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來保護?讓她的合法妻子住在別人的家裡接受別人的照顧?
顧沉這是在表明了要和他搶張薰羽的態度了?
易千率怒極反笑:“顧沉,你憑什麼以爲你能保護張薰羽?你以爲顧氏和盛世財團比起來,算什麼?你以爲揹著我和張薰羽私會帶張薰羽離開,就是對她的保護?顧沉,你最好不要激怒我做出讓你後悔的事情。”
顧沉很輕的皺了下眉,很快明白過來易千率的意思,茶褐色的眼淡淡輕嘲的看著易千率:“小薰被人鎖在你的地下酒窖裡了你知道嗎?維護著其他的女人連小薰被鎖在酒窖裡差點失去意識都不知道的男人,又憑什麼保護她?憑什麼說妻子這兩個字?”
酒窖?張薰羽被鎖進了酒窖?
他在與別人交談的間隙突然發現張薰羽不見了,派人找遍了整個盛景卻只在盛景外找到了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
與顧沉的常開的那輛很相似的白色蘭博基尼。
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幾乎凝成冰棱,一個“查”字從薄脣裡被擲出來,冷硬至極。
當程池附在他耳邊告訴他那輛車的確是顧沉的車的時候,一向清冷淡漠的他忽然就想把張薰羽和顧沉一起掐死。
幾乎是認定了張薰羽是從宴會偷跑出來和顧沉幽會,然而,結果卻是他的妻子被人關在了低溫的地下酒窖裡直到現在?
易千率的眼裡的怒火一點點的消退下來,伸手想要把顧沉懷裡的張薰羽拽出來,寬厚的大掌在觸及到張薰羽溫度極低的手臂時怔了怔,狹長的墨眸裡懊惱一閃而過。
顧沉抱著張薰羽稍微偏了偏身子,在易千率還沒有從張薰羽身上比正常溫度偏低許多的體溫上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錯開易千率上了車。
把張薰羽放在副駕駛座上繫好了安全帶,顧沉跟著也上了車,手在關車門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易千率,我只是個醫生,不是顧氏的掌權人,我很清楚我沒有什麼能和你爭的,只是既然你不愛小薰,那就請你放手,小薰值得被更好的對待,不是給你玩弄的對象。”
很認真的一句話,破開空氣直直錐進易千率的心裡。
白色的蘭博基尼揚長而去,帶起的風牽了牽易千率的衣角。
他不愛張薰羽?他怎麼可能不愛!他愛了這麼多年,卻沒有人覺得他愛張薰羽。
易千率維持著剛纔的姿勢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緩緩舉步向盛景的宴會廳裡走去。
依舊是觥籌交錯,燈火輝煌,上流社會紙醉金迷的世界。
易千率陰沉著一張臉,伸手一把拽住正在和另一位名媛攀談的俞晨晞的手腕,沒有任何言語直接拉著俞晨晞向宴會廳外的露臺走去。
俞晨晞手裡還端著酒,猝不及防的被易千率拉了一下,澄清的淺金色液體從杯子裡被晃出來灑了滿手,俞晨晞慌忙擱下杯子衝那位還沒有從眼前的狀況反應過來的小姐歉意有禮的微微笑了一下,順從的被易千率拉著出了宴會廳。
“你設計了張薰羽?”
一到露臺,俞晨晞還沒來得及撒著嬌抱怨易千率剛纔
不夠紳士的動作,就被易千率狠狠的甩開了手。
聽到易千率幾乎是肯定的問句,俞晨晞挑了挑細細的眉,睜著一雙翦水的大眼睛無辜又柔弱:“率,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有點聽不懂呢?”
易千率冷冷笑了一聲:“俞晨晞,你裝什麼呢?你這張故作天真的面具被撕裂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俞晨晞眼裡的無辜一點點的淡下去,被拆穿之後依舊淡然自若的看著易千率:“你想說什麼?”
“是你設計張薰羽把她鎖進地下酒窖的?”
“是又怎麼樣?”俞晨晞扯出一抹笑,眼裡幾分淡淡的輕蔑,“你敢對我做什麼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雖然是意料之中的,易千率依舊剋制不住的想要掐上俞晨晞細長的頸子。
“俞晨晞,張薰羽現在是我的妻子,你鬧也最好有個限度,別以爲我真的不敢動你。盛世的老頭子不願意我爲了一個女人和Dawn鬧僵,Dawn的掌權人肯定更不願意你因爲任性和盛世鬧出不和。”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句話,易千率的一張臉凜冽的可怕,長腿一邁就要離開露臺。
“易千率。”俞晨晞在易千率的身後叫住他,少見的叫了全名,“易千率,張薰羽只是個弱者,被你和我輕易的就玩弄在股掌之間,她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她也不知道你的過去,只有我和你纔是最相配的一對!何況,你即便要找簡安寧的替身,也該找個更像樣些的吧?”她和張薰羽現在誰和簡安寧長得更加相像,誰對於易千率而言更加有價值,難道易千率他都看不出來嗎?!
