兒子,日後你若能報得此仇,我絕不怪你。”
上官飛面上仍然毫無表情,道:“既是如此,在下就告辭了。”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頭也不回。
阿飛忽然道:“爲什麼不殺了他?”
蕭雨笑道:“你記住,有些人能殺,有些人不能殺,上官飛就是一個,因爲他是上官金虹的兒子。”
上官金虹,兵器譜排名第二。蕭雨雖然劍法略有小成,但面對上官金虹,可以說是必敗無疑,而且上官金虹厲害的不只是武功,而是人脈,蕭雨沒有絲毫的資本和上官金虹對抗。
但這只是暫時的,阿飛客棧的十七家店鋪,擁有高手近百人,這只是起步階段,總有一天,會震驚武林,不名則已,一鳴驚人。
西門柔撫掌笑道:“不愧爲神劍,竟能破掉子母雙環(huán)。”
蕭雨笑道:“西門兄過獎了,小招小式難登大雅之堂,倒是西門兄的這手輕功著實讓人佩服。”
“哈哈哈哈,見笑,見笑。”
他們在這裡說著話,高行空卻偷偷的退後兩步,轉(zhuǎn)身就跑,快逾閃電,再想追趕,已然不及。
哈哈哈,一聲大笑傳來,一個黑衣人飄落到院子裡,手中拎著一把漆黑如墨的鐵劍,只是隨意的一揮,高行空那顆大好的頭顱就消失不見了。
隨後,黑衣人轉(zhuǎn)過身,淡淡的道:“二位,今日相見,無以爲敬,謹以此人頭顱,略表寸心。”
蕭雨凝視著他掌中漆黑如墨的鐵劍,道:“嵩陽鐵劍果然名不虛傳,幸會,幸會。”
郭嵩陽的手掌在鐵劍上輕輕滑過,剛殺完人的劍上沒有一滴鮮血,緩緩的道:“卻不知嵩陽鐵劍比起小李飛刀來,如何?”
蕭雨淡淡一笑,道:“你想找李尋歡?”
郭嵩陽一拍手,道:“猜對了,素聞你們?nèi)耸墙械蔫F三角,你一定知道,李尋歡在哪裡,我說的可有錯?”
蕭雨道:“沒錯,但這個答案最好是,不要知道的好。”
郭嵩陽道:“可我還是想知道,百曉生爲何將他排名第三,而我只排名第四,一日不分高下,我就一日不能安心。”
蕭雨微微笑道:“即使分出勝負又如何,百曉生已經(jīng)死了。”
郭嵩陽道:“百曉生雖死,但兵器譜仍在。”
蕭雨聞言,手裡突然出現(xiàn)一把飛刀,道:“好,你若能接下我的這把飛刀,纔有資格挑戰(zhàn)李尋歡。”
“好。”好字說完,郭嵩陽的神情,內(nèi)力,身體,和他的劍融而爲一,他的劍已不是無知的鐵劍,他的劍有了靈性,他的心神已進入忘我,此劍一出,必將是無堅不摧,勢不可擋。
天空中飄過一朵白雲(yún),俯視著這一切,天高氣爽,可場中卻是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李尋歡藏在梅林裡,並沒有露面,這裡的對話他也絲毫聽不見,他的目光都放在了不遠處的那幾座精舍,因爲林詩音不知何時已探出頭,凝注著遠處的打鬥。
李尋歡看到了,看到了林詩音目光中那敘不盡的怨苦,數(shù)不盡的哀愁,李尋歡只覺心裡一陣刺痛,竟不敢擡頭再看。
咳咳咳,輕微的咳嗽聲傳到了冷香小築。
龍小云向下一望,道:“母親,你看,李叔叔來了。”
林詩音望去,看到了李尋歡那萎靡的身形,憔悴的面容,她的心都碎了。四目相對,林詩音勉強的笑了笑,她的笑容是那麼的淒涼。
李尋歡心如刀割,轉(zhuǎn)身就走。
龍小云道:“母親,李叔叔要走了,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林詩音的嘴脣輕輕顫抖著,道:“有什麼話等他回來時,再說也不遲。”
龍小云眨著眼睛道:“我看,李叔叔這一走,只怕就再也不回來了。”
林詩音幽幽的道:“胡說。”
這時,龍小云突然大喊一聲:“李叔叔,你走吧,不要再記掛我們,我們母子無依無靠慣了,不必爲我們擔心。”說完,他揉著眼睛,哭了。
郭嵩陽手持黑色鐵劍,一步一步向蕭雨走了過來,路上的土質(zhì)很鬆,郭嵩陽每走一步,就留下個淺淺的腳印,每個腳印的深淺都完全一樣,每個腳步間的距離也是一樣。
他的手足四肢已完全協(xié)調(diào),他每一步踏出,就好似尺子量過似地,等他的內(nèi)力催動到極致,身體的配合,到了巔峰時,他就會立刻停下來,發(fā)出那致命的一擊。
蕭雨左手彈著飛刀,右手握著劍柄,蕭雨的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他感覺到,阿吉神劍發(fā)出了輕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