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自古才子多風(fēng)流,愛與情素來就是水乳交融,只有強(qiáng)姦的,沒有逼婚的,魏無牙能做到如此,那臉皮厚的幾乎達(dá)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蕭雨坐在房間裡閉目沉思,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看魏無牙佈置的場面,準(zhǔn)備的絕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也許當(dāng)蕭雨他們一離開移花宮,他就著手準(zhǔn)備了,自己的一舉一動皆沒有逃出他的視線。
熱熱鬧鬧的院子裡忽然靜了下來,緊接著是一聲嘀嘀嗒,嘀嘀嗒的吹喇叭聲,蕭雨心裡急呀,他現(xiàn)在最想見的就是蘇櫻,問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越急,他越見不到,魏無牙纔不會那樣做呢,若是讓他們見了面,這計(jì)劃豈不是要失???
蕭雨實(shí)在是猜不到,魏無牙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門外鑼鼓齊鳴,一個喜娘手捧著大紅花,一個託著一套嶄新的衣服,推開門,殷殷一禮:“姑爺,請更衣。”
既然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蕭雨也沒有拒絕,但若仔細(xì)一看,他的嘴角卻浮現(xiàn)了一絲詭異的笑。
你有張良計(jì),我有過牆梯。
天已暗,但此刻的大廳裡卻亮如白晝,當(dāng)中燃著兩支巨大的紅燭,魏無牙正襟危坐,雖然他已經(jīng)老了,可是樣子卻沒有半點(diǎn)老態(tài),他端坐在椅子上,哈哈地笑著,笑聲清澈已極。
蕭雨站在這裡好久了,新娘子才蒙著個大紅蓋頭,在喜娘的攙扶下,施施然的走了進(jìn)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喊到這裡,蕭雨卻僅僅是輕輕一揖,連一點(diǎn)叩下去的意思都沒有。
魏無牙的心裡卻有些不滿意了,閃目一打量蕭雨,只見蕭雨長身玉立,猿背蜂腰,背脊挺得筆直,兩目神光充足,但卻毫不外泄,只是嘴角眼角稍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傲氣。
魏無牙心中雖然不滿,但嘴裡自然不會說出來。
“夫妻對拜?!?
“禮成?!?
拜了天地,蘇櫻被送入了洞房,大廳上酒筵大張,竟擺出三十幾桌酒席,在座的這三百多人,十之八九都是無牙門的弟子,還有一些是十二星相在江湖上的狐朋狗友,這些人多少在武林中,都有個不小的萬兒。
魏無牙嫁女兒,聲勢當(dāng)然浩大。
只見魏無牙的身側(cè),自東至西擺了個一丈多長的條案,上方燙金的大“喜”字,閃閃生輝,條案上擺滿了狗寶、虎鞭、阿膠、瑪瑙、珍珠、古玩玉器,無數(shù)禮品。
和魏無牙同坐在當(dāng)中那張桌子上的,更都是當(dāng)今武林中的一流人物,這些都是昔年和十二星相把臂創(chuàng)業(yè)的朋友,如今已名成業(yè)就,但他們的臉上都是帶著三分邪氣的,這些人聚在了一起,武林之中,又要大亂了。
蕭雨挨桌的敬了一杯酒,隨後朗聲笑道:“各位朋友,今天是蕭某的大喜之日,蕭某實(shí)在高興得很,只是蕭某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麼客套的話,各位多吃點(diǎn),多喝點(diǎn),就是看得起我。”
蕭雨說完了話,就仰天長笑,意氣豪飛,年紀(jì)輕輕,卻當(dāng)真不亞於武林中的英雄大豪。
堂下的衆(zhòng)人也立刻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掌聲中又夾雜著笑聲,笑聲中又摻合著蕭雨那高亢的大笑,混合成一片吉祥的聲音。
魏無牙這才心滿意足的露出了微笑,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弟子又替他斟滿了酒,他再次端起酒杯,朝著蕭雨道:“賢婿,老夫也敬你一杯?!?
蕭雨坐在椅子上,目光閃動,端起杯來,似笑非笑的說道:“魏老前輩名滿天下,我怎當(dāng)?shù)闷鹉木淳?,哈哈哈?!?