易千率的腳步頓了一下,如俞晨晞所願的轉過身來,伸手極快的扼住俞晨晞的喉嚨,沒有用力,俞晨晞卻分明從易千率的眼裡看到了某種狠厲,彷彿只要她再多說一句,易千率就會毫不猶豫的扼斷她的喉嚨。
“俞晨晞,我警告你,張薰羽是我的妻子,我可以設計她,不代表你可以。還有,你給我記住,不要再在我面前提‘簡安寧’三個字,張薰羽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也不想再繼續敷衍你這張整過之後的噁心的臉,你最好儘快給我回歐洲去,不然我不能保證不會對你做些什麼!”
鬆開手留下依舊滿面難堪和不可置信的俞晨晞驚愕的愣在原地,易千率大步的穿過了露臺和宴會廳離開。
空蕩的露臺上只剩下俞晨晞和夜風,易千率剛纔說過的話一遍遍的在腦海深處迴響。
“張薰羽是我的妻子,我可以設計她,不代表你可以。還有,你給我記住,不要再在我面前提‘簡安寧’三個字,張薰羽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
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所以,易千率是真的愛上張薰羽了?
盛景46層,某間辦公室內——
易千率靠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修長的腿隨意的交疊著架在茶幾邊緣。
正對著沙發的液晶屏幕上的畫面停留在一間裝潢的很有歐式風格的地下酒窖裡,一排排的漆木架上陳列著各類的名品紅酒。
屏幕上是易千率剛剛讓
人調出來的盛景的地下酒窖的監控。
幾分鐘後,一直靜止著的畫面終於有了變動,地下酒窖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一個穿著紅色禮裙的女人被從外面推了進來,很突然,在那樣昏暗不明的光線裡甚至看不清是誰把她推進來的。
易千率握著酒杯的手緊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程池適時的往易千率的空酒杯裡再添上酒。
爲了更好的儲存和保有葡萄酒原本的風味,地下酒窖裡的溫度常年被控制在十度上下,對於張薰羽現在的穿著來說顯然是過低的溫度。
易千率看著張薰羽因爲寒冷蜷縮在門邊,看著張薰羽呼救然後又有些絕望的平靜下來,看著張薰羽打開酒窖的燈,散漫隨意的欣賞漆木架上他收藏的紅酒,看著張薰羽被冷的不行只能依靠喝酒來取暖,光影投在易千率的臉上,映出一張沉默隱忍的臉。
等到看見白色的冷氣從酒窖的門縫處滲進去的瞬間,易千率捏著酒杯的手用力的程度逐漸加大。
“啪。”
很清脆的一聲輕響。
高腳杯的杯腳被從中間硬生生的折斷,酒紅的液體灑了滿手,沿著襯衫袖口緩緩流進手肘。
程池聽見玻璃被折碎開的聲音擡起頭,看見易千率的狹長的眼微微瞇起,眼裡的盛怒和陰鷙是從未有過的濃烈。
易千率……這次是真的被俞晨晞踩到底線了吧?
夜色很濃,和易千率一樣無法入眠的還有一個人。
顧沉站在牀邊,看著躺在牀上的張薰羽,一張乾淨到溫潤的臉上落寞比夜色還濃。
張薰羽一張臉上佈滿了醉酒後的暈紅,兩道細眉緊緊的皺在一起,白淨的十指糾結的絞在一起,彷彿陷入了什麼噩夢。
但真正讓顧沉失落的,是張薰羽略顯蒼白的脣在開合間帶出的字句。
無一不關於易千率。
……怎麼辦?他的小薰似乎喜歡上易千率了。儘管易千率只會給她帶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顧沉沉默的站在牀邊,拿了一條溼毛巾擦了擦張薰羽額上浮出的一層冷汗,指腹不經意間觸碰到張薰羽柔軟的臉頰,因爲醉酒而微微有些高的溫度,失了失神。
他有多少年沒有在碰過這張臉了?
小薰,我不想讓你繼續難過了,我想要把你搶過來了。
第二天早上,顧沉坐在顧家一樓的大廳看早報,在翻到另一個版面的時候擡頭望了一眼時間。
已經十點過二十分了,小薰怎麼還沒有下來吃早飯?
索性擱下報紙親自從廚房端了早飯走上去。
“叩叩叩。”
手指的指節在門上輕輕叩了三下,並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顧沉皺了皺眉。
雖然小薰昨天酒喝得太多了一些,但畢竟宴會還沒有散場他就已經把張薰羽帶回了家裡,那時時間尚早,怎麼說現在也應該醒過來了吧?
“小薰,我進去了?”
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張薰羽的迴應,顧沉伸手擰開門把進了房間。
(本章完)