蕭雨乾笑了幾聲,仰著脖子幹了那杯酒,又道:“我就先乾爲(wèi)敬了?!?
蕭雨嘴裡說著,身子可一直沒有站起來,魏無牙哈哈一笑,心裡卻多多少少有些不滿意,也仰首乾了杯中的酒。
蕭雨見他幹了酒,突然一皺雙眉,啪的一聲,將酒杯重重的在桌上一頓,長嘆道:“今日滿堂朋傑,俱是英才,可是,唉,這其中竟少了一人,唉,雖然僅僅少了一人,我卻覺得有些,唉?!?
蕭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竟連連嘆起氣來,兩道劍眉,也緊緊皺到了一起,寬闊的手掌緊緊的捏著酒杯,叭的一聲,這隻細(xì)瓷做成的酒杯,竟被他捏碎了。
座上衆(zhòng)人,不禁爲(wèi)之愕了一下,其中有個身軀矮胖之人,哈哈一笑,道:“姑爺,你的心事讓在下猜上一猜,保準(zhǔn)是八九不會離十?!?
蕭雨望了他一眼,笑道:“好,好,在下倒要看看,你這隻老牛猜不猜得中我的心事,你要是猜不中的話,我看你那牛精稱號,從今天起就得改掉?!?
原來這矮胖之人,正是十二星相中有名的牛相運(yùn)糧,他外表呆頭呆腦,內(nèi)心卻暗含奸詐,外人都叫他牛精。
運(yùn)糧又哈哈一笑,伸起大拇指,上下晃了晃,笑道:“姑爺心裡想的,是不是就是那失蹤的鐵心蘭呀?”
蕭雨猛然一拍桌子,連連道:“好你個老狐貍,真的被你猜著了,只是,唉,如今我娶了蘇櫻,卻不知心蘭去了哪裡,是死是活,唉?!?
此刻老虎山君大笑著接口道:“姑爺,你儘管放心,想那鐵心蘭乃是狂獅鐵戰(zhàn)之女,是何等的武功,天下又有什麼人能害了她,再者說,男人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屬平常,來來來,不說掃興的話,我敬你一杯?!?
蕭雨卻突然冷笑一聲,緩緩道:“想那血手杜殺武功高絕,普天之下,沒有人能製得他的死命,可不還是被人給害了?”
老虎乾笑道:“姑爺此言差矣,沒人能害得杜殺的性命?!?
蕭雨冷笑道:“那杜殺又是跑到哪裡去了,連影子都不見,難道他上天入地了不成?”
魏無牙目光一凜,冷冷道:“這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蕭雨忽然雙手一推,竟將一張桌子都險些推翻了,杯盤茶碗滾落一地,幸好在座的俱是武功高強(qiáng)之士,早就及時躲開。
這一來滿廳衆(zhòng)人都站了起來,肅然動容,魏無牙更是氣得面目變色,喝道:“來人吶,姑爺醉了,快扶他下去休息?!?
運(yùn)糧一面大喊,一面四下亂擺手:“來,來,大家坐下來,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爺這是著急了?!?
但是,在這大廳角上的一張桌子上,卻仍然還有一人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喝著,臉上絲毫無動於衷,生像是方纔的事,他既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似的,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這人一襲麻衣,正是魏麻衣。
此刻,他像是吃完了,站了起來,抹了抹嘴,目光往盤中放著的那隻炸雞上一掃,微嘆了口氣,又撕了一塊,放到嘴裡咀嚼著,然後,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當(dāng)他走到院子裡,四下看了看,忽然身形流轉(zhuǎn),衫袖飄飄,姿態(tài)瀟灑已極,竟和他平日的樣子,截然不同。
但見這時的魏麻衣,身法輕靈、快捷,此刻夜已頗深,院中四側(cè)的高牆上,吹來幽幽的夜風(fēng),魏麻衣腳步略一停頓,又斜斜地向西北方向飛了過去。
酒宴繼續(xù),但每個人的每一雙眼睛,俱都開始迷離了,也不知是喝暈